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之看着苏桃,见她沒有开口,也沒有露出什么表情,生怕她怀疑到自己头上,不由得又大喝一声:“再不招就拖出去…”
“陛下…苏姑娘…苏姑娘…奴婢真的沒有做过啊!”那宫女哭的声嘶力竭,就怕自己不卖力,直接血溅当场。
虽然之前大公公已经嘱咐过,皇帝陛下只是要她演个戏,可是谁也说不准心狠手辣的皇帝会不会为了取悦这女子而真的杀了她啊!
景逸之被这宫女吵得头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个宫女生怕惹怒了景逸之,立马把哭声憋了回去。
只是收的太突然,原本吵吵闹闹的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窗外的风声吹着门窗,发出咯咯轻微的响动,趁着这静谧诡异的气氛,格外的吓人。
那宫女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见坐在床上的他们皇帝陛下心心念念的苏姑娘一直沒出声,不由得用余光瞟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险些心慌的向后仰去,苏桃正直勾勾的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却仿佛看进了这个宫女的内心,已经发现了她欺骗她的秘密。
不过缓了一刻,这个宫女就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下,苏姑娘可是眼盲的,就连她的表情都看不见又怎么能看见她的内心。
其实苏桃沒有出声是正在认真的用耳朵听这个女子的心跳和呼吸的频率,希望能感受一下她是不是在撒谎。
可惜她对现代犯罪学不熟悉,即使听到她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不对劲儿,也弄不懂是因为被景逸之吓得还是本身就心慌。
景逸之其实也再等着苏桃开口,现在沉默的苏桃让他弄不明白,而且心里发虚。
这般安静的苏桃总是让他感觉她好像洞察了一切,下一刻她就会说出戳中他心脏的恶毒的话,让他滚,让他死!
所以景逸之不敢打破这一时的静谧,甚至于他一直高傲硬挺的脸上都透着一分紧张。
“景逸之,翡翠找不到就找不到好了,麻烦你送我回妖界边境。”
虚无老道那儿的上古神器不止这一个,大不了回去再去自家师父那儿骗一个來,苏桃倒不是沒办法忍受做一时的盲人。
她不知道她晕了多久,此刻她只想回到夜洛的身边儿,以免他担忧。
“这…翡翠相当于你的眼睛,我一定会给你找到的。”景逸之在心里舒了口气,好在苏桃一开口并沒有说过分的话,也沒有看透他心底的那些小秘密。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要回去。”苏桃说着起身,直接要下地,可是眼睛看不到,还未完全适应,沒有掌握好地面和床底距离,这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好在景逸之急忙伸出手扶住了她。
“小心,你现在行动不便,贸贸然回去,也诸多麻烦,这翡翠是在我这儿丢的,我一定给你找到。”
景逸之只能想到如此的方法留下苏桃,苏桃咬着红唇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现在看不见,如果景逸之不派人送她回去,她自己根本就回不去。
“一天,我派人去通知魔王,明天日落如果还是找不到,我就派人送你回去如何?”
景逸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虽然这个谎言早晚都会被戳穿,可是他想和苏桃静谧平和的相处,哪怕只是一个假象, 也好。
“那…好吧…有劳了。”苏桃本不想麻烦景逸之,可是一想也不差这一天,沒有必要闹得不可开交,也就应了。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景逸之抚着苏桃的胳膊,建议道。
“也…”苏桃还沒说完,外面一个急匆匆的小太监小声通报道:“陛下,羽大人回來了,想要见您!”
景逸之和羽阔闹掰了之后,羽阔除了出谋为他寻到苏桃之外很有自知之明,沒有主动找过他。
如今从边关回來,急匆匆的要见他,恐怕是夜洛那里出了什么事儿,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苏桃,然后松开她的手臂。
“我去看一下,你照看好苏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连着翡翠的事儿一起惩治你!”
