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阔一走,镇守四角的老道士也纷纷设下结界回去,留下一百人围在高台下驻守着,以防有什么突发事件。
这里是帝都城外,人烟稀少,一到晚上夜风袭来,更显凄凉,这两个侍卫是这里的头目。
见半天没有其他动静,蠢蠢欲动起来,他们搓了搓冻得冰冷的手,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直接向高台走去。
只不过才走了两步,便突然有一队人马过来,这一百人的队伍立马武装起来。
来人明显比他们多了数倍,这边儿这一百侍卫瞬间寒蝉若惊,立马草木皆兵!
对方靠近他们定睛一看,居然是皇家护卫队,这一百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侍卫长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急忙从走了一半的高台上跳下来,小跑迎了过去。
皇家侍卫队可是仁和最高的护卫队,护卫队队长直接听命于皇帝一人,不过如今皇帝病重,已经把这个权利给了太子景逸之。
来人人高马大,比一般壮硕的汉子还高一头,站在那儿宛如一座小山。
他一身金色铠甲,直接跃下马,扫了一眼弯腰行礼的两个侍卫长,眼神甚是清冷,就好像是在看两个死人一般。
就这一个略带杀气的眼神儿便吓得这两个侍卫长浑身一颤,态度更加恭敬。
“宫里传你们两人回去。”这护卫长说完又扫视了一下这一百人,手一挥,自己身后的五百人立马把这一百人包围起来,只留了一条回去的路。
“太子殿下有命,此地由皇家护卫队接管,你们回宫待命!”
这两个侍卫长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能回去睡热被窝当然好过在这儿吹冷风。
只不过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扫了一眼高台,可惜的是错过了这个狐妖,这狐妖样子长得真是魅惑人心,只看一眼便有一种终生难忘的感觉。
幸好他们比较惜命,否则如此近距离接触了苏桃,肯定忍不住。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离开也好,省得面临时刻来袭的敌人,战战兢兢的,弄不好就丢了小命。
这两人领命立马带着护卫队回皇宫待命,而这五百金色铠甲的皇家护卫队层层包围高台,可谓滴水不漏。
他们一个个目不斜视身姿挺拔,如果不是时不时眨一下眼睛,就好使雕塑一般,可见素质明显比刚刚的护卫队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这两个侍卫还未回皇宫就被召走,才进入一个宫殿,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儿,一见站在大殿内的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人一开口居然颤抖的带了哭腔。
太子景逸之平时的口风可是不太好,他性子阴郁,心狠手辣,一个不得他的意就会被斩杀,所以皇宫内的人都怕他。
他平时是不会随便召见人的, 今天居然在如此偏僻的大殿召见他俩,想来他俩是犯了什么错。
这样一想, 两人身体抖的更加厉害,吞口水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一分。
景逸之背对着两人,整个人笼罩阴影里,更显压抑。
他一身黑色的长袍,袍子上绣着尊贵的四爪金龙,华贵却略显疏远。
景逸之听到声音,转过头,一双丹凤眼里瞬间迸射出一种浓重的杀气。
这一眼可是刚刚那个皇家护卫队护卫长不可比拟的,如果是护卫长的一眼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那景逸之这一眼却让他们浑身都剧烈的颤抖,似乎感受到了死神的降临,险些尿了裤子。
因为景逸之这眼里的杀气可是实打实的,是真的要把他们碎尸万段的狠。
“刚刚是你们拖着苏桃走的?”景逸之的声音低沉简略,此刻夹着着怒气,更显霸气。
两人一听,瞬间明白了自己哪儿做错了,果真那个狐妖善于魅惑人,祸害了一个仁王还不算,居然连他们的太子殿下都对她动了心。
他们心里大呼后悔,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殿下…殿下饶了我们吧,我们一时失误…”
“啊!”
“咔嚓!”
“咔嚓!”
“啊!啊…啊!”
