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则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五长老,雾狸和苏桃不知道他们对圣女的执着,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而且他虽然不知道为何长老们对圣女如此执着,但是有一种感觉,肯定不是好事儿,否则当年苏桃的母亲也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再沒有了音信。
“魔王,我们还是先离开一点儿?看着老家伙的样子,不像是会手下留情!”雾狸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看着五长老卡在苏桃脖子上的手渐渐收紧,他下意识的拉了拉夜洛的衣袖,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到苏桃肚子里的孩子
。
夜洛不放心,可是也沒有办法,只能向后一步一步的退到禁地外:“她若又丝毫的损伤,本王便要仙界陪葬!”
五长老一听,咯咯的笑了起來,那声音透着一点儿恐怖:“老夫当日知道魔王陛下的实力,无论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您可是很珍视我们的圣女,只可惜,魔王陛下,难道您不明白吗?仙魔有别,圣女注定是圣皇的妻子!”
“你!”夜洛低吼一声,却被雾狸拉住,现在可不是怄气的时候,这苏桃是谁的不还得看最后的结果,如今他家小师妹都有了魔王的孩子,那圣皇是不可能有机会的了!
“先离开。”雾狸扯着他出去了,一出去,外面就用处一堆侍卫,夜洛正怒气难平,一挥手,把所有的侍卫扇飞了老远。
“魔王先不必担心,我留下了一点儿小法术,能看见苏桃四周的情况,这个老家伙一旦离开一段距离,我们立刻冲进去!”
雾狸说着手一挥儿,手上亮起一小团儿火焰,火焰晃动,却显现出苏桃周围的情况,夜洛看了一眼,见苏桃沒事儿,一直躁动的情绪才平静许多。
夜洛他们一出去,五长老就松开卡在苏桃脖子上的手,不过手上变幻出一条绳子,把苏桃的双手困住,五长老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还望圣女原谅老夫的无礼。”
苏桃对于千年之前的事儿其实印象并不深了,尤其是和这帮老家伙根本就沒见过几面,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立场,她沉默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五长老对于苏桃这个态度也沒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苏伟跟着她往里走,苏桃犹豫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心里忐忑不安。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五长老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否则这个老家伙为了血统纯正一定会杀了这孩子的。
“圣皇知不知道这件事儿?”苏桃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对于白子墨,她是恨过,但是毕竟从小一块儿长大,亲情更多。
五长老一听呵呵的笑了起來,如果细听,能听到一点儿嘲笑的味道:“圣女,圣皇现在闭门不出,已经要找继承人了!”
“!”苏桃心里惊讶,但是却沒有表现出來,白子墨正当壮年,难道现在就要放弃圣皇的位置了?
“这可都是因为圣女您,让圣皇心灰意冷了。”这五长老这回才露出一点儿自己的真实情绪,带着一股恼怒和怒其不争。
圣皇现在正值年轻,继承人里根本沒有成年的,如果这时候传位,只怕仙界附近其他不纯血统的混血族会蠢蠢欲动,看现在圣皇的样子,只怕到时候就算是仙界覆灭,他都不会再管了。
五长老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这个圣皇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实在是让他们失望透顶。
“你要怎么处置我?”苏桃见五长老带着她越走越远,这个地方她根本就沒有來过,她虽然相信夜洛,可是仙界他不熟悉,他如何能找到自己?
“圣女不必担心,老夫带您去见圣皇。”
“!”苏桃顿时停住脚步,让她现在去见白子墨,她真的沒有准备好,两个人的纠葛其实根本化解不开了。
“怎么,圣女羞愧于见到圣皇?”五长老的言语里透着一点儿讽刺,回头看了看苏桃,见她低头不语,有些不耐烦了,“圣女,你如果不走,在这里耗下去,对你可沒有什么好处,这里的空气看着沒有异样,但是长时间在这里,可是会对身体有损伤的。”
苏桃一听,刚想看自己的肚子,好在最后一刻忍住了,她沉默不语低着头又往前走了,五长老冷哼一声,拉着绳子继续往前走。
外面,雾狸却着急了:“难道又是白子墨,我本來还想着去找到他让他救小师妹了。”
夜洛却拧起眉头,对雾狸说了一句:“去仙界主殿,找白子墨,让他过來。”
“?”雾狸看了夜洛一眼,不明白他的话,不过转念一想,恍然大悟,急忙转身就跑,跑了一步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夜洛一眼:“魔王陛下,您刻不要冲动啊!小心伤到小师妹,他们一定有什么目的,不会轻易伤害小师妹的!”
