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堂姐试探
“可恶，太可恶了！”
公西莹一路气鼓鼓地往院子走，脚步飞快，裙角都踢出了波浪，她这次算是送上门给在太子面前扮傻子，实在是气煞她也。
都快到院子了，突然前方一道身影映入眼帘，公西莹脚步猛地一顿，带动头上步摇跟着一晃，碰出清脆的声响。
“大姐姐，你是专门等我的吗？”公西莹看着前方的女子有些疑惑。
公西珊神情凝重，不见了往日可亲的笑容，眼神甚至有些阴恻恻的，公西莹看了觉得怪异，一下午的功夫家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听到她的招呼，公西珊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来：“是啊。”
“大姐姐怎么不进去等？”现下虽是三月，但下午的日光也挺晒人的，看她额角冒出点点汗水，应该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一时情急，忘了，”公西珊并不想在这事纠缠的样子，有些急切道，“阿莹，姐姐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能让她们下去吗？”说完公西珊扫了眼她身后的丫鬟婆子。
这么着急？拦在她从祖母处回她院子路上不说，甚至都不想去她的院子里等她收拾下慢慢谈。
公西莹很好奇她是为了什么事来的，点点头，屏退了服侍的人，两人走向一旁林荫处。
“现在可以说了。”公西莹转身看向公西珊。
公西珊眼神探究地看过来，话语里有些试探：“阿莹，你可知道陛下给二皇子和张意柔赐婚了？”
公西莹点点头：“才从祖母那里知道的，怎么了？”
“是吗？”虽然见她表情语气都十分平静挑不出漏洞，但公西珊眼里探究并没有减少，一副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大姐姐，你为何这般关心二皇子？”公西莹察觉她态度有异，想起百花宴上公西莹看着二皇子眼晶发亮的一幕，问道。
“只是没想到张意柔即将嫁给二皇子，有些惊讶，看你才从宫里出来没准知道内情，所以多问几句罢了。”公西珊随口解释道。
“这样啊。”公西莹点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阿莹，你进宫一趟，第二天陛下就给二皇子和张意柔赐婚了，你说巧不巧？”公西珊幽幽问道。
公西莹笑了：“难不成姐姐是觉得我能操纵陛下不成？”
公西珊并不死心，仍是道：“你是不可以，但太子殿下呢？阿莹，我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掺和此事！”说到后面，公西珊向前逼近一步，态度很是强硬。
公西莹沉下脸：“大姐姐，慎言。”她的意思岂不是太子能操纵皇帝？传出去了可是会招祸的。
“怎么，你心虚了？”公西珊却像拿住了有力证据，语气越发强硬，眼睛堪称凶横地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戳个窟窿。
公西莹看着她这幅隐约有些疯狂的模样，诧异提醒：“大姐姐，你是疯了吗？二皇子的婚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公西珊却恍若未闻，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放：“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满意了吗？”公西莹也有些恼了，虽然二皇子的婚事可能和她有些关连，但这可不是她策划的，大抵是太子自己弄出来的回击，所以她否认得理直气壮。
公西珊定定瞧了她一会儿，好似确定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戾气，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来：“莹妹妹，刚刚是姐姐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别见怪。”
公西莹深深看了她一眼，提醒她：“大姐姐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公西珊顺了顺耳边的鬓发，笑笑：“我再明白不过了，不劳二妹妹操心。”
到底是一家子姐妹，她还是提醒道：“二皇子并非良人。”
谁知公西珊却像听到了什么十足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嘲讽：“这句话最不该由二妹妹说出口了。”
公西莹疑心她知道什么，看了她一眼，还是坚持道：“我并没有哄你。”想勾搭未来嫂子做坏事，当然不是好人了。
“好，好，好，”公西珊应得不以为意，她看着公西莹笑得意味深长：“阿莹有了太子殿下，自然是觉得天下男子都看不进眼里了。”
