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低头注视着苏桃,看着她拧着眉头痛苦的表情,控制不住的在猜想到苏桃这紧皱的眉头是不是因为白子墨。
如此一想,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涌了出來,他眉间的紧紧的拧在一起,这种小肚鸡肠的猜忌让他简直要发狂,可是无论怎么安奈都安奈不住。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让夜洛渐渐的恢复理智,他摇了摇头,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事儿,夜洛手一会儿,苏桃脚上的血污便被清理干净。
不过这样,脚上的伤口更加的明显,有些深的伤口皮肉外翻,看起來十分的狰狞恐怖。
夜洛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特质的伤药,小心的给苏桃涂抹,只是夜洛何时做过这种事情,即使再小心,手还是控制不好力度。
苏桃即使昏迷也感觉到脚上钻心的疼痛,她疼得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腿,这一动,脚丫正好撞到夜洛的手上。
一盒伤药撒了一地,而苏桃脚下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过來,尖叫一声猛地坐起來。
这一坐起來,顿时觉得身体虚浮,身体晃了晃,急忙伸出手撑在床上支撑住身体。
夜洛沒想到苏桃会疼得清醒过來,待到苏桃抬起头清冷的看着自己,他才反应过來。
夜洛抿着唇,坐在床边儿,故意忽略苏桃冷淡的眼神儿。
他转头扫了一眼洒了一地的药膏,打算起身去再拿一盒,苏桃这脚要是再不好好治疗,恐怕会落下什么病根。
“怎敢劳烦魔界之王來为我上药,还请魔王殿下让小花进來为我涂药。”
苏桃心里堵着一口气,对夜洛自然不会又好言语,而她的脾气一上來倔强劲儿,也是什么难听、什么能刺激对方就说什么。
夜洛脚步一顿,背对着苏桃,他不想去多想,可是对上苏桃这种口气话语,让他无法不多想,开口问道:“你是故意把药膏踢洒的?”
苏桃沒想到夜洛会这么想,她垂着头,眼里全是嘲讽,心里冷笑一声,以前她怎么沒发现夜洛是这么一个混蛋呢!
其实夜洛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可是看见苏桃对他这种冷淡的态度,他就沒有办法不把一切都往坏处想。
夜洛刚要开口解释一句带过这个问題,哪知苏桃开口了:“沒想到让你看出來了,我怎么敢劳驾魔界之王给我涂药,折寿。”
苏桃说完还抬起头,笑的一脸温和无害,那双水润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夜洛的双眼。
看着那双丹凤眼里由最初的震惊、不解转变为恼怒,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她自己被夜洛折腾的这么惨,她怎么会让他舒心的活着,即使只是言语上刺激他几句,心里也觉得舒爽。
“好!真好!”夜洛莫名其妙的称赞一句,一挥衣袖,直接摔门而去。
夜洛才出去就看见小花搓着手抬头垫脚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盯着房门。
小花见他出來,着急的向前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逾越了,急忙顿住脚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参见将军。”
小花是白子墨的人,夜洛见到和白子墨有关的东西现在都忍不住想要摧毁。
但一想苏桃的脚还沒有涂完药,吸了口气,冷冷说道:“进去帮夫人涂药。”
小花一得到命令,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待夜洛错过她,提着裙子就往卧房奔。
苏桃撑着床沿看着门口,不知道为何看着夜洛摔门负气而去,最初的那种舒心瞬间消失,她居然沒有一点儿预期的喜悦。
反倒是心里空荡荡的,眼睛酸涩难耐。
苏桃对于自己这般沒出息的表现很瞧不起,可是如果她能控制自己的心,也不会沦落到这般伤心的境地。
她凄苦一笑,想要撑着身体去拿摔在地上的药膏,才一动,胳膊沒撑住,直接从床上滚了下來。
正巧这时小花从外面奔了进來,一见苏桃扑在地上,药膏撒了一地,吓得惊呼一声,脚步凌乱的扑了过去。
小花年纪小身材也小,想要把苏桃抚上床又不碰到她的脚很费力,使出全力拉了一次,沒拉起來,她急的眼睛都红了。
“來人!來人呀!”小花看苏桃的脚上又渗出血來,这一吼震得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苏桃被她这么一闹,心里的烦闷到少了不少,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擦了擦小花脸上的泪水。
“沒事儿,我就是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來,我这脚只是伤了又不是废了,你扶着我胳膊,我自己能站起來。”
苏桃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左臂,摸了摸沒有难忍的疼痛,估计沒有伤到骨头。
小花这一喊,守在不远处的两个大丫鬟急忙涌了进來,一见这架势,愣了一下,便过來把苏桃架上了床。
然后一个去取药膏,另一个低头闷声打扫,就好像沒有看见刚刚那一幕似的。
小花站在苏桃脚边儿,看着苏桃血淋淋的伤口,抽咽起來,她怕惹得苏桃难过,不敢大声哭,抽泣一下就急忙伸出袖子把泪水擦干。
药膏沒拿來,也不能涂药,小花见伤口外又都是血,颤巍巍的提议道:“小姐,我帮您清洗一下吧!”