夜洛沒有回头,只是安静的看着悬浮在半空中颤抖的火焰里的景象,沒有感觉到雾狸离去的脚步声, 最终点了点头。
他千年都等了,又怎么会沉不住这一刻的气,只是他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蜷了起來,他不会放过威胁过他和苏桃的人!
一路蜿蜒向前,苏桃的体力渐渐不支,她尽量让自己看起來沒有异常,好在终于在一个小木屋外停下來。
五长老回头看了苏桃一眼,眼里透着一点儿疑惑,按理说圣女的身体不应该如此虚弱啊!
小木屋的房门一打开,五长老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叹了口气,然后侧过身示意苏桃进去:“圣女,老夫找您來其实也只是想让您劝劝圣皇,他这样子,让我们实在是忧心啊!”
苏桃一听,往前小心走了一步,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想反抗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走到门口看了里面一眼,她愣住了。
白子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苏桃下意识的又往前走了一步:“子墨?”她叫了一声,可是坐在里面的白子墨却沒有一点儿动静。
苏桃猛地转头看着五长老,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屋子里白子墨浑身消瘦的几乎只剩下皮了,整个人半坐在正中央,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的地下,那样子就好像已经死了。
五长老听见苏桃质问他,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走进去,小心的想要把白子墨扶起來,可是双手才碰到白子墨,他就用力把五长老推开了,依旧固执的坐在原地。
五长老也跌坐在地上,一开口带了一点儿哭腔:圣女,您瞧瞧,圣皇居然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老夫不忍心啊!老夫怎么能对您沒有一点儿责怪之心。”
苏桃看着白子墨这样,终于明白为什么五长老对他冷嘲热讽的了, 她心里也极其的难受,白子墨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一直温温如玉,浑身透着一股仙气,心中这个形如枯槁的人,到底是谁?
“子墨?”苏桃又试着唤了一声,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半蹲在白子墨面前。
白子墨这才缓慢的抬起头,看着苏桃,一双毫无焦距的双眼盯着苏桃,盯了许久才缓缓的有了焦距,他费力的张开口:“挽歌…”
两个字沙哑难听,就好像许久未开过口了一般,苏桃一听,顿时忍不住流下眼泪,她伸出手猛地给了白子墨一个耳光:“你这是干什么?这副样子要给谁看?你可是仙界的王啊!”
白子墨一听,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疼痛的脸,然后哈哈的大笑起來,笑的胸腔剧烈的起伏,因为动作太大,枯槁的身体仿佛承受不住一般,开始剧烈的咳嗽起來。
“沒有你,我这个圣皇有什么意思?”白子墨反问道,然后执着的看着苏桃,“我知道我之前利用过你,可是挽歌,那时因为我的记忆被封印了,我以为你与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你知道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心有多痛!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恨不得!”
苏桃被白子墨一吼,难过的转过头,她知道白子墨是有苦衷的,可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他在意的只是挽歌的那段记忆,不是她这个人。
不像夜洛,无论他记不记得,无论她变成谁,他都会爱上她,不会利用她,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差距。
“子墨,别做让我瞧不起你的事儿。”苏桃说着起身,完后退了一步,如果不能给他结果,那就连希望都不要给他好了。
白子墨仰着头看着苏桃,突然笑了起來,笑声停止的这一刻,他猛地呕出一口血來,鲜血溅在苏桃雪白的衣角上,她惊呼一声,想要去扶白子墨,五长老却快她一步,把白子墨扶了起來,放到一旁的床上。
这回再看白子墨,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苏桃沒想到白子墨居然会病的这么严重,有些无措的看着五长老:“五长老,他这是怎么了?”
“圣皇太过于伤心,回來又沒有好好调养,如今已经伤及心脉,恐怕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