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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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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的第一天, 冉亿被折腾到后半夜,基本没怎么睡。

 次日醒来,窗外暖阳高照, 寒冬因为新年第一缕阳光和枕边人的陪伴, 冉亿觉得格外的温暖祥和。

 元旦过后,《局中局》全面进入了宣传阶段。

 北城最繁华的标志物东方大厦LED屏轮番播放着预告片, 大街上的公交站牌,灯箱广告,处处可以看到电影的相关消息。姜濯也变得忙碌了起来,不是在这个城市做宣传,就是在那个城市录节目。

 冉亿这边学校临近期末, 学业繁忙,所以后续宣传都没有参与。

 整容的念头也彻底打消了,对于她来说, 姜濯的爱才是第一位,其他什么都随便吧,佛性拍戏,佛性得粉。

 就比如那个【亿宝的小蚂蚁】,冉亿觉得就是她的佛粉, 每天小蚂蚁都会给她发早安晚安,雷打不动, 安安静静, 相当佛。

 冉亿常常跟姜濯炫耀:“你有这么可爱的粉丝吗!”

 姜濯每次也都很配合的回:“这种福气我想都不敢想。”

 每次冉亿都自豪的不行,在她的世界里, 有了一个死忠粉,自己的演艺生涯已经圆满了。

 这天刚下课,冉亿又被辅导员传唤到了办公室。

 这次办公室里除了辅导员,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冉亿每次进办公室都提心吊胆,原以为是跟期末考有关系,但没想到一进去,辅导员就拿出一份合同,指着中年男人朝冉亿说:

 “这是A1娱乐企划部王经理,他今天过来是代表公司想签你的经济约,原则上学校不赞成你们在校期间过早接戏,但这些年行业也变了,所以学校也只能建议你们学业为主,拍戏实践为辅。”

 冉亿听完一脸懵。

 最近砸到自己头上的好事真是一桩接一桩。

 她在周礼的电影里跑了个龙套,却没想到是重要的彩蛋,海报上位置也是引入注目的特别介绍,周礼还说电影上映后自己一定会一鸣惊人。

 冉亿之前还觉得有点天花乱坠意淫的味道,但现在竟然有人找上门来要签她?

 她可才上大一耶。

 冉亿心底禁不住有点小窃喜,虽然她知道的大经济公司里并没有一个叫A1娱乐的,但就跟小蚂蚁一样,总算是第一个认认真真赏识她的公司,冲着这佛性的缘分,冉亿打开了合同。

 合同很专业,条条框框都写得很仔细,但当看到某条款下提成比例的安排时她愣住了,朝中年男人问:“1:9?”

 她顿了顿,尴尬笑:“会不会,太少了点…”

 印象中1:9这种苛刻的佣金抽成只在某国的艺人经济约中看到过。

 “冉小姐,您再仔细看一下。”中年男人推推眼镜:“是我们1,您9。”

 “??”

 冉亿合同都差点吓掉了,“我9?”

 她赶紧重新看合同的甲乙方,发现中年男人说得没错,上面写得很清楚,所有演艺活动酬劳,A1只抽取一成。

 太少了不行,可太多了冉亿也不敢拿。

 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现在的资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她还真不敢伸手拿,谁知道背后是不是有人挖了坑等她跳。

 站起来,冉亿欠身:“不好意思啊,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飞速跑进厕所,关上门,冉亿就给姜濯打电话。

 “雪雪!你听说过一个叫A1的公司吗!他们今天有人来学校说要签我!”

 姜濯那边很吵,但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回道:“A1?挺好的,大公司,签吧。”

 冉亿:“…”她还是不放心:“可他们给我1:9的提成,让我拿9,我很惶恐啊。”

 “惶恐什么?白纸黑字签合同,他们敢给你就敢拿,A1很诚信,大公司没问题的,赶紧签吧。”

 他信誓旦旦,冉亿木了两秒:“哦。”

 听到姜濯那边的声音有点嘈杂,冉亿又随口问:

 “你在哪,怎么那么吵?”

 “刚下飞机。”

 冉亿一愣,惊喜道:“你回来了?!”

