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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摸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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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sr南江分队返程。

 陆适开车,钟屏坐他边上,后面还有一个带伤的高南。

 过了市区之后,路边堆放起一摞一摞五颜六色的包装,钟屏盯着看了会儿,听见陆适问:“那些什么东西?”

 钟屏道:“被洪水泡过的一些吃的用的。”

 “怎么都堆在那儿?”

 “晒一晒,继续用或者卖。”

 “嗯?”

 钟屏解释:“这些小老百姓舍不得扔,总觉得被洪水泡过的还能吃。还有些无良商家,专门低价回收这些东西,回头按市场价转卖。”

 陆适:“也不怕吃死。”

 “跟他们解释,他们要么不愿意听,要么就是不信。要知道,他们连净水片这东西都不能理解,有时候我们刚教完他们怎么净水,回头他们就把净水的东西藏起来卖了。”

 “这种人…抠这么点能发财,用不着理。”

 钟屏自然不会理。

 路上她和陆适换着开车,天黑之后终于抵达南江市sr大楼。

 将救援设备搬到地上,钟屏叉腰抹汗说:“你们先回去吧。”

 陆适问:“你呢?”

 “我在帮一会儿忙,等下就走,我车停这里呢。”

 陆适确实累,事情又多,车上还有伤员,他也不婆妈,走前叮嘱钟屏小心开车,钟屏不住点头。

 救援器材收拾完,何队长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钟屏终于坐上自己的小mini回家。

 处理一下脚上的水泡,钟屏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早回单位,跟孙佳诩来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拥抱,没工夫聊天,抓紧时间投入工作。

 下班之后,她和孙佳诩去做了spa美容,将这些天的损伤狠狠地补了一通,从会所离开,钟屏带着她的行李包直接回了父母家。

 两老好久没见她,钟爸爸比较内敛,关心喜悦并不怎么外露,钟妈妈板着脸指责钟屏,指责地差不多的时候给她端来一碗银耳汤。

 钟屏盘腿坐在沙发上,搅拌几下银耳汤,说:“怎么是热的呀,我想吃冰的。”

 “大晚上的不能吃冰,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学医的,怎么连这点都不重视,眼看还有半年就二十六了,女人这几年最关键,一定要注意保养…”

 眼看钟妈妈要开始唠叨,钟屏赶紧说:“好的好的。”挖一勺送嘴里。

 “咦,你这脚怎么了?”钟妈妈问。

 脚上贴着几张创可贴,钟屏说:“没事,起了几个水泡。”

 钟妈妈这回心疼了:“走山路走的吧?你们这工作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要上山下乡?才几天功夫脚就破相了,不行,我得找你们领导反应反应!”

 钟屏咽下银耳,笑着搂住钟妈妈肩膀:“你当我作业完成地不认真找班主任算账啊?”

 钟妈妈大力拍了下她的膝盖:“要真像这样,我早让你转学了!”

 钟屏:“…”钟屏干掉两碗银耳汤,钟妈妈从卧室拿来几张照片,问钟屏意见:“你看看这几个人,哪个长相好?”

 钟屏一看,五张照片,都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立刻意识到什么,说:“是老霍…”

 “就是给你霍叔叔挑的,上次那个没谈下去,现在累赘又快没了,当然要抓紧帮他把事情办了。”

 “他前妻已经…?”

 “没有没有,”钟妈妈呸呸两声,“我打嘴,自己打嘴,这话说得太那个了,你可不能学我。反正我先给他办起来,你看看这些照片,这个阿姨今天三十六,身高一六五,事业单位,月薪三千,离异无孩。这个四十,跟你霍叔叔同岁,也是离异,有个小孩男方在带,是初中老师。这个最年轻,才三十二,在私企做文员,有过一个八年的男朋友,因为一些事情,婚事吹了,我把你霍叔叔条件说了,她一点都不介意,说要看看…”

 五个人一一介绍完,钟妈妈让钟屏给意见,“你跟你霍叔叔要好,现在也大了,这方面也可以帮着参谋参谋。”

 钟屏沉默几秒,说:“都挺好的…挑不出来。”

 “那你看哪个合眼缘,凭直觉。”

 钟屏指着三十二的那张照片,“她吧,看起来很温柔。”

 钟妈妈给照片排序,过了会儿又说:“对了,有个事差点忘了,你小堂妹高中来这里读。”

 “啊?”钟屏惊讶。

 钟妈妈跟她解释原因,“你小堂妹啊,脾气跟你小时候一样倔,前段时间跟家里闹翻了,后来你爸跟我来商量,我们呢,也有心帮她一把,毕竟当年…”

 钟屏不语,钟妈妈拍拍她的手,继续说:“你爸的人脉资源都在这里,再说南江市比老家那个市发达的多,教学水平摆在这儿,你小堂妹的成绩也争气,你爸托关系塞了点钱,事情就成了,再过个十来天,她就过来了,到时候就睡你屋,客房给住家保姆睡,你平常回来跟她一张床,要不要紧?”

