早餐在宋知城的沉默,与尤浅和宋老爷子欢乐的喋喋不休中结束。
“浅浅,你现在就要走吗?让知城送你吧。”宋老爷子说完,冲一旁的宋知城使眼色,宋知城只得站起来,迈开步子跟上尤浅。
“爷爷,我一个人可以的。”尤浅迟疑着,说:“就让……让知城回公司忙工作吧。”
宋老爷子拧眉,瞪着眼问:“什么工作能有你重要?”
尤浅一下子哑口。
宋知城转身大步向车库而去,尤浅再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宋知城已经将他的保时捷开到尤浅的旁边,他降下车窗,低声说:“上车。”
尤浅拖着行李箱,坐到了后座。
刚驶离别墅区,尤浅对宋知城说:“你去忙吧,我在这里打个顺风车。”
宋知城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眼睛继续盯着前方的路况,车子以不急不缓的稳健速度行驶着。尤浅还在读书时,就经常坐他的车上学,他虽然是天之骄子,却没有一点天之骄子的恶习。
比如泡吧。这种别人的消遣娱乐,对宋知城来说就是一种浪费生命的行为。
再比如飙车。圈子里的贵公子们经常三五成群凑一堆开豪车载美女,飚速炫富……这种人早就被宋知城叉出了朋友的范围。
尤浅从没有见过他在开车时,有飚速的情况发生,他的刻板、严谨早已经刻入骨髓里,更甚至他的人生仿佛早已经被他自己刻画好,一言一行按着定制好的标准执行,迄今为止,尤浅好像从未发现有令他失控的局面出现过。
保时捷停在他们的公寓楼下。
尤浅面露疑惑。
宋知城说:“上楼帮我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下来。”
尤浅问:“你又要出差吗?那我自己可以打车过去……”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尤浅的声音渐渐放低,最后闭上了嘴巴。
到家里,尤浅帮宋知城整理了合适的几套衣服,下楼后,她在车子旁撞见了林景文。尤浅不由惊讶:“林特助?”
林景文笑着说:“太太,我跟宋总一道去杭城出差。”
尤浅微露异色:“杭城?”那不是刚好跟她一个地方吗?她这次拍戏的地点正巧是在杭城的一所大学。
林景文欲解释,宋知城突然打断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上车,走了。”
林景文立刻闭上嘴,赶紧帮尤浅把送宋知城的行李搬上车,随后,林景文非常识趣的坐到了汽车后座。尤浅见此,没办法只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一路行驶,偶尔宋知城与林景文聊几句公事,尤浅插不上嘴,更不想插嘴,他们聊完后,车厢就陷入沉默中。
尤浅盯着窗外发呆。
“帮我抓一下后背。”宋知城突然说。
尤浅吓了一跳,扭头望了一眼宋知城,宋知城皱着眉,解释了一句:“你看看是不是有蚊虫叮咬的痕迹,在加拿大时,考察的几个农场里面的蚊虫太多,估计是那时候叮咬的。”
宋氏的产业,除了国内,还扩展到国外,他参加完加拿大的会议后,有心在加国投资几个大型农场,于是亲自实地考察了一番。
尤浅听了,趟过去小心地揭开他的衬衣,就见他的背部果然被蚊虫叮咬了好几个包,因为痒,他应该自己抓了好几次,有几处红肿的厉害。
宋知城透过后视镜,见到她紧皱起眉,宋知城说:“帮我抓一下。”
他开着车,自己此时不方便动手。
尤浅赶紧打开自己的随身包,从里面拿出风油精,打算帮他涂抹一下伤口,宋知城见此,马上满脸嫌恶地说:“我不用那个。”
“可以缓解一下。”尤浅说。
宋知城嫌弃道:“难闻。”
尤浅耐着性子,跟他说:“你坚持一下,等会到了地方,我们再去一下医院。”这种蚊虫叮咬的伤口,一般来说不会很严重,但对象是宋知城,尤浅就忍不住紧张,觉得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后,才敢放心。
宋知城瞥见尤浅眼里的关心,不似有作假的成分,于是别扭的同意了:“你少抹一些。衣物给我带了几件?等到了酒店,我要扔掉现在穿的。”
尤浅一边用手轻轻帮他涂抹蚊虫叮咬的地方,一边回答:“给你收拾了六套衣服,要是不够,再到杭城买几套。”
“哼!”宋知城用鼻子哼哼,算是答应下尤浅的提议。
尤浅看他不太高兴的样子,想到他平日穿的衣服,都是订做的,件件考究,若是临时买,挑剔、洁癖如宋知城,商场买的当然不会合他的心意,尤浅想想后,问道:“你要在杭城呆几天呢?”
宋知城板着脸,说:“一个月。”
“……回头我让人把你的衣服空运几套过来吧。”想到宋知城会在杭城呆一个月,离着自己那么近,尤浅实在无法用词汇表达现在的心情,稍稍收敛复杂的念头,她转而耐心帮他涂抹伤口。
“腰那里还有。”眼见尤浅涂抹完了背部,宋知城板着脸,继续指挥。
刺鼻的风油精味道,在车厢里弥漫开,给两人带来一股清凉,尤浅保持着清醒,身体挨着他,小心的掀起他的衣角,发现腰部的位置,有三个蚊虫叮咬的包。尤浅顿感心疼,忍不住说:“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纤白的手指,指腹轻轻划过腰间时,带来一道道清凉,那恰到好处的力度,令宋知城舒服地眯起眼睛,待意识到自己无意识泄露的情绪,宋知城立刻绷紧脸,看也不看尤浅一眼,反而嫌弃的说:“可以了,让你别抹那么多风油精,你到底听没听。”
“臭死了!”
“到地方要洗几个澡都洗不干净。”
“衣服要全给扔了。”
“……”尤浅无语,很干脆利落的收手,她自己悄悄闻了一下,并没有觉得多难闻啊。说到底,还是宋知城自己有毛病。
两人之间的互动,平凡得就如寻常人家的夫妻般,全程中,林景文安静地坐在后座上,识趣的淡化自己的存在,恨不能把自己当个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