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笔下的额尔金
前两天,我从坚道附近的那条纪念额尔金的伊利近街,谈到他的家世,
愈谈愈远,欲罢不能,只好率性将他家的掠夺家史揭露了一下。指出现在伦
敦大英博物馆所珍藏的一批古希腊雕刻,就是他的叔父将希腊雅典万神庙古
迹拆毁后盗运回去的。当时倒也有不少明理的英国人,对额尔金伯爵这种擅
自摧毁别的国家文化古迹的不法行为,大加责难。大诗人拜伦除在现场题字
加以指责之外,后来又写过好几首诗谴责额尔金的这种野蛮行为,其中有一
首题为《米娜瓦的咒诅》,借这位希腊神话中司文艺女神之口,对额尔金大
加咒诅:
\"先对于这件事情的人的自身。
我的咒诅将降落在他和他后裔的身上。
他们将没有智慧的火光,所有的子孙们将无知得象他们的老
子一样\"。
我不会译诗,不免译不出英国这位浪漫大诗人对此事义愤填膺的气忿。
大意却是如此。拜伦当时是为了要援助希腊民族解放战争,不惜倾家荡产去
资助希腊义军的经费,更不惜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拜伦后来是死在希腊军中
的)。因此当他在雅典亲自看到额尔金破坏希腊古迹的罪行,叫他怎不愤慨。
他在另一首诗里,以浪漫诗人的手法,吁请雅典女神降罚给破坏她的庙宇的
人,但是请她留意,不要怪错了人,真正的\"英格兰\"人是不会干这种事情
的,干这件事情的虽是\"英国\"人,却是个\"苏格兰\"人!
当时额尔金不仅恣意拆取雅典万神庙的这些古希腊雕刻,而且自己还以
\"英国大使\"身份,恃了有土耳其皇帝的敕令为护符,不许别人染指。据美
国格兰女士在她所著的《艺术的掠夺》第七章里说:当时有一个英国游客,
想在现场拾取一点希腊雕刻碎片带回去作纪念品,却被制止,这人写信回英
国告诉他的朋友说:
\"由于我们的大使对这类物品所颁布的禁令,除了搬运到他
的仓库去的以外,任何东西不许移动,因此我不能拾取。看来我
们的大使已经攫得所发现的每一块雕刻。\"
另一位英国旅客,则说得更为沉痛。他说:目睹万神庙被尸解的情形,
实在令人有难以言说的羞愧。回想起来这真是一件苦痛的事,这些人类天才
的杰作,历经沧桑二千余年,经过多次异族和野蛮的侵略,尚且幸存,现在
却终于逃不脱全部被破坏的命运!
这就是英国人自己笔下的焚毁我们圆明园的额尔金先人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