 钟屏摇头:“当然不要紧。保姆找好了吗?”

 “还在物色,得找个力气大的,有点护理常识的,我和你爸会负责,不用你操心。”

 十多天没回来,家里一堆陌生事,钟屏一茬茬地听,十一点多才被钟妈妈放回房间。

 接下来几天,她每晚都赶回家睡,尽可能的体贴爸妈。

 陆适工作忙,连sr的训练都暂时缺席,平常只能跟她微信,有时候钟屏呆在实验室里没来得及回复,再回复后,下一条信息得等她回家洗完澡才能收到。

 这天钟屏洗完澡,反锁卧室门,扑到床上,摊开一本书。

 左边一堆毛线,右边一堆diy飞机模型。

 她先研究毛线。

 元宝针、螺纹针、上下针…

 十四号针、十二号针、十号针…

 三上三下三上三下…两下三上三下三上一下…

 钟屏捏着针,穿着毛线,觉得眼都快瞎了,叹口气,把东西堆到边上,拼起了飞机模型。

 认认真真地拼了大半个小时,她搓了下手指,远远欣赏自己的半成品。

 躺床上休息会儿,她顺手捞过竹蜻蜓,手心一搓,看它在头顶盘旋,黄色地光依旧闪耀,她不想这么快耗尽电量,转了一下,把灯关了,继续玩。

 手机突然来了一条微信,钟屏接住下落的竹蜻蜓,打开信息看。

 陆适:睡了?

 钟屏:没有。

 陆适:在干吗?

 钟屏看了眼床上瘫着的毛线和飞机模型,回复:在看书。

 陆适:看什么书?

 钟屏正要回复,很快又来一条:你下楼。

 钟屏:“…”钟屏打字:什么下楼?

 陆适:我在你家楼下,快下楼!

 钟屏一愣,立刻跳下床,光脚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下看,只看到小区的湖泊和假山,路灯昏黄,夜里十点空无一人。

 钟屏猛地回过神。

 钟屏:你在我哪个家?

 发送完没几秒,手机铃声响,钟屏赶紧按下接听,瞅一眼爸妈东边墙壁,缩头缩脑地小声说:“喂?”

 陆适:“你在你爸妈家?”

 钟屏:“啊。”

 陆适:“怎么跑你爸妈家睡了,又不是双休日。”

 钟屏:“我回来这几天一直在我爸妈家住。”

 陆适:“…地址。”

 钟屏:“…干吗?”

 陆适:“我今天有空。”

 钟屏:“都几点了…”

 陆适:“还早,我到你那,你就下个楼。”

 钟屏:“很远的。”

 陆适:“报上地址!”

 钟屏:“…”钟屏听他声音有些沙哑疲惫,没忍住,报出了小区地址,报完问他:“你工作刚结束?”

 陆适:“啊,刚从酒桌下来。”

 钟屏:“你喝酒了?”

 陆适:“没喝,昨晚工作太晚,就睡了三个小时,今天头疼,晚上的局就喝了点茶。”

 钟屏想了想,说:“你手机放车上,别挂电话。”

 陆适:“干什么?”

 钟屏:“我怕你睡觉,陪你聊聊天。”

 陆适低声一笑,“好。”

 陆适把手机放好,开车出了钟屏小区,导航出目的地,一路跟她聊着天。

 南江市的夜生活刚开始,路上车水马龙,街边时常蹦出几个非主流,与灾区景象截然相反,他刚回来的第二天,开车上路时还有点恍惚。

 陆适问:“你要不要吃宵夜,我给你带点?”

 钟屏:“你到哪了?”

 陆适:“武河北路。”

 钟屏:“哎,那刚好,那边有家‘芳芳小吃’,在三联书店对面,你要是没开过头,去那里帮我带一份千张包砂锅。”

 陆适:“好,还有没有其他的?”

 钟屏:“没了,你自己看看你要吃什么。”

 陆适把车掉头,折回三联书店附近,找对面的店铺。

 一家喜糖店、一家五金店、一家花店、一家皮包店、芳芳小吃。

 他把车停路边,进芳芳小吃,买了两份千张包砂锅,再点了几根肉串,重新回到车上,往目的地去。

 钟屏给他计算路程:“开过武河北路了吧?”

 陆适:“对。”

 过了会儿,钟屏:“到春塘路了?”

 陆适:“你算得挺准啊。”

 “新海路。”

 “对。”

 “林家巷路。”

 “没错。”

 卧室里,钟屏闷在毯子里小声跟他讲电话,不一会儿听见那头问:“猜猜我现在到哪儿了?”

 钟屏一个翻身坐起,“你到了?”

