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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时期的俄国儿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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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思想

 在一个明亮的早上,一位老人坐着轮椅来到陵园。表面上看他也就有八十岁出头,他来到一个墓碑前,神情严肃,凝视着前方。墓碑上方写着:姓名:跳龙,生卒年月(1907。5。18—1915。3。12),接下来是七个大字“你是我们的骄傲”落款是“比萨和玛莎夫妇”一位身背摄影机的记者走到他跟前,好奇地问道:“他跟您有什么关系吗?”老人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思绪仿佛把他带回了那场八十年前混乱而又残酷的战争中…

 1914年6月28日,奥地利侵占俄国,打到了我们学校。当时正是公布期末考试得分的时候,跳龙得了100分,我叫泰迪,得了98分。我仔细看卷面上那道错了的题,那道题是这样的:15×3,我写的答案是45,我当时想,我这道题没有错啊。正在这时,跳龙来到我身边,问我:“你哪道题错了?”我说我觉得我做得没有错。跳龙拿起我的卷子看了看,说:“你确实没有错,去找老师说一下吧。”我来到老师面前,说:“老师,我这道题没有错!”刚说到这儿,一枚子弹将我们的窗户炸碎了,门也着起了熊熊大火。一下子,班里的同学就乱了起来。在老师的指挥下,同学们才安静下来,一起跑到操场,一颗子弹打中了校长的太阳穴,校长立刻倒在地上,死了。同学们都惊呆了。夜晚,同学们躲在一座教堂里,跳龙突然提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想法:“我要参军!”经过老师的批准,决定在明天一大早去军营。在这天晚上临睡前,我将期末考试的卷子放在桌子上,就去睡觉了。跳龙见了,拿起这张试卷放在自己兜里,然后去跟老师说了什么。第二天一大早,跳龙带着同学们坐着卡车上路了。在去军营的路上,跳龙等人遇上了暴风雪,连卡车都被埋住了。几位同学也在这场雪崩灾难中不幸遇难。其他同学一边哭一边步行到军营。到了军营,军官问跳龙:“你今年几岁?”“泰迪和我一样大,今年8岁。”军官摸了摸胡须说:“你们的年龄太小,不能参军。”跳龙见军官不同意,生气地说:“奥地利军队已经占了我们四分之一的领土,我们校长也是被奥地利军人打死的,我们为了来参军,已经死了十二名同学了,您就收下我们吧!”军官听了很感动,同意了我们的要求。大家高兴极了。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了艰苦的操练打拳,仰卧起坐,扛沙包,打靶。刚刚过了一个月,一群调皮的小学生就变成训练有素的小士兵了。可是不久,跳龙又烦恼起来,我不解地问跳龙:“我们已经参军了,你为什么还苦恼呢?”跳龙说:“人家都有队伍,可我们却是一盘散沙,我们也应当组成一支队伍。”我当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啊,我同意你的想法。可是我们叫什么名字呢?”跳龙停顿了一会儿,说:“就叫俄国少年儿童队吧!”我当时满脸笑容地说:“我们终于有一个组织了。”不久,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军营。大家为此开了一个联欢会。就在联欢会开的期间,跳龙坐在木板凳上,一边喝白开水,一边看报纸,报纸上的一篇文章使跳龙从脑袋上流下几滴豆大的汗珠。这条新闻是这样的:“德国和奥地利勾结一起侵犯俄国。”跳龙刚刚看完这篇新闻,军官就走进门来,对跳龙说:“跳龙,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咱们能到门外谈吗?”“当然可以。”来到门外,军官小声地对跳龙说:“德奥两国侵犯我国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当然听说了。”军官说:“既然听说了,你就快组织你的部队吧,你知道我国的实力不是太强,现在德国也加强火力来打我们,我们怎么受得住呢?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你能带着你的部队到我们军营前五公里的亚罗斯拉夫尔市。”跳龙听了心里想“这是锻炼我们队伍的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不能失去这次机会。”