苏桃动了动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幸好她不晕血,否则这被她弄得血肉模糊的脚丫子,估计得让她晕上几回。
“你看着办吧,只是轻点儿。”虽然已经疼得麻木了,可是苏桃骨子里还是怕疼的,晃了晃脚,她往后一仰,直接倒入柔软的被褥里。
最近烦心事儿还真不少,不过好在小花來了,她还能有一个称心说话的人。
小花虽然抽咽的厉害,可是一双小手十分的巧,给苏桃清洗的力度十分的轻,血擦干净了,也沒有弄疼苏桃。
大丫鬟收拾完地上的药膏,便出去了,另一个送完药膏,苏桃也把她打发出去了,这会儿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气氛还算安静。
苏桃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事儿,头晕晕沉沉的,便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才涌上一丝睡意,小花包完苏桃的脚便凑了过來,小声的抽咽道:“小姐,您在这儿过的这么不好,和小花回仁王府吧!”
苏桃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悬在自己上方的大脑袋,露出温柔的一笑:“我现在嫁人了,怎么能再回仁王府呢?”
小花一听,眼睛又红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逾越,可是苏桃这个主子对她很好,她不想看见她在这儿受皮肉之苦。
“可是…可是王爷很想念小姐,每天茶饭不思的,整个人都瘦了好多,小姐您和王爷不是都要成亲了吗?”
苏桃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她和白子墨的事儿她一直都不想在提,毕竟这事儿是她做错了。
“我现在是将军夫人,小花,这话莫要再在这儿提起了,我乏了,睡一会儿,你要是累了就到软榻上躺一会儿。”
苏桃说完便闭上眼睛,困意瞬间袭來。
小花站在苏桃旁边儿,看着她苍白的脸,紧了紧自己的小拳头,她心里想,要是沒有暗夜,那苏桃就能回到仁王府了,就不用再遭罪了。
不过她又懊恼的叹了口气,她一个小丫鬟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她低头给苏桃紧了紧薄被,心里想到:她还是先做好王爷交代的事儿好了。
白子墨一回到仁王府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当一个人安静的呆着时,那种头疼的感觉又涌了上來。
他烦躁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扶了下去,为什么头脑里苏桃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他似乎忘记了和苏桃之间的一些事儿,苏桃还是挽歌时他们的一些事儿。
可是一直以來的记忆告诉他,他和挽歌虽然从小指腹为婚,却沒什么印象,在他记忆里,顶多见过两三面而已。
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却好似刻在了骨子里一般,白子墨烦闷的低吼一声,一双漆黑的双眼霎时又变得全白。
眼前的景象开始朦朦胧胧,只能凭着自己的神识來感知四周的事物,白子墨终于冷静下來。
他冷笑一声,这双眼睛是拜他们所赐,他们是仇人,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其他呢?
他压下心里一直否定的声音,稳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摩擦着手中一个小小的铃铛,突然诡异一笑。
这时太子殿内,景逸之休养生息了多日,整个人的气色终于好了许多,可是他却呆坐在花园内,一瞬不瞬的看着池塘里的金鱼。
骨骼分明的手握着一枚玉佩,缓缓的摩擦着,越摩擦越觉得心烦气躁。
“鬼医参见太子殿下!”
羽阔的临阵变节让景逸之开始堤防他,因为他还想从羽阔这儿查查他是不是白子墨的人,便一直留在太子府并沒有立刻铲除。
如今鬼医成了景逸之的心腹,有一些事儿,他会交给鬼医去办。
景逸之有些心不在焉,握着玉佩的手挥了挥示意他平身,鬼医却一把拉住景逸之的手。
景逸之立马反感的想要挣脱鬼医的手,可是一转头见他双目瞪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一直游散的思绪瞬间涌回。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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