 那头低笑:“22幢对不对?快下来。”

 “怎么开这么快呀。”

 钟屏跳下床,睡裙一脱,换上t恤和短裤,轻轻转开门把。客厅漆黑一片,主卧没动静,她轻手轻脚穿过客厅,打开大门,钻了出去。

 电梯下楼,一眼就见到路虎边倚着的高个男人,她小跑过去,拖鞋在地上踩得啪啪响。

 陆适张开手臂接住她,狠狠亲她两口,“想死我了!”

 钟屏:“…”钟屏偷偷往背后楼上望一眼,没看到异样的灯光,她回过头,拉着陆适的胳膊,垫脚回亲一下,陆适立刻就要抱她,被钟屏挡住。

 “我宵夜呢?”

 “…车里。”

 拿上宵夜,钟屏带他穿进湖泊边的小凉亭。

 路灯敞亮,湖里还有鸳鸯戏水,夜风舒爽宜人,一点都不觉得热。两人吃着烤串和砂锅,陆适咬一口千张包问:“什么馅的,挺鲜啊。”

 钟屏说:“你不是做餐饮的吗,你猜猜。”

 陆适道:“我做管理,可不是做大厨。”猜了下,“瑶柱?”

 钟屏点头:“没错,放了点瑶柱干贝海参,他们家砂锅可贵了。”

 “难怪鲜。”

 钟屏举着串烧烤送他嘴边:“他们家的藕片烤得特别香。”

 陆适咬下一片,点头说:“不错。”

 钟屏把剩下的吃完了。

 一堆东西,眨眼功夫就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买砂锅还送两包湿巾,拆了抹嘴擦手,陆适靠着凉亭柱子,把钟屏一抱,跟她聊天。

 陆适:“你刚说你在看书,看什么书?”

 钟屏说:“直升机理论。”

 陆适挑眉:“都考完了你还看?”

 “不是要飞行训练了嘛,我复习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啧,真是个好学生。”陆适拧了下她的鼻子,又让她抬脚,“给我看看水泡怎么样了。”

 “消下去了,不用看了。”钟屏道。

 陆适不理,放开她,掰起她的腿。

 陆适低头检查了一下,还没好全,脚上皮肤倒是恢复了正常,他揉了一下,说:“好好养着,这些天别瞎跑。”

 一抬头,嘴角一扬。

 钟屏姿势不雅地坐他对面,腿心大敞,一只脚搁在他腿上,手挠着锁骨处的蚊子包。

 “这么没用!”陆适把人往怀里一捞,随身掏出瓶风油精,替她锁骨处涂了点。

 清凉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钟屏问:“你怎么带着风油精啊?”

 “这是老底子的驱蚊水,效果不差,”瞥向钟屏,又说,“就你这身肉,应该随身带蚊香。”

 钟屏一笑,调整姿势,舒舒服服靠他怀里,“给我胳膊也抹点。”

 陆适给她胳膊抹了些,又往她腿上倒了点。

 绿色液体挂在滑嫩的大腿上,他的手掌慢慢将它们推开,空气都是清凉的香味,陆适对着她的鼻尖问:“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说啊。”

 “…男人不适合问这种问题吧。”

 “你还带性别歧视?”

 “…”“嗬——”陆适一笑,蹭着她的鼻尖,手掌继续滑动,“你上回怎么说来着,让我先回来,问你会不会想我,你说等我走了才知道。这回几天没见,该知道了?”

 “有点想。”钟屏朝他嘴上亲了一口。

 陆适:“…”搂紧她,直接吻了下去。

 湖里两只鸳鸯还在戏水,夜色朦胧,蝉在树上鸣唱。

 两人偷偷见了一个小时,陆适放她回去,送她一起上电梯,让钟屏指了一下门,站在门口,又抱着她亲了亲,低声说:“早点回你自己那住,你爸妈这儿不方便。”

 钟屏:“…”陆适笑笑,揉乱她的头,“行了,进去吧,赶紧睡。”

 “你路上开车当心。”

 “知道。”

 钟屏小心开门,回头挥手,陆适看着她进屋,这才进电梯离开。

 回到车里,扭动了一下脖子,刚要发动车,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钟屏,他赶紧接起。

 “怎么了?”

 “你开车,我继续跟你聊天,别打瞌睡啊。”

 “…嗯。”

 陆适一笑,向来时那样,边开边跟钟屏讲话。

 陆适:“我到林家巷路了。”

 钟屏:“好。”

 陆适:“现在上新海路了。”

 钟屏:“嗯。”

 陆适:“转弯就是春塘路。”

 钟屏:“好。”

 陆适:“要过武河北路了。”

 钟屏:“你开得太快了。”

 陆适:“行,那我慢点。”

 钟屏:“你住哪啊?”

 陆适报了一个小区名字。

 一路聊到家,陆适:“我到了。”

 钟屏:“好,早点休息啊。”

 陆适:“嗯,你睡吧。”

 钟屏:“晚安。”

 陆适:“晚安。”

 挂断电话,通话时长一小时十八分钟,手机发烫,陆适低头摸半天,笑了笑。

 两天之后,ppl飞行训练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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