跳龙听完军官的话,立即转身向军营里跑去,刚进去,那里的小士兵们还在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跳龙大喊了几声:“朋友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今天晚上十点钟要到我们军营前五公里的亚罗斯拉夫尔市去侦查敌人的动静。”同学们听了,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士兵们回到各处的营房里睡着了。到了晚上9点40分,士兵们穿戴整齐,拿起武器,准备最后的告别。晚上整10点,士兵们开始上路了。来到亚罗斯拉夫尔市的街道上,突然听见了清脆的哭声。跳龙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5岁的女孩,旁边有一男一女,头部和身上都有血。跳龙肯定他们是这个小女孩的父母,便抱起小女孩继续往前走。小女孩的哭声渐渐加大,我当时立即将小女孩的嘴捂住,怕招来那些德国士兵。果然,几十个黑影在慢慢地移动,使我紧张不已。跳龙立即命令,大家马上躲起来。我当时将那个女孩拉到一旁,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你不要再哭啦,我们已经遇到麻烦了。”可小女孩还是忍不住。突然,几支机枪的声音响了起来。跳龙断定,这些德国士兵最少也得有1000多人,坦克最少也得有300多辆。坦克一声爆炸使街道上的钟楼炸碎了。一下子,士兵们都乱了,四面奔跑,连队长跳龙也难以制止。我当时带着几名士兵往南跑,其中一名是女的,叫露露。我们在学校就是好朋友。我们一直跑了好长时间,发现四处已经没有人了。可是当时月亮被一片黑云遮住了,四面都是黑暗,好像自己的眼睛瞎了一样,我们都很害怕。突然,一张大网把我们给罩住了。我们拼命地挣扎,可还是无济于事。原来,德国士兵将我们活捉了。德国士兵用各种残酷的手段让我们说出我们的大部队在哪里,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是星期几到达亚罗斯拉夫尔市的。可我们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来折磨我们,我们都不说。刚开始,他们用皮鞭来抽打我们,当时是冬天,皮鞭的每一下都令我们难以忍受。德国士兵见我们不肯开口,便用一盆凉水,洒在我们身上,然后,又拿一根绳子,将我们的左腿捆住。不知被谁用手推了一下,我和露露掉进了洞里。我突然听见几声叫唤,往下面一看,原来有几只狼狗在底下狂叫。听它们狂叫的声音,肯定是很长时间没有吃饭。绳子一点点地往下放,终于落到了地面。我一看,几只狼狗恶狠狠地站在我的面前。只见狼狗猛地向我扑来,用它锋利的牙齿,啃着我的皮肉。我当时尖叫几声就昏了过去。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狼狗们疲倦了,睡着了。我醒了过来,悄悄地对躺在我旁边的露露说:“一切都会好的,跳龙他们会来救我们的。”我说了几声,见露露没有反应,一摸她的鼻孔,连气儿也没有了,我这才知道,露露已经死了。露露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以前经常帮助我,可现在她却死了,我内心无比悲伤。我又想,我一定要把我心中的悲伤化为对德国鬼子的痛恨。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感到我的身体非常疼痛。我一看我的身体都是血,有些地方连肉都露了出来。我又树立起了信心,我不把奥德鬼子打回去,我死不瞑目。此时此刻在跳龙那一方,他和别人用木材和土石块,还有布,建成了一个工事。跳龙一直在寻找着我,可没有找着。他想我肯定是被德国鬼子抓走了,便命令副队长比尔(8岁)去营救我。比尔大声回答说一定办到。跳龙见比尔那样的坚定,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夜晚又降临了,我在这个山洞里已呆了两天,试图用各种办法爬上去。可因自己身体没劲儿,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没有上去。我绝望了。正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上边爬了下来,我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人正是比尔,比尔问露露在哪儿。我哭着说,露露被狼狗咬死了。比尔说快走,他一手抓住我的胸,我的胸口剧痛了一下,但满心欢喜,终于有救了。比尔一使劲,背着我爬上了地面。艾夫尔、阿比、朵佛(都是士兵的名字)齐心协力将我抬回了工事。跳龙见我满身是血,非常同情,请了部队中最好的一个医生给我治病。看完病,医生对跳龙说:“泰迪非常坚强,只是他的胸骨和两只胳膊的骨头都被咬断了,需要休养两到三个月,如果发生异常情况,请快叫我来。”跳龙对医生感激不尽,医生走后,跳龙一直坐在我的身边,看守着我。