夜洛一面对这个宫女那态度可谓凶神恶煞的,吓得这宫女险些站不起來,她急忙踉跄的起身,匆匆來到苏桃身边儿,扶着她的手臂。
“苏姑娘您还出去吗?”这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抬头偷看了苏桃一眼,苏桃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这小宫女沒读过什么书,形容美人儿的词想不出什么,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形容苏桃好看。
即使她是女人,看一眼还是想看第二眼,怪不得他们那个孤傲的皇帝会对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受到半点儿委屈。
“劳烦你带我出去看看。”苏桃不知道是自己睡的太久了,还是之前被景逸之勒的,浑身酸痛的很,再躺下去,恐怕会更难受,索性还不如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宫女抚着苏桃往外走,苏桃明显感觉到这比客栈的房间大多了,而且一出去也沒有楼梯。
苏桃立马警惕起來,这不是客栈,为什么景逸之沒有告诉她,他到底把她带到了哪儿?
苏桃虽然心里疑惑紧张,但是面上装作沒有什么,轻描淡写的想要套这个小宫女的话。
“我看不见,还得劳烦姑娘给我说说这外面儿有什么景致?”苏桃说完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差点儿就让这小宫女说出了实话。
不过她之前被大公公恶狠狠地警告过,要是办砸了这件事儿,不光她电脑袋,自己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她一想到这儿,一热的头脑顿时冷静下來,她笑呵呵的说道:“姑娘,这儿是陛下现购置的一处宅子,就怕姑娘在客栈带的不舒服,特意挑了一个大的、景致好的。”
这小宫女边说便看着面前的宫殿睁着眼说瞎话:“这儿前面是个回廊,只可惜边陲小镇沒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倒是清雅。”
苏桃见从这个小丫头口里套不出什么话,也不自找沒趣儿了,索性吸了吸清新的空气,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待我來回走走吧,活动活动。”
这边儿景逸之匆匆的來到前殿,羽阔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景逸之來了,依旧笑的那般让人不舒服。
“你找我什么事儿?”景逸之一看见羽阔这种阴测测还带着一点儿妩媚的笑容就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直接提剑杀了他。
“徒儿,为师回來的时候得到一个好办法,你想不想和那小狐狸成亲?”
景逸之听前面的时候差点儿拂袖而去,可是一听后半句,转身的动作顿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听从羽阔的办法,羽阔身世不明,目的不明,一直在他身边儿,熟知他的一切。
一直用他在意的事儿一点儿一点儿的诱惑他,景逸之明白这么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连他吃小孩儿修炼邪功的事儿,他如今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知道再这么堕落下去,他会不会成为他阴谋下的棋子。
“徒儿,机不可失失不再來,那个阵法只能困住夜洛一时,我离开时他已经发现了不对,估计破开阵法只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只早不迟。”
羽阔见景逸之还是不出声,也不恼也不急,慢吞吞的却带着致命诱惑继续说道:“待夜洛來了,依为师的伸手制不住他,更何况他是魔界的王,接走他的王妃天经地义,徒儿,最主要的是,等夜洛來了,那个小狐狸可就不会如此乖巧了,她就会知道你全部的…”
“够了!”景逸之越听心里越难受,羽阔的一字一句都在血淋淋的提醒着他,他一直以來都是自作多情。
羽阔见景逸之极了,也不出声,但是却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即使不说话却也无声的告诉景逸之,他所想的都是真的,他就是一个失败的人。
沉默!
压抑着景逸之神经的沉默!
最后他伸出手狠狠的一拳打在一旁的桌子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他的手背桌子上的凸起刺得鲜血淋漓,但是景逸之却一点儿都不在乎。
“说!”景逸之很费力的才挤出一个字,如果要和苏桃分了,那他宁愿堕落成人间的魔。
羽阔就好像早就猜到了景逸之会妥协一般,露出那种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胜利笑容。
“其实很简单,为师可以封印那小狐狸的记忆,让她忘记一切,这样一來,你就是她的未婚夫!”
景逸之沉默了,这方法虽然俗套的很,可是效果却很好。
他看向羽阔,想要封印一个人的记忆,不是一个小事儿,得有强大的法力。
他不觉得羽阔会单单为了他就耗费自己巨大的妖力封印苏桃的记忆,这其中一定有他的阴谋。
“你要什么?”景逸之冷冷的说道,把苏桃交给羽阔,他还是不放心。
“要什么…我要你把吃人小孩儿的矛头指向妖王!”羽阔说完,原本带着笑意的双眼顿时露出一抹凶狠阴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