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沙漠上疾驰, 激起尘土飞扬。齐安城的身影一下子在后视镜里消失。
杨暻承从沙漠回到救援队大楼,推门进房。路遥遥正半坐在他床上。见他进来, 一双媚眼看过来。
“亲爱的,我等你很久了。听说又有人求助,你又去了沙漠。”她道。
“嗯。”杨暻承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猜求助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路遥遥并不关心。
杨暻承依然告诉了她,“是齐安城。”
齐安城?在大漠上生活了这么久还会被困?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路遥遥心道。却见杨暻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微眯了眼,“杨队, 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跟我说了一大堆话。”
“哦?说什么了?”
“说他和秦菲菲之间的前因后果。”杨暻承一直看着她,“要听吗?”
原来他古怪的笑是因为这个。她依然不在意, “关我什么事?”
她朝他勾手指, “过来。”
杨暻承走到她面前,却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 “他竟在我面前说了那一大堆话,看来是憋太久,不吐不快了。”
路遥遥毫不在意齐安城的不吐不快。
杨暻承又缓缓道:“齐安城, 张续, 不知名的男人, 这大漠边上, 十面埋伏。”
“你这个男人,原来是吃醋了!”路遥遥忍不住笑,“但别把续哥哥牵扯进来。”
他就知道她什么都明白, 但那声“续哥哥”故意叫得亲昵,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嘴里蹦出三个字,“不见得。”
路遥遥低笑。
“吃醋的男人,你想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他低头,张嘴把她的唇含在嘴里,片刻后放开,“只能让你如愿,把你含在嘴里。”
路遥遥拿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移了移身子,跪在床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抬头看着他:“继续。”
杨暻承却不再继续,笑道:“才从沙漠回来,我去洗个澡。”
她失望地瞪了他一眼,摆手,“洗快点,别让我等得睡着了。”
已经去拿衣服的杨暻承回头,“睡着了就睡吧。你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也见怪不怪了。这么热的天正好睡觉。”
“一个人睡有什么意思?”路遥遥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杨暻承最后扫了她一眼,拿了衣服去浴室。
而就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路遥遥真睡着了。杨暻承回房间看到她熟睡的脸,想必这几天龙门客栈是忙昏了。
从上马村回来,救援队和龙门客栈都很忙,有件事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杨暻承坐在椅子上也开始打盹。
后来,赵信敲门问杨暻承要不要出去吃饭,食堂的饭有些糊。杨暻承睁开双眼,走到门口开门,这才发觉太阳下山了。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再看向赵信,“你们出去吧,不用管我。”
赵信知道路遥遥也在,挤眉弄眼道:“好吧,我都说不用来问你了。”
“去吃你们的,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杨暻承道。
赵信笑呵呵地转身下楼,和一帮人出门了。
杨暻承转身,路遥遥醒了。
“正好赶上饭点。”杨暻承走过去。
“我就一个人睡过了一下午啊?你怎么不叫我?”路遥遥蹙着眉头。
“我也睡了。”
“睡哪儿的?”
“床被人占了,在椅子上睡的。”
“又不是没和我睡过,假正经。”路遥遥嗔道。
但她就这么睡过去了,总觉得遗憾。不过肚子也的确饿了。“那么我们先吃饭吧。”她说。
杨暻承和她一起出了救援队大楼。
两人吃完了饭就选了个没人的地牵着手散步。那是游人极少去的沙漠边上的一段。
月亮快到满圆了,挂在大漠的夜空上,给磅礴的大漠添了几分柔美。
“遥遥。”
“今晚月色真美。”
杨暻承刚唤出声,路遥遥就转身攀着他的脖子。
“没什么不同。”杨暻承抬头看了一眼,笑道。
路遥遥瞪着他,“你就不能浪漫一点?”
“遥遥,我有话给你说。”杨暻承的语气忽然郑重起来。
“你是注定要破坏气氛了。”路遥遥嗔怪,“说吧。”
杨暻承把花伯伯给他说的话说了一遍。这是从上马村回来他就想跟她说的。
“陈蓉是我妈的乳名?我怎么不知道?”路遥遥惊讶,“如果是真的,你妈和我妈认识?五年前我妈在非洲?而我一直以为她在土耳其。这和我妈的研究也有关,因为我妈研究历史,而土耳其发源于中国史上的突厥。”
路遥遥一直在找她妈妈,但没结果,不确定她妈妈为什么失踪,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不想跟杨暻承说,因为她所听到的关于妈妈的言论多是那些谣言。而现在想必杨暻承是知道大漠上关于她妈妈的谣言了,于是说起了那张照片。“照片里…有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
杨暻承想起那些谣言,她是怀疑她妈妈跟着照片里的男人走了?他问:“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能看出来吗?”
“上面有日期,离今天正好是十年。”
“十年前在土耳其,五年前在非洲也不矛盾。”
路遥遥点头,“如果你们说的陈蓉真是我妈,又多了一条找我妈的线索。”
“不过,那张照片能给我看看吗?”杨暻承说,“我们一起找你妈妈。”
他知道了她就没什么隐瞒的。她带他回了她一个人住的家。
她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杨暻承接过照片一看,震惊不已。
路遥遥见状,狐疑地问:“怎么?你认识这个男人?”
“认识。”杨暻承神色微沉,“我爸。”
路遥遥看着他,“什么?”
杨暻承抬头,“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我会查清楚这件事。”
路遥遥的手机有接收到信息的声音,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消息:2007年三月初,他们以夫妻的名义在安塔利亚旅馆nrut出现过,旅馆于八年前倒闭。
这条信息是她找的私人侦探发的。说的是照片上的一男一女,也就是她妈妈和杨暻承的爸爸。
杨暻承见路遥遥脸色一变,朝她走近了一步,低头看她的手机,当即猜到那条信息说的是谁。
他拧着眉头,“其中肯定有内情。遥遥,给我时间查清楚。”
路遥遥心中仍然五味杂陈。她抬头看着杨暻承,杨暻承也看着她。好一会儿,她点头,“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杨暻承松了一口气。
路遥遥却又说:“在查清楚之前,我们少见为好。”
杨暻承看了她半晌,“随你意。”
“今晚我就不留你了。”路遥遥转开眼。
杨暻承又看了她几秒,转身,开门出去。
路遥遥跌坐在沙发上。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查了这么久,为什么会查到这样的消息?即使她相信这还不是真相,但却不能没有顾及。
窗外的月亮又升高了一些,泛着淡淡的白光。原本是一个美好的月夜,现在只显得冷清。
在沙发上坐了十多分钟,她忽然站起身跑出门,手里还捏着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