 1915年3月2日,正是冬去春来的时候。一天大雨哗哗地下着,将工事地面积满了水。士兵们都在安静地睡着,突然,艾夫尔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滚进了水里。当时地面上积水已有一尺多高。艾夫尔喝了一口水,呛得他不得了。为了保证自己不再滚进水中,艾夫尔便拿了几块大硬石垫在床上,心里想这回不会再掉进水中了。紧接着,比尔、阿比、朵佛也相继掉进水中,跳龙把这些事情都看在眼里,他心想,泰迪刚刚动完手术,如果掉进水中,会进一步感染。所以他也拿起几块石头,将我的四面都堵上。这个晚上,我没有一次掉进过水中。第二天,地上的水已加深到了两尺,等水慢慢干了之后,已是9点了。跳龙又请了一次医生,为我看病,想更进一步了解一下伤势转化的情况。医生说:“我原以为他得过三个月才能好,可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大约再过十多天,他就能够完全好了。”跳龙给军营的军官写了一封信,说:“在我们前方4公里的地方,德军的火力很猛,我们现在不得不再回退一公里。我们士兵伤势很重,希望您能增援。”跳龙将这封信交给了士兵艾夫尔,让他快快将这封信送到军营军官的手中。艾夫尔同意了,他立马向军营跑去,可刚走到半路上,被一群埋伏的德国士兵用刺刀挑死,跳龙一见艾夫尔长时间没有回来,便知道他在半路上出了事。阿比对跳龙说:“我得到消息,德军向我们这一方奔来,我们该怎么办?”跳龙想了一下说:“立即往南。”跳龙一边说一边往地图那边走去,看了一下地图后说:“如果往南,离我们最近的城市就是莫斯科。”大家都同意了。这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第二天正午,部队出发了,走了大约一天半的时间。我们到达了莫斯科。正在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饿了,就到了一家饭店,名叫“花天酒吧”其中有一位7岁的女孩,她的舞姿非常吸引人。她的父亲是这家饭店的老板。跳龙走到老板面前,问他:“奥德两国勾结在一起,已经打我们九个月了,你们为什么不逃走?”老板说:“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怕他们?”刚说到这儿,奥地利轰炸机在天空转来转去,发现了“花天酒吧”这个饭店,马上投下了一枚炸弹“轰”的一声,天花板被炸了个粉碎,炸开了一道长有7尺的裂缝。跳龙跑出去,发现敌军还派来了一辆坦克。跳龙立马躲在墙边,抓起了一枚手榴弹向坦克炸去。手榴弹正好将坦克炸开,里面的人也被炸死了。坦克里面没有司机,一直往前开,把花天酒吧的墙给推倒了。我当时拉着小女孩钻进了坦克里面,跳龙和其他人带着老板也钻进了坦克。刚开走,又一枚子弹把花天酒吧的牌子和门和里面的桌子、椅子全都炸得粉碎,花天酒吧这家饭店立刻成为一片废墟。跳龙在坦克里问:“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小女孩说:“就去我家吧。”到了小女孩家,跳龙、我和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原来,小女孩出身富贵人家,房子都是大理石做的,还有各种雕刻。一个烟囱就有5尺多高,还有一片花园。跳龙带着我和其他几个人走进了屋子。屋子里面更是非常气派,屋分上下两层,加起来这个房子得有15~20多间。进了屋子已是晚上7点多钟,女孩对她的父亲说:“爸爸,这些士兵怪可怜的,给他们来红烧鲤鱼、红烧排骨、炸牛排这三样菜吧。”她父亲说:“好吧,正好这三样菜我都会做。”不一会儿,这三样香喷喷的菜就放在我们面前,我们都直流口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吃完了,来到小女孩面前,对她说:“你叫什么?”她说:“我叫伊里莎。”“你家里怎么这么富?”她说:“我们饭店一开业,很多人都来看我的舞蹈,我们从每星期能挣175卢布,到每星期1755卢布。”我当时听了傻眼:“你们家真有本事,一星期居然能挣1755卢布。”说完,我就走了。小女孩也没多说什么。可是等我走之后,她发现在楼梯上有一朵白花,白花的背面写着“献给伊里莎”她就明白了我的用意。

 当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几个人还在争抢着吃,一直吃到晚上9点半,他们才停下来说:“这个饭真好吃,我在部队里从来没有吃过。”说完,阿比、比尔、朵佛爬进车里睡着了,跳龙和我睡在单独的一间房中。月光轻微地透进窗户里来,跳龙问我:“泰迪,你觉得这场战争怎么样?”我说:“我觉得不应该爆发,大家都应该用和平的办法来解决矛盾。自从战争开始,各国老百姓家中很多年轻人被抢走当兵,使父母与孩子分离,这是很不对的,这使我非常气愤。”跳龙听了我的话,拍手说:“你的想法很好,这使我非常高兴,我们一定要战胜奥、德两国。”

