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墙角亲昵半天,整队时又变得人模狗样一本正经,开始训练前,迈迈觑准时机跟钟屏咬耳朵:“你嘴巴肿了。”
“…”钟屏摸出手机当镜子照,只看到红艳艳的双唇。
迈迈憋着笑:“我一猜一个准,你们年轻人太把持不住了,我说陆老板什么时候练出一身肌肉了呢,做那事确实能健身,瞧你,胸大了,小屁股也更翘了。”
钟屏耳朵红,受不了她那张嘴:“你很资深啊。”
迈迈拍拍她肩膀,“姐姐那里有几套绝版收藏,小乖乖你要是有需要,我随时贡献,多开发几套姿势有利于增进你们的感情。”
钟屏索性不搭理她,让她一个人自说自话。
sr训练场上的攀岩墙太一般,没多大挑战性,钟屏想起攀岩俱乐部的会员卡快到期了,隔天她约了迈迈,一起过去练手。
有一阵没来,攀岩教练见到她,热情招呼:“工作不忙?我前段时间还跟别人说起你呢。”
“说我什么?”钟屏问。
“说你强啊,以前第一次参加月赛,难度系数5。12,你直接拿下第二名,当年激励了多少小菜鸟,简直励志典型。”
钟屏哭笑不得:“夸不夸张啊,怎么就成励志典型了,再说才第二而已。”
“哟,小姑娘野心不小——哎,这里——”教练突然招手,“我上回跟你提的小姑娘,这回总算能让你见到真人了,待会儿看她露一手,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诓你们了。”
钟屏和迈迈回头,诧异地望着来人,“高南?!”
高南走近,含笑说:“难得在这里看见你。”
教练:“认识啊?嘿,那不用我介绍了,之前跟你说起的时候你怎么没提啊?”
高南道:“看你说得兴起,就没插嘴。”
钟屏见高南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十分意外,“你会攀岩?”
“刚学没多久,”高南解释,“我一个朋友是这家俱乐部的新股东,也是他带我来的,以前完全没接触过这个。”
教练说:“别听他谦虚,他练了也好几个月了,成绩不错!”
钟屏跟他已经熟悉,迈迈对他也不陌生,三人很快就聊上了。到了攀岩墙前,绑上安全绳,几个人一齐向上攀。
高南抓着支点,一路往上,偶尔偏头看一眼边上,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绷紧的手臂肌肉,不像数月前视频里那样模糊不清。
她扎着个兔子尾巴,侧脸板正,望着上方,眨眼甩开旁人一大截,留下背影与人望。
高南对准目标,卯劲向上。
这边玩够了,三人又转战抱石,钟屏问高南:“你之前试过这个没?”
高南:“上回试了两米。”
“两米?摔下来了?”
“差点摔。这玩意儿难度太高,我练得还不够,被教练给揪下来了。”
“还好,没缺胳膊断腿。”钟屏开玩笑。
高南笑了笑。
边上教练在跟迈迈说话,闻言回头插了一句:“这回练够了,你上吧,我给你保驾护航。”
几人都笑了。
“抱石玩久了会上瘾。”钟屏顺便跟他讲解技巧和要点,以及抱石跟攀岩的难度系数差,她第一次参赛,攀岩难度系数5。12,属于高级一类,而抱石的一级,相当于5。11。
高南静静听她说话,一丝都不打断。
终于实战演练,不用安全绳,底下的垫子就是唯一的安全措施,拍好镁粉,抓住支点,确定好路线,几人又开始往上攀。
教练在底下为高南保驾护航,钟屏飞檐走壁,很快就攀到了顶峰。
许久,高南下场喝水,靠到一边休息。
教练走过来说:“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哈哈,运动完舒服吧,这种项目有挑战性,跟你们那些打网球高尔夫的,完全不一样。”教练道,“这抱石啊,还有个说法,叫‘峭壁上的芭蕾’,又漂亮又刺激。”
远处的人还在继续,四肢幅度大,身姿灵活轻盈,偶尔还转头同旁人说话,一颦一笑间蕴含着与众不同的力量感。
高南拆了片口香糖,送进嘴里,开口:“嗯,确实漂亮。”
攀岩结束,浴室洗完澡出来,钟屏点了一杯花茶,坐在休闲区里等迈迈。
不一会儿,对面来人。
“等迈迈?”
“嗯,她还在洗,”钟屏问,“你好了啊?”
“嗯。”高南叫了一杯咖啡,问,“你白天学飞行,晚上还来攀岩,吃得消?”
“都是我喜欢的事,不觉得累。”钟屏道。
高南笑了笑,又问:“晚上不跟陆适去约会?”
“今天不是约了迈迈嘛。”钟屏喝了一口花茶,“对了,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玩攀岩的?我之前怎么一次都没看见过你。”
“四月初。”
“四月初?”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刚巧就在玩抱石,”高南笑笑,“只不过你一直没看见我。”
钟屏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我五月开始就没怎么来这里了,难怪我们一直没碰上。”
两人正聊着,斜里迈迈风风火火冲过来:“不跟你吃饭了,词典约我看电影,先走了啊拜拜!”
“哎哎——”钟屏刚叫两声,迈迈已经彻底消失。
钟屏:“…”高南说:“我也还没吃饭,要不一起去吃点东西?”
