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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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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晚上,也起了风,但时间并没有太晚,此刻的气温还没有下降到让人觉得冷的程度,相反还很凉爽。更直观的感觉就是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还暖暖的,不像那晚,连指尖都是刺骨的冰凉;她贴在他后背的身体…更是。

 冷?他相信她才有鬼。他此刻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手电筒照亮,无法把她拉开。他把手电筒放回衣服口袋里,单手掰开她抱在他腰上的手,身子向前挪了挪,重新把手电筒拿出来。

 路遥遥被迫和他拉开了距离,嘴角却勾起了笑容。她的身体跟着向前挪了挪,又抱住了他。杨暻承让骆驼停了下来,转头瞪着她,“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跟我坐好!”

 她眨了下眼睛,饶有架势,“我怕摔下去,抱着你才安全。”

 杨暻承才不信她的鬼话,又强行把她的手掰开,警告她,“规矩点!“

 “哦。“

 路遥遥规矩了,也不拉他的衣服,双手搭在骆驼的背上。杨暻承转回头去,重新赶骆驼。骆驼刚跑起来杨暻承就听到身后传来“啊“的一声尖叫,他立即扭过头去,用手电筒一扫,只见路遥遥的身体在两米之外的沙子里滚,滚了两圈才停下。杨暻承”吁“了一声,唤停骆驼,拉着缰绳调头,折返回去。走到路遥遥的面前才又停下。

 他骑在骆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路遥遥从地上坐起来,低头看自己的腿。她好像是真的不小心摔下去了一样。但事实如何,杨暻承心里清楚得很。他就骑在骆驼上耐心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她还会耍什么花招。路遥遥揉了几下膝盖,抬起头来看着他,委屈地说:“摔疼了。“

 “有多疼?”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很疼很疼,快疼死了。”说完,她“哎哟哎哟“地叫唤。

 “那就记住摔下去有多疼。”顿了顿,缓缓道:“下次,摔的角度选好一点。”

 路遥遥望着他,不似作假地说:“是真疼。“

 “走不走?要走就上来。不走,你可以继续坐在这里。“

 “是真疼。“她又说了一遍。

 那双明亮漂亮的眼睛望着杨暻承,期盼的目光是让人怜惜的。杨暻承却无动于衷地和她对视。而十多秒后,他跳下骆驼,蹲下去,掀开她的裙子。一节白皙的小腿露出来。他把她的裙子掀到了膝盖上面,终于看到了伤。而那伤不过是破了一点皮。这能有多疼?这样的伤在他眼里根本不算是伤。

 “有这么娇贵?”他横了她一眼。

 “虽然伤得不重,但是是真疼。”

 “起不来吗?“杨暻承看着她,半点都不信。

 路遥遥点头,“嗯。”

 杨暻承哼笑一声,却还是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路遥遥看着高大的骆驼,抬头对杨暻承说:“上不去。“

 她刚一说完杨暻承就把她从地上抱起来重重地放在了骆驼的背上。她“哎哟“一声。杨暻承”飞“一般一下子上了骆驼,赶着骆驼就走。还不忘警告她,“再胆敢动歪脑筋试试!”

 路遥遥拉着杨暻承的衣服在身后窃喜。他还不是抱了她?因为这一抱,她打算不惹他了,规规矩矩地拉着他的衣服坐在他身后。片刻后,她把手伸到他面前,温柔体贴地说:“杨队,我来拿手电筒吧。”

 杨暻承把手电筒给了她。于是,他赶骆驼,她照亮,两人同骑,在黑暗的沙漠里行进。

 “很多人都来大漠旅行,喜欢大漠的广阔无垠、浩瀚气势。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里。“路遥遥说,”因为这里的风沙大,春天的时候就更是这样了。我得非常小心地保养自己的皮肤。“

 杨暻承只顾赶骆驼,没搭理她。

 她又说:“还得提前预测沙尘暴,沙尘暴来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进沙漠的,不然就只能等着被黄沙掩埋。但即使不进沙漠,客栈门前也是厚厚的黄沙,必须得关门。沙尘暴肆虐的时期客栈里几乎没有客人。“

 杨暻承能想象得到。

 “这里的物资也是短缺的。最缺的是水。“她说。不过,她话锋又一转,“但我不能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家乡,我还有亲人在,我还要等一个人。而且我们路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的。你知道一千多年前,我们路家是做什么的吗?”

 “商人。”

 “不是。一千多年前的时候,路家先祖有个叫路元君的,是大将军,战功赫赫。”

 杨暻承听出她语气中的骄傲,嘴角弯了弯。

 “但是,先祖却不让子孙带兵。后来,路家的人有学文的,有经商的,却没有打仗的了。那时候就有驼队了,穿越沙漠到四海经商。我现在这个客栈开了近千年,当然经过了无数次翻修。最先的时候不叫‘龙门客栈‘,叫‘聚贤客栈’,后来有叫‘五洲客栈’、‘平安客栈’的。‘龙门客栈’这名是我爷爷改的。很多人看到这个名字就订房了。“

 其中原因,杨暻承自然能想到。

 路遥遥说了许多关于她和客栈的事。她的父亲是研究植物的,不和她住在一起。她二十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从爷爷手里接下了客栈,至今已经经营了三年。她从小和张续一起长大,以前做什么都在一起。但这几年来,张续要研究壁画,平时很忙,两人很少见面了。

 “阿续,你想不想你哥?“路遥遥低头轻轻拍了下骆驼背,笑哈哈地问。

 张续?阿续?杨暻承知道了张续在路遥遥心里的地位。他又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而他敏锐地察觉她对自己的母亲绝口不提。但她心情很好,她说:“今晚的夜色真美。“

 她抬头,不见星星、不见月亮,四下一望,漆黑一片,自己哈哈地笑起来。

 “杨暻承,我唱歌给你听。“

 她时而唤他“杨队“,时而唤他的名字。说完她就真唱起来。婉转的歌声穿透夜色,悠悠扬扬、美妙动听。

 骆驼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好不好听?”一首歌唱完,她问坐在前面的杨暻承。

 “啻,是卷舌。”

 路遥遥想了一下,好像刚才真没卷。“我唱快了。“她说,”我再给你唱一首。“

 悠扬的歌声又在黑暗的大漠之上响起。

 她唱完,也不问他好不好听了,她知道他又会找借口不回答她。

 “真冷起来了。”她说,“杨队,我可以抱你了吗?”

 “不可以。”杨暻承毫不犹豫地拒绝,赶着骆驼又快跑起来。

 路遥遥哼了一声,打算等手冷得很冰的时候伸进他的衣服,让他感受一下。

 骆驼忽然停了下来。杨暻承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他回头对路遥遥说:“有人求救。车子漏油走不了,被困在沙漠里了。”

 路遥遥眯了眯眼,立即就反应过来,“就是追我阿续的那辆车!我正要找人算账呢!”

 杨暻承立即赶着骆驼调了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也不算晚吧?

 快来表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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