公西莹斜了她一眼：“你说得真对啊。”她有些无语，自从婚事定下来了，怎么不管哪个人都要调笑她？她明明是在认真提醒公西珊的。
“妹妹满意就好，”公西珊笑得开怀，很快又转为阴郁，“可是姐姐恐怕不能如愿了。”
见公西珊这般耿耿于怀，公西莹担心她会脑子一热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来，干脆把话给说明白了。
“大姐姐，你和二皇子是不可能的，尽早歇了这个心思吧。”
公西珊沉下脸：“你就知道了？”
果然如此，公西莹有些头疼，两人拢共也没见几次面，怎么公西珊就对二皇子情根深种非卿不嫁了？连陛下给二皇子赐婚了都不死心。
公西莹看了眼四周，并无其他可疑人影，正色道：“大姐姐，你好好想想，陛下会让太子妃和二皇子妃都出自公西家吗？”
公西珊有些不解以及不服气，反驳道：“怎么不可能了？”她傲然地看了眼公西莹，提醒道：“别忘了，陛下一开始可是想让我当这个太子妃的，可见也是满意我的，没准他老人家觉得愧疚就想把我指给二皇子呢？”
公西莹听得嘴角直抽抽，看着她十分惊奇的样子：“大姐姐近来可是吃胖了？”
公西珊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但心里急着知道原因，还是问道：“什么意思？”
公西莹叹了口气，面上仍是疑惑不解：“不然怎么脸这么大呢？”看你嫁不成太子，把二皇子补偿给你，想得也太美了，让皇帝拿亲生儿子补偿你，真以为自己吹口气就可以飞仙啦？
听了这讽刺一问，公西珊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羞得脸色涨红：“你……”对上公西莹的视线，想到自己需要她解惑，还是克制了一下语气：“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看她还是没明白过来，公西莹摇摇头，只好拿话点了点她，压低声音：“别忘了我们家里是有实权的。”
“这和皇子选妃有什么关系？”公西珊皱眉不耐烦问道。
公西莹叹了口气，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她都说这么清楚了公西珊怎么还不明白呢？她走近公西珊，附过身在她耳边极轻地念了两个字：“兵权。”
父亲和兄长戍守北方边关，是朝中少有的掌兵权的将领，其余的大多是陛下亲信，她们家里虽然是掌实权的勋贵，外人看来风光无限，但也其实如履薄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暂时没收回兵权大抵是北方蛮族还需父亲抵御，但陛下能让公西家出个太子妃已经是极限了，怎么还会让二皇子妃也出自公西家？要知道太子和二皇子可都是登基热门人选，总不能新皇还不确定，就让后族铁板钉钉了吧？
“有这家世助力，当皇子妃岂不是更能服众？”公西珊还是不明白她为何做出这幅讳莫如深的样子。
公西莹白了她一眼，懒得对牛弹琴：“大姐姐明白我不会害你就是，二皇子妃也定人了，你就收收心吧，祖母在给你相看优秀子弟，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了。”
说完，不顾身后的频频呼唤，抬步离去，徒留公西珊愣愣站在原地，脸色不停变换。
公西莹从小被荣晟老太婆教养长大，也得了她几分真传，她这么笃定，难道陛下真的不想让公西家出两位皇子妃？那她当初将计就计设计公西莹和太子一同落水，是不是做错了？
公西珊懊恼咬唇，怎么会如此？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就要和别人成亲了，她只觉得心里痛得滴血，嘴唇都要咬破了。
不对，公西珊眼神一变，前世她和太子新婚不久，公西莹也嫁给了二皇子，公西家一样出了两任皇子妃，换成这辈子怎么就不行了呢？想到刚刚公西莹态度之笃定，赐婚一事时机之巧合，说公西莹没在里面搅事她都不信！
为什么要这么逼她呢？她只是想要个好归宿而已。
公西珊望向公西莹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极了，这辈子怎么还是你挡在我的路上？
好不容易解决了二皇子这个麻烦事，公西莹是彻底闲在家不出门了。
她如此守静，惹得伺候的和玉映月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以为她心情不好，时常将各府小姐们递来的宴会请帖拿到她眼前晃悠。
公西莹无奈：“我真没事，就是不想出门了，都要出嫁了，想多陪陪祖母不行吗？”
丫鬟们这才恍然大悟，也换着法子逗她开心。
其实，她只是觉得自己最近流年不利，出门老是碰上倒霉事，不是被推下水就是碰到烂桃花，所以才不想出去的，还是家里安全些。
日子如水般流过，婚期也越来越近。
因着是要入宫做太子妃的，宫里特意选了两个嬷嬷过来教她学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请多多支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