钟屏想了想,“还是不了,我家里来了亲戚,正好今晚有空,我去陪陪她。”起身拿包,“改天一起吃吧,让陆适叫你。”
高南笑了笑,“好。”
钟屏跟他告别,转身离开。高南坐在原位不动,直到人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
静坐许久,他伸出手,慢慢拿起对面那杯花茶,垂眸轻嗅。
半晌,浅抿一口。
第二天,仍旧要上飞行课。
半脱产学习的进度较慢,费用也有所增加,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钟屏和陆适也想像王友发那样常驻基地。
盛夏还没结束,太阳暴晒,钟屏从斜挎小包里拿出一瓶防晒霜,问陆适:“要不要擦?”
“这么娘们儿的东西,你自己用。”
钟屏:“…”钟屏挤出一点,直接往陆适脸上抹,“有没有点科学常识,防紫外线懂不懂?!”
“唔唔唔。”陆适随她乱抹了一会儿,一把抓住她手腕,“这里。”带着她,来到自己领口底下。
钟屏好笑地抽回手,“别闹。”往他手上挤了点,“自己擦一擦。”
陆适一边涂防晒霜,一边示意她的斜挎小包:“你那包里还装了什么?”
“唇膏、镜子、手机、创可贴、藿香正气水…”钟屏想了想,又加一个,“掏耳勺。”
“乾坤袋啊?”
钟屏说:“对,女人都有乾坤袋。”
钟屏擦完脸,拿出checklist对照,一遍继续擦手臂。
klist上面都是英文,起飞前要根据这张检查表查看直升机的仪表和灯光。
教练还没到,钟屏低头看表单,探进驾驶舱,一一对照着打开开关。陆适顺手抽走她手里的防晒霜,往手心挤出一长条,搓两下,抹上她的胳膊。
钟屏看了一眼,没有多理会,继续对照着,看着油表说:“还能开两个小时?”
陆适帮她抹着胳膊,往仪表看了一眼,“差不多。”
钻出驾驶舱,两人又往后面走,检查灯光是否正常亮起。
钟屏一边念checklist,一边确认灯光,陆适开始替她涂另一只手臂,钟屏顺势伸出,方便他动作。
“抹均匀点啊。”
“嗬,你要求还挺高。”
“是你自己要做苦力的。”
“不苦,”陆适用力替她搓匀,斜眼看她,“甜得不得了。”
钟屏笑:“哦,那还有腿,你也帮我涂一下。”
“好。”陆适直接弯腰。
“哎哎——”钟屏躲开,“我开玩笑的。”
“我管你!”陆适干脆把她一拽,直接拽进驾驶舱。
“你干嘛——”肩膀一沉,她一屁股坐了下来,面朝着门。
“帮你涂防晒霜啊,不是你说的么。”
陆适半蹲下来,挤了防晒霜,替她涂起腿。
她穿的是休闲七分裤,露出半截小腿,陆适把外露的这截涂匀,手渐渐往上,钻进裤腿里,钟屏轻轻地踢他,笑着说:“好了,别闹了。”
“等会儿,还没涂好。”
“被人看见——哎你的手!拿出来啦!”
“不行。”
钟屏又是踢他,又是隔着裤子布料压住底下的大手,嘻嘻闹闹半天,陆适才不再逗她,把手心多余的防晒霜都抹到了她的后颈。
“都出汗了。”陆适说。
钟屏还坐那儿,抱着他的腰,“热呗。”
陆适挪了个位置,扶着门两边,后背任由太阳烤,低头望着阴影里的人说:“你这防晒霜不行,还是晒黑了。”
“没事,两个礼拜就能白回去。”
两人说着话,终于等来了教练。
陆适让到边上,钟屏先上机。当着教练的面,对照着checklist启动步骤,直升机向前滑行,慢慢腾空。
这些日子,起飞、爬升、转弯、悬停、下降、着陆,钟屏已经一一掌握,再也不像第一回 那样紧张,直升机还会不停抖动。
飞至空中,钟屏眺望远处景色,城市变得渺小,大海也不再遥不可及,风在外,云触手可及,她终于体会到翱翔天空的快感。
碧海蓝天,这样的自由。
直升机消失在视线尽头,陆适还在仰头看,边上传来一声揶揄:“来人呐,屠狗呐!”
陆适回头,见是王友发,挑了挑眉,没理解他的意思。
王友发掷地有声地重复:“屠狗!屠狗!”
“吃狗肉?”
王友发:“…”陆适低头笑笑,掏出香烟,分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上,两人坐边上聊天。
没能聊多久,王友发又去练飞了,陆适等半天,终于等回人,轮到他上天飞了一圈,训练结束,已经傍晚。
跟教练讨论了一番学习进度,两人离开,一道去停车场。
钟屏喝完小半瓶水,把水瓶递给陆适,陆适喝光剩下的,爽快地一抹嘴,舒口气。
钟屏突然想起来,说:“对了,我昨天晚上跟迈迈去攀岩,碰到高南了。”
“高南?”
“对啊,他居然也玩攀岩,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陆适想了想,“哦,我有点印象,好像他朋友是攀岩馆的老板,你不说我都忘了。怎么,他还真会攀岩?”
“啊,水平还不错,练了四五个月呢。”
“嗬,这小子,藏得挺深啊。”
正说着,钟屏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是何队长。
何队长:“小钟,你待会儿有没有空。”
钟屏:“应该有空,你回来了?”
何队长:“对,老胡也来了。”
钟屏:“啊?胡队长?”
何队长:“是啊,你待会儿要有空,陪我们去趟医院,看看老霍的前妻吧,怎么样?”
钟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