 “临时有事赶回来,星城百货中午有个活动,结束后下午两点的飞机继续飞杭州。”

 “…”冉亿已经又是两周多的时间没看到姜濯了,他这些日子一直飞来飞去,有时电话都没空接,不是在录节目就是在做宣传,拍广告。

 “那好吧。”冉亿小声关照他:“那你多休息,记得——”

 话没说完,电话那边的姜濯似乎出了通道,汹涌激情的粉丝声传进手机里,喧哗一片,安保人员不断在喊让开,麻烦让一下。

 冉亿能想象手机那边是多么失控的场面。

 她皱着眉掏了掏耳朵,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小小失望的挂了电话。

 再回办公室时,中年男人似是看出她的犹豫,和她保证:

 “冉小姐,请相信我们会为你打造出一条璀璨的星光大道。”

 和姜濯通完这个电话后,冉亿的心境忽然就变了,姜濯那么优秀,自己如果不努力,将来粉丝们早晚会知道恋情,就算到时姜濯不介意,但冉亿不想给他任何压力。

 几乎就是这一瞬间,冉亿决定为了他们的将来能被祝福,主动拼一次。

 她凝神分析,这个A1娱乐既然能过学校这一关,肯定不是什么皮包公司,况且连姜濯都说是值得信赖的大公司,那——

 冉亿英勇提笔,签下了一纸卖身契:

 “合作愉快。”

 和中年男人走出教学楼,友好的握手过后,男人通知她:

 “明天周末,你来一趟公司,我们要针对你的情况做一些规划和调整。”

 冉亿忙不迭答应:“好的好的!”

 从教学楼分开,刚好上午11点45。

 冉亿拿出手机去了姜濯的粉丝贴吧,很顺利的知道了他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在某时尚中心为品牌做宣传,12点开始,1点结束。

 冉亿心里做了决定,没有犹豫,出校门就拦了辆车朝时尚中心赶过去。

 从学校赶过去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如果再堵车的话,随时都要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如果运气不好,等她赶到那,说不定活动可能都结束了。

 但就算会白跑一趟,冉亿还是想试试。

 出租车司机一路疾驰,可正如冉亿担心的,中午车流量大,车刚开到二环便堵住了。

 等了又等,眼看着到了活动开始的时间,冉亿还停在路上一动不动。

 她悲伤望天。

 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折磨她和姜濯这对苦命小鸳鸯,分开十多天了,连个面都不让见,这世界真的太凉薄了。

 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堵到时尚中心,已经是12点50,离活动结束还有10分钟。

 十分钟也行呀!

 冉亿冲出的士,零钱都没要找就朝商场狂奔,等她再花几分钟跑到商场中庭的活动现场时,主持人已经在说结束陈词了。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是差不多要结束了。

 围观的粉丝里三层外三层,楼上楼下全都是人,人山人海,像在锅里下饺子。

 冉亿挤不进去,只远远的能看到姜濯站在台上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套浅灰色的休闲小西装搭配白色衬衣,耳垂的银色耳圈在灯光下闪着熠熠的光,像他的独特标志,让冉亿就算隔得很远,也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存在。

 姜濯此刻手拿着话筒,正站在主持人身旁,神色泰然,冷淡清峻。

 冉亿还想再看清楚一点,她左右观察地形,忽然眼睛一亮——

 中庭旁侧竟然有根柱子!

 遥想当年,论爬树,家属院没人能爬得过冉亿,包括姜濯在内。

 所以到了现在,把树换成柱子,问题也应该不大。

 冉亿二话不说就朝柱子奔过去,柱壁光滑,不比树根斑驳,她抱了好几次才勉为其难的挂上去一丁点。

 唉,凑合看吧,这个角度能完整看到姜濯的上半身,比地面好。

 冉亿想着,手里更加抱紧了柱子。

 旁边不停有人转头看她,暗中窃窃私语。

 冉亿权当没看到,反正自己武装的很好,戴着帽子裹着围巾,就算宋女士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正努力保持着平衡,她忽然看到台上姜濯侧头跟主持人说了什么,主持人马上满面笑容的通知全场粉丝:

 “哇今天来到现场的你们太幸福了,刚才姜濯跟我说为了感谢你们的支持,他现在要随机选一名粉丝上台送拥抱哦。”

 冉亿:“…”终于抓住你不守夫道的证据了!竟然要当众抱女粉丝!

 冉亿只恨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没法掏出小本本记下来,她咬牙切齿瞪大眼睛,决定待会一定要看清楚姜濯是用哪只手抱人家的。

 回去就打断!

 人一生气,斗志无穷,冉亿瞬间又爬高了几厘米,离地面更远了。

 台上主持人还很骚的活跃气氛:“现在姜濯要亲自选一名粉丝来爱的抱抱哦,让我们来看看是哪个小可爱这么幸运呢?”

 向来话都懒得多说几句的姜濯忽然暖心送拥抱,粉丝们激动傻了,纷纷举着手求抱求举高,主持人示意全场安静:

 “姜濯说他自己来选,你们快让他看到哦~”

 “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我我!”

