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翁被劫之处,到这里,约莫一里路,刚好可以用来赛跑。
起点、终点以及道路两旁都堵着人,以防贼人溜走。
哑巴与“义士”站在起点,里正在一旁,就要发令。
“慢着!”
又是那个戴着斗笠、声音甜糯清脆的小娘子,拿着两个包袱跑过来。
她把包袱往里正面前一推,“里正,盗贼是背着包袱逃的,不如叫他俩背着包袱赛跑,也算还原当时的情景。”
虽然只是个小丫头的建议,但听着很合理,里正便采纳了。
二人背了包袱,里正就要发号施令。
“慢着!”
里正烦了,“又怎么了。”
“不对呀?盗贼是背着包袱,可义士没有。”薛浣歪着脑袋,“如果盗贼当时没有包袱,或者义士身上也背着包袱,盗贼还能被义士追上吗?”
那“义士”却不乐意了,指着薛浣道:“小丫头片子,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一边呆着去。”
薛浣回怼:“你急什么?终点就在前面,又不用自己找路,几下就跑完了。”
不用自己找路,几下就跑完了。
不用找路,跑得快
里正恍然大悟。
这个赛跑的法子,显然是不成的。
“义士”走到薛浣面前,“赶紧滚回家去,别在这里叽歪!要不我跟你不客气了!”
薛浣呸他一口,“看你长得就不像好人,你这么心虚,贼人就是你吧!”
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义士”火冒三丈,伸手就去抓她,薛浣像一条鱼一样,从他手下滑过去,沿着道路向前狂奔。
“小贱人!有种你别跑!”
“义士”骂咧咧地追在身后,没想到这小丫头跑得倒溜,他追了一段路,在她背后抓了好几把,才终于揪住后领,将她擒住。
好在里正、哑巴还有乡亲们很快围上前,将薛浣从魔爪下解救出来。
北地民风彪悍,妇人当街打架,互相撕扯衣服的事情是司空见惯了。可一个大男人扯小女子,到底不同的。
众人纷纷数落起来:
“你说你一个汉子,跟个女娃娃较个什么劲儿啊。”
“这成什么样子了!”
谢翁捡起薛浣掉落的斗笠,把她拉过去,要斥责几句。
薛浣却忽然伏在他耳边,一阵低语后,冲他一笑,戴好斗笠,指着“义士”骂道:“你这个坏坯子,我衣裳都叫你弄坏了,你赔我!”
“赔你娘!贱货!信不信我在这里撕了你的衣裳!”
里正脑袋里像浆糊一样,抢劫的事还没解决,又来了这么一场闹剧,他对谢翁不耐烦地说:“女娃娃家这成什么样子!快带下去!”
薛浣自觉地退到一旁。
谢翁来到那“义士”面前,赔礼道:“娃娃不懂事,真是对不住。”
“义士”哼了一声,“我好心帮你,没想到竟惹来这么堆事,早知就不多管闲事了。”
谢翁又是一阵致歉,绕到“义士”背后,“你这衣服怎么破了,说起来,女娃娃跟你破的一样,都是被人从后头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