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星月大脑顿时空白了须臾后脑中冒出猜想,他这是看到她进裴堂夜的屋子了?
“师兄……”寻星月依旧愣住,却见千行越过她径直进了屋子。
见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千行转过身,盯着她:“不敢进来?”
寻星月心情复杂,只得讷讷地进来。
但是千行似乎嫌弃她动作慢,将她一把扯了进来,将她压往门板顺带关上了门。
动作一气呵成,迅速得寻星月都未来得及做反应,只是呆愣得望着他:“师兄……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千行缓缓向她靠近,神色喜怒难辨:“你待在我身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就是仰慕师兄啊……”寻星月尽管心虚,还是如此说道,但是她此刻的手还是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袖,还事泄露出了自己心情。
“是吗?那裴堂夜呢?”千行强迫她同自己四目相对。
寻星月没有办法,只好对着他的眸子:“大师兄?大师兄就像我兄长一样。”
千行扯了扯嘴角,眼中透出冷意:“白苎,你自己坦白还是要我动手?”
动手?寻星月瑟瑟发抖。
但是她还是不能说……说了就一切都完了,不过或许……
寻星月闭上了眼睛强装镇定:“师兄,你不信我何必要问我呢……”
闭上眼后的世界一片黑暗,寻星月感觉自己是按在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可是她并没有等来疼痛,而是感觉到他的指腹轻轻落在自己的脸上,像是羽毛在自己脸上若有似无的掠过。
每次他触碰到她,寻星月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她深怕下一刻他发狠就会杀了她。
“骗我……要付出代价的……知道么……”他的声音移至自己耳边,低沉还带着威胁,她瞬间觉得自己这只耳朵发麻。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寻星月缓缓睁开眼,见他黑眸沉沉,檀口轻启:“独步天下在何处?”
“独步……天下?师兄,你忘了?我还没完全想起来……”
“白苎,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何人?”千行的黑眸愈深,像是要从中迸发出什么。
她是有些忘记了!他是魔教教主!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寻星月轻声道:“我没忘记。”
“所以……最后你还是将独步天下交给了裴堂夜是吗?”说这位句话的是时候千行紧紧地盯着她,仿佛将她微小的任何表情都要收到眼底。
寻星月闻言大脑空白了片刻,愣愣地望着他。
不是吧?他怎么知道?他那时不是明明已经走了吗?
难道他是故意离开的?
这会儿的再装傻再隐瞒也显得于事无补,将人当傻子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是——
“师兄……原来你何时知道秘籍在我手上?”
“你藏秘籍的地方不就是那个大石头下面?”说这句话的时候千行已经缓缓放松对寻星月的钳制,他那双似乎要布来风雨的眸子渐渐淡了下去,恢复如往昔般的平静淡然,“我发热症醒来时就发现了。”
“……”寻星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原来忙碌了一圈发现小丑竟然是她自己!等等——既然他发现了,怎么……
寻星月有些不解地望着他:“既然发现了,为何却……”
不拿走?也不问?
千行听到她的问题,也在心中问自己,为何不拿走?
后来想想,多半是因为自己想知道白苎到底是想如何处置这本秘籍,但是没想到见她鬼鬼祟祟地同裴堂夜的样子,他心中有所猜想,但是抱着一丝“万一呢”,直到方才他质问却不反驳,他心中顿时觉着自己的可笑。
千行转动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倾慕我,为何要把秘籍交与裴堂夜?”
啊!这个问题……是死结啊!对啊,她心中若是没有裴堂夜为何要将重要的秘籍交与他?
她怎么解释?寻星月发现自己解释不了。
“你默认了?”千行一抬眼,视线紧紧地抓住她。
“不是的,师兄……我只是不想你再落入歧途……”寻星月说道。
“为了我好?”千行冷笑了一声,“这由头倒是新鲜。你倒是说说看。”
在千行的视线高压之下,寻星月觉得自己若是说错了,或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要解决了她。
“世上武功秘籍多容易走火入魔,独步天下的上一任修炼者就没有好下场。”这倒是真的,不过男主有男主光环,不在怕的。
寻星月庆幸自己还没有彻底忘记读过的剧情。
千行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况且师兄你所练的武功同独步天下是相生相克的,几乎就会走火入魔。”寻星月咬了咬唇,“我不想见到师兄这样。”
千行闻言心中有些惊讶。
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不过她说的没错。
他练的功夫是由阴司上一任教主传给他的,那时他就同他说过了,练了此功就不能再练独步天下,否则就会疯魔。
原来……她竟是知道了这个,所以才会想放设法将秘籍交给裴堂夜?
