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译未译的几部书
昨天读着那部《世界著名作家散文选》,见到其中选译了怀德的《塞耳
彭自然史》和法布耳《昆虫记》各一节,使我想起这两部有名的自然小品杰
作,至今还不曾有中文译本,实在是一件憾事。
《塞耳彭自然史》虽是十八世纪的作品,而且所讲的是英国的乡下地方,
但是读这部书信集(他是用书信体来写这部自然小品的)的人,从来不觉得
时间和地域对他有什么限制,只觉得那些信好象是写给自己的,而且是不久
以前才寄出的。他的语气不仅十分亲切,而且所讲的总是那么新鲜。
前天给一个不久就要创刊的文艺刊物写了一篇短文,是谈谈燕子的,我
就曾经从架上取出它来引用了几句。因为我谈到燕子虽是候鸟,却也有一些
并不一定在冬天迁到南方去,它们有时也曾冬眠。这种现象,怀德在他的这
部《塞耳彭自然史》里就讲到了。
(这一封信,恰好就译载在《世界著名作家散文选》里,是喜欢读自然
小品的诗人柳木下所译。他是参考日本文译本译的。)
可是,读是一回事,译又是一回事。要想将《塞耳彭自然史》译成中文,
这可不是一件易事。想来这可能就是至今还没有中译本的原因。因为书中所
讲到的那些禽鸟小动物,以及树木花草,有些我们根本没有,有些同名而异
物。以鸟类来说,要想将习见的我国鸟类的名称同那些英国鸟类配合起来,
使得俗名和学名都统一,这就不是一件易事。我想,若是一位翻译好手能找
到一位学贯中外的自然学家来合作,也许可以尝试一下这件工作吧?我说要
\"学贯中外\"的条件,这是重要的,否则象我们一般的英文字典的译文那样,
全是\"鸟类之一种\",\"植物之一种\",那就等于不译了。
我不知道日译本的《塞耳彭自然史》译得怎样,想必费了一番苦心的吧?
法布耳的《昆虫记》译起来应该比较容易。而且他是现代人,文章更流
畅生动。不知怎样,只有人零星译过一点,却始终没有正式译过。不要说是
那十多卷的全文了,就是单独的一卷也不曾有人译过。可是提起法布耳的名
字,在我们的读者心目中却十分熟习,这也真是一种异数。
还有吉辛的那部小品集,被人称为《草堂杂记》的,从郁达夫的时代起,
就说要翻译了,可是至今仍没有人真的动过手。从前人说\"河清难俟\",现
在黄河已经清了,这些应译未译的书却至今还未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