几声只是一眨眼,两个侍卫长便抱着自己断了的手在地上翻滚哀嚎。
刚刚景逸之的动作快的两个都没有看清,只觉得巨大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再一看,自己的双手便全都断了。
鲜血从断手处流出,染红了地面,原本清冷的大殿瞬间被淡淡的腥味儿弥漫,更加深了两个侍卫长的恐惧。
他们忍着疼痛匍匐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求太子殿下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吵。”景逸之只是冷冷的吐出这一个字,随即一个转身,脚法极快,直接一脚一个踢在他们的头上。
两人连尖叫还没来得及便断了气。
景逸之低头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一直烦躁的心才算稍稍平复些。
只是一想到苏桃身上的伤,想到她被绑在高台上吹冷风,心就忍不住的疼。
他伸手下意识的抓住心口位置的衣服,向前迈了一步,才一步,不知道羽阔何时过来,从大殿外走进来。
“徒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小狐狸是妖,即使吹风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景逸之一听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最近他显得更为低沉内敛,整个人那股霸气更为浓重。
“为何非要提前一日把她绑在外面?”景逸之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他倒不是不信任羽阔,只是他这么多此一举不给他一个理由让他很难接受。
“提前一日?”羽阔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纸扇敲打了一下景逸之健硕的胸。
“徒儿,你还是没学乖?你觉得仁王会在明天准时到?错了,想来今晚就不会安生了。”
“嗯?”景逸之应了一声,急切的上前一步,似乎才想通。
依白子墨的性格才不会乖乖的在说定的时间前去,他怎么把这个都忘了:“我现在就去守着!”
“小心打草惊蛇。”
“放心,四位道长已经在那里设下结界,一旦有人闯入,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并且告诉我们。”
景逸之一听,顿住脚步,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弓箭手已经在四周高地待命,只是白子墨会为了一个女人孤身前来送死?”
“会!”羽阔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然后看了景逸之一眼,这一眼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味,却让景逸之觉得难受。
如果白子墨会,是不是就说明他比自己多喜欢苏桃一些。
白子墨可以为了她不顾性命,而自己为了这千秋霸业可以置她于不义之地。
如此一想,心又开始钝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思又涌了上来。
似乎有谁在他心底一遍一遍的默念:得了天下失了她还有什么意义!
“徒儿,莫忘了,今夜你不至白子墨死地,那便是你的末日。”羽阔说着收回纸扇,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利弊为师已经说了许多,也不会在多说什么,取舍你自己选择,如果 下了决心,便等在宫门口。”
他脚步一顿,继续说道:“如果狠不下心,那你现在便去吧,为师也会拼了命保你性命的。”
“师傅…”景逸之轻声呢喃,想要再说什么,门口已经没有了羽阔的身影。
他烦闷的一拳打在大殿的柱子上,力气之大,右手立马血肉模糊,但是他却不觉得疼。
似乎只有**上的疼痛才能让他缓解一下心里挣扎的痛楚。
又是重重的一拳,景逸之犹豫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大丈夫,有舍才有得!
此刻帝都城外高台上。
苏桃一身浅粉色的裙子此刻破破烂烂的,被绑在高台上,她仰望漆黑没有一丝星光的天空,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
甚至很是绝望。
苏桃的视力自然是能看见不远处山丘上埋伏的弓箭手,左右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几百人,跟不论她身后看不见的山丘埋伏了多少人。
高台下,金色铠甲的将士一个个警惕的看着四周,如此大的阵势,即使白子墨不是只身前来,恐怕也是有来无回。
“小师兄…小师兄…”苏桃在心里默念,希望能涌出一丝妖力让雾狸感受到。
可是这四个道长设下的结界内别说使出一丝妖力和外界联系,就是动一下都让她觉得皮肤被割裂般的疼。
她不禁冷笑一声,这帮人还真是谨慎,如果这一切都是景逸之设下的计谋,那她还真是小瞧了景逸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夜色加深,四周越来越安静,突然苏桃忍着疼痛猛地抬头看向远方。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马涌出泪水,她似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拼命的摇着头。
“不要来…不要来…为什么要来…”
过了一刻,守在下面的皇家护卫队护卫长似乎也感觉到远方的异常,他猛地抬起头,还是看不见远处的动静。
随即他几个蹬踢跃上高台,便看见远处一点飞奔而来,立马高喝一声:“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