 …

 冉亿鬼鬼祟祟挂在柱子上,看着眼皮底下一波又一波的小妖精,再看台上的姜濯。

 这笔帐记下了,回家一定要——

 “就左边在柱子上那位吧。”

 姜濯的话猛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声音清清淡淡,随意的口气像是闭着眼睛瞎指的。

 瞬间,全场目光聚集在冉亿身上。

 她人像被绑在柱子上的气球,呆了几秒,忽然就漏了气似的,慢悠悠的贴着柱子滑下来。

 刚才还议论她的女粉,现在各个脸上都是羡慕嫉妒恨。

 “呀,那位粉丝好功夫,难怪吸引了姜濯的注意,来,有请这位女侠!”

 啪啪啪掌声起哄,冉亿一脸茫然的被簇拥着上了台。

 她的长围巾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木乃伊。

 站在台上,人还没回过神,双腿有点软。

 姜濯朝她走过来,伸出手,礼貌浅笑:“你好。”

 冉亿傻愣愣的,下意识跟着伸出手:“额…”

 她不知道姜濯认出自己没有,可当两人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

 姜濯悄悄在她手心画圈。

 冉亿瞬间全身就酥了。

 视线对接,就一个眼神的交汇,她便知道——姜濯认出了自己。

 与粉丝的拥抱只能是礼节性的,他抱过来,手在背后轻拍,头在她的耳侧迅速悄悄的传达了温热气息:

 【想你了。】

 现场粉丝只见拥抱,嫉妒到尖叫。

 旁若无人的说完炙热情话,姜濯松开手,眼神暗示她快点回家,可冉亿心里一动,情不自禁上前两步又紧紧抱住他!

 主持人整个人都燃了:“wow!看来这位粉丝一个抱抱还不够,还想要更多呢!!”

 被反抱的姜濯先是一愣,随后低头抿了抿唇,双手暗中加重了力道抱住冉亿,像无声安抚,更像宠溺哄她。

 他耳边也传来女孩软软的声音:【我也想你了。】

 现场的尖叫声快要掀翻商场,尽管冉亿不想松手,但几秒后,她还是懂事的放开了姜濯。

 刚才她的行为,已经是今天疯狂的底线。

 恋恋不舍的下了台,虽然迎来各种嫉妒到滴血的目光,但冉亿心里舒畅通透,什么都不在乎了。

 回去的路上她收到姜濯的警告微信:

 【再被我看到你乱爬,腿给你废了。】

 冉亿因为见到他心情好,一时得意,嚣张回:

 【来啊,废我,就现在。】

 过了会,姜濯回:

 【我明天晚上回来,你躺好。】

 冉亿看着这行字,觉得哪里不对。

 他不是要打废她的腿吗。

 让她躺好干什么?

 啊!!

 反应过来姜濯话里的意思,冉亿赶紧手忙脚乱的回:

 【错了错了,我再也不爬了!】

 几秒后淡淡一阵风:

 【晚了。】

 冉亿:“…”她大腿根涌来一阵酸,当即决定明天去完公司先回家躲躲,躲不过…再说。

 隔天,和A1娱乐约好的时间,冉亿按照合同签订的地点找到他们的办公楼。

 电梯门开,楼层一片漆黑。

 冉亿跺了两下脚过道都没亮,她只好拿出手机照明灯,绕了个弯后,楼道终于有了一丝光,能看到对面紧闭的大门上清楚写着——【A1娱乐文化经济公司】

 整个楼层都阴森森的,只有A1的招牌上着透荧荧的光。

 冉亿心里有点不舒服,但犹豫了会,还是敲了门。

 来开门的还是昨天的中年男人,他自称是企划部的王经理,看到冉亿来后很高兴,忙把她迎到自己的办公室。

 冉亿一进门就蒙了。

 整个公司地方倒是不小,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算是王经理所谓的办公室,也不过就一张桌子两张凳。

 她心下生疑,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王经理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

 “今天停电,而且我们也是才搬进来,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置办,您别介意。”

 冉亿:“…”行吧,她姑且信一次。

 不过这么大个公司,总有点别的工作人员和艺人吧。

 冉亿客客气气问:“咱们公司其他人呢…”

 王经理:“还在招聘中。”

 冉亿:“…”“那不知道咱们公司还签了别的哪位师兄师姐?”

 王经理果断:“没。”

 冉亿:“…”王经理:“就你一个。”

 冉亿:“?”

 王经理快速补充:“我们老板说只签你一个人。”

 冉亿:“??”

 作者有话要说:

 冉亿:这公司我害怕,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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