寻星月察言观色,心中有些忐忑地望着千行,他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眸底却是微微起了波澜,几乎是一闪而逝。
千行瞥来一眼:“若我硬是要秘籍呢?”
那她有什么办法!只能哄着呗!
“那我只能再去寻大师兄要回来了……”寻星月一脸为难又可怜。
“算了。”千行突然道,令寻星月一脸讶异。
算了?千行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这时千行悠悠飘来一个眼神:“你觉得,可能吗?”
“……”故意搞她心态的吧?
“晚上到我屋中。”
???
什么?!寻星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见千行转身离开。
寻星月脱口而出:“去……去干什么?”
千行停了脚步,侧过脸来:“赎罪。”
随后寻星月仔细、反复地一字一字地在心中咀嚼。
晚、上、到、我、屋、中。
赎、罪。
这……好令人想歪啊……
按照千行的描写,应该不是那种好女色的吧?
应当是她想多了!
但是等寻星月到了那个时刻,站在千行屋子门前时,她又觉着不对。这晚上……她能赎什么罪?
不行,她还是得先走,从长计议!
想着寻星月欲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刻正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千行和白音。
“……”寻星月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为时已晚。
千行看了她一眼,推门而入。
而白音同她视线交汇后,依旧是冷眼相对:“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反倒便宜了你。”
啥?寻星月一脸震惊。
该不会真的是她想得那样吧?
白音瞧着她一脸震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寻星月拉住白音,压低了声音:“白护法……我……”
白音一脸嫌弃:“你放心,是有些累。别人想为教主效劳还没这个机会呢。”
说完,白银没好脸色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说说,这人是怎么随时露出一副被人欺负了去的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时里面传出声音:“白苎。”
寻星月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迈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点了一盏莲花形制的油灯,时不时地爆出一个灯花,屋内的光线便随之一颤。而千行就坐在一边的榻上,眼神淡淡地飘了过来:“你若不想做……”
“师兄……不是我不愿意……”寻星月咬住樱唇,“只是我……”
“你什么?”千行追问道。
“我还……未做好准备。”寻星月垂着眼,不敢看千行,生怕他一个暴怒将自己拍死。
“那你如何才能做好准备?”千行见她的脑袋都快埋进衣裳里了。
这个……恕她做不到啊!
她身是白苎,但是心还是寻星月啊!
寻星月一张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千行见她没回答,不疾不徐地拿起木桌几上的剪子,剪了灯芯,屋子里的光线这才安静了下来,不再晃动。
“你这些都做不了,回阴司还怎么做其他事?”
寻星月抬起脸来,一脸诧异:“我们……要回去了?”
“秘籍都给出去了,还寻什么?”千行提到这个,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寻星月一脸心虚,赶忙转移话题:“我回阴司……要做什么事?”
“阴司赏罚分明。不能因为你是我小师妹就有所优待,回去后你就做我春分阁的侍女,专门服侍我。小师妹觉着意下如何?”
???
啥?所以,她做侍女和今晚要做的事有什么关联?难道做了那事之后还要一直……暖床侍女?!
寻星月觉得这也太过分了吧?还问她意下如何?不好不好不好!
千行看着寻星月,只见她表情极为丰富地变化着。
“小师妹觉着不好?”千行抬了抬眉梢。
“好。”不就是一躺眼一闭嘛!
“小师妹再不收拾,怕是要天亮了。”
嗯?
“收拾?”寻星月一头雾水。
千行:“不收拾明日如何上路?”
“……”原来千行叫她来是干苦力活收拾东西的!
“小师妹对此番赎罪还不满意?”
“没有没有!我这就开始收拾!”寻星月一脸激动。
烛光影动之间,千行看着跑来跑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上扬的弧度。
次日,几人依旧坐着马车原路返回。
这一日,天气阴沉沉的,就等着一场淋淋尽致的大雨。
颠簸的马车里,千行依旧是靠在那里小憩。
而寻星月被颠醒了。
她实在睡不着,掀开了一旁的帘子往外看。
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听这架势,似乎是很多人的队伍。
马蹄震动渐近,速度仿佛越来越慢。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不是路过吗?
不知何时,千行已经睁开了眼睛,寻星月从中见到了熟悉的眸色。
那个狠厉的,不屑一顾的,魔教教主千行。
此时,他们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千行的马车前前后后,围了许多人马,霎是壮观。
白音牵着缰绳,眼神淡淡地扫过他们。
这时候马车中传出懒懒的语调:“白护法,告诉他们,谁要是拦我的道便送他们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