 第二天,跳龙和我也爬进了坦克中,向伊里莎和她的父亲告别。我们回到了工事中,又开始紧张忙碌地战斗起来。我们将向占领莫斯科的敌人发起总攻的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10点半至下午2点半。到了10点半,我们准备好了200匹马,又点了一下人数,大约有202人。到了10点半,大家拍马向占领莫斯科的敌人发起猛攻。一个看守城门的德国士兵发现了,赶忙报告了占领莫斯科的德国总司令希尔霉。希尔霉听了德国士兵的报告,问:“他们离我们有多远?”士兵回答说:“大约有3000米。”“马上用大炮轰炸他们。”第一炮,就把阿比的眼睛炸瞎了。比尔和朵佛看见,忙去帮助阿比,阿比太阳穴疼痛,从马上摔下来,被飞跑而过的群马踩死了。跳龙见此情景,快马加鞭向德国人冲去。希尔霉立马给德国空军打电话说:“一群俄国士兵向我们攻击,希望你们能援助。”德国轰炸站听了希尔霉的话立即派出两架轰炸机来援助,其中一架从空中飞过,看见这些小士兵,便投下一枚炸弹。炸弹将副队长比尔的四肢炸飞了。跳龙见又一名兄弟死于德国兵的毒手之下,便架起一挺机枪对准德国轰炸机,猛地一打,将那架轰炸机的两只翅膀打落了。那架飞机慢慢坠落,正巧撞上了另一架正在飞行的飞机。两架飞机一齐坠落,撞在了他们占领的城门上,城墙四处倒塌,两个飞机的司机并没有死,希尔霉也没有死。跳龙带着剩余的兵马一直冲向城门口,守门的德国士兵看着远处心里不停地念着,还有400米、300米、200米、100米。他吓得四肢已经没有力气逃走了,最后被跳龙一枪将他的脑门打了个开花,死了。跳龙带着我和朵佛直奔城里希尔霉的指挥部,那里面有很多间房子,不知哪个房子里有希尔霉。跳龙带着朵佛到第三间房寻找,我自然到第一间寻找,刚一进门就碰见希尔霉和那两个司机,我便一枪打死了其中一个司机,另一个空军司机将我的两个膝盖骨打断了。我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我对那个司机说“你想让我给你下跪吗?没门!”可是我怎么用力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正在这时,跳龙听见对门有声音,便跑了进去,他的反应非常快。一枪就打死了那个司机,可是,他又被希尔霉的机枪击中心脏,打出一个大裂口,里面的肠子都给打了出来。他立马躺在地上。他对我说:“泰迪,我没有尽到队长的责任。”我当时眼泪一下子就从眼角涌了出来。希尔霉哈哈大笑“你们得同归于尽了。”他举起机枪,瞄准了我和跳龙,他正要扣扳机,突然,一枚子弹击中了希尔霉的腹部,他倒了下去,原来,朵佛看见了刚才的一幕,赶紧跑过去,扶起我,然后对跳龙说:“跳队长,你没事儿吧?”我就说:“跳队长的胆和肠子都出来了,能没事儿吗?”跳龙对我说:“泰迪,我临死之前,将你的期末考试卷还给你,我在那次去军营路上的前一个晚上,将你的考试卷交给了老师,让他给你判对了,现在,你和我的分数是一样的了。”我心里想,跳队长临死之前还关心我考试的问题,令我感谢不已。我永远记住跳龙。

 老人说到这儿,已经不再往下说了,他的眼泪使他停住了自己的话声,记者也满面流泪,哭出声来。他回头又望了一下那块墓碑,将那张已经又干又黄的考试卷拿了出来,那考试卷上有许多跳龙死的时候的血迹。老人拿起那张考试卷痛哭起来,正在这时,又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在问他:“是你吗,泰迪?”老人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正是救他性命的朵佛。已经有83年没有见面了。他们自己都有一肚子的话,可一句也没有说。这天,是一个回顾当年沙场的一天,是一个永远不能令人忘记的一天。

 这一年,有两个词汇是布满我思绪的每个角落的,即疾病与女生。疾病代表着苦难,女生预示着希望。我与疾病为伴,享受不尽;和女生一起,则初尝思念滋味。在疾病之神不停地将死亡的烟花爆炸在我头顶时,我却每日高歌着女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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