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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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喜欢上了姜绮?

周清猛地攥住了衣袖,近乎狼狈地对着绿柳冷声道:“绿柳,窥探主子私事,自去领罚!”

绿柳蓦然屏息,心中已明了了一切。她皱了皱眉,正待再劝,却看着周清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只好行了礼,打算退去。

承晖殿外灯火零星,周清看向巍峨深厚的宫墙,想着姜绮羊脂般柔滑的肌肤和惨淡虚弱的身子,一时间忽觉烛火燎原,生生烧到了她的心中,疼得她心头发紧。

那般娇弱的身子,如何禁得起这深宫嗟磨?便是姜绮怨她,这皇宫,她也非将他掳出不可!

“且慢!”周清忽地叫住了绿柳,眸中一片深沉:“七日之后,承晖殿会有一场大火,贵妃不幸殒命其中。至于剩下的事情,你去准备。”

绿柳听了此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良久,她终是认了一番,叹了口气,深深行了一礼:“殿下,绿柳遵命。”

殿内那位,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绿柳敛息微叹,心中直道美色误人,连殿下这等天纵之才也败在那人杨柳腰下,当真是祸国妖妃……

姜绮自周清离开后便低泣着按着纤弱无骨的腰肢,凄凄哀哀地唤着疼。方才那后躲蜷缩的方式抻到了腰肢,寿宴上始终未愈的青痕此时忽然如针扎一般疼了起来,折磨的他坐卧不能,只能侧躺着,悬着腰身,细腻白嫩的腰侧抻得似一张弓。

他本就因周清误会自己放浪伤心至极,虽是后面转了口风,可那一刻周清的犹豫却深深烙在姜绮心间,屈辱愤恨带着自卑一道裹挟着他,重锤一般狠狠击向他的心口,让他禁不住唇角便溢出血迹来。

姜绮“唔”了一声,有些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唇,任由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终是忍不住望着周清离开的方向,清泪顺着深红一片的眼尾缓缓滑落。

周清此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姜绮恨恨地想到,我定让她付出代价……

可是,他忽地垂下了天鹅颈一般的脖颈,有些颤抖地伏在塌上,可是最坏的代价也不过是她的命了,若她真的死了,那他又去何处令周清付出代价?

不行,周清不能死!姜绮忽地捂住嘴抑制不住地咳了几声,对着宫外喊道:“来人!快来人!”

等到他宫中的宫侍急急忙忙跑进来,才看清姜绮薄汗涔涔不住喘|息的面容:“殿下,有何吩咐?”

姜绮抬起头,细腻洁白的手轻轻拭去唇角血迹,整个人似回光返照一般,濃艳冶丽:“去找曲澜,告诉她,我要出宫,找沈馥。”

姜绮自出宫回来后,便一直高烧不退,只是让宫侍将一方玉质小瓶托人给了周清。周清手中把玩着小瓶,状若把玩着姜绮细弱的腰肢,眼中一片深色。良久,她才望向绿柳,问道:“绿柳你说,这瓶中、装的何物?”

“回殿下,贵妃宫侍前来送药时曾说,这瓶中装的,乃是可解殿下身上之毒的圣药。”

周清挑挑眉,玩味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甜意。她随手将药放入面前抽屉内,神态轻松地调侃道:“解我身上之毒?绿柳,你说我身上可有中毒?”

“属下不敢置哙。”绿柳见着周清一副不自知地笑意盈盈模样,心下无语,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只恨不能离这陷入情网的殿下远一些,免得被她传染了这降智情思。

中没中毒?殿下心里不知道吗?何苦来问自己?

绿柳苦兮兮地腹诽道,正要寻个由头离开,忽然想到什么,低眉顺眼地对着周清回了一句:“对了,殿下,那宫侍来时,还带了一句话过来。”

“何话?”周清把玩着手中玉瓶,漫不经心地问道。

“贵妃让我转告殿下,此次送药之后,您与他二人便如参商二星,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话音刚落,忽见玉质小瓶怦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绿柳抬头去看,只见周清面沉如水,低垂的眉眼间仿若蕴藏着无尽的风暴:“他果真如此说?”

“宫侍所言,当是不假。”

“放肆!我未曾与他两宽,他怎敢与我两宽!绿柳,吩咐轿撵,前往承晖殿,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与我两宽!”

周清抬步,刚要往殿外走去,便见绿柳急匆匆跑上前,拽住了周清:“殿下,不可!不可啊!昨日皇帝刚来看过您,见您气息奄奄,俨然将死,如今您若是生龙活虎地去了承晖殿,吾等死遁之计,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周清猛地被拽住步伐,正要发怒,忽地听见绿柳此言,顿觉有理,于是转身朝着殿内走回去:“既不能光明正大去寻,那我便换个装束。绿柳,你前去探路,勿撞上宫中守卫。”

绿柳应声离去。

周清甫一换好夜行衣,循着绿柳探出的道儿脚尖踩着宫中琉璃瓦一路到了承晖殿。

未进殿内,忽觉一片冷滞,整个承晖殿中一片低迷,隐约有宫侍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公公,您说,贵妃这已油尽灯枯、眼看着过不了今晚了,我等这些下人可如何是好?莫不是要陪着贵妃一道去了?”

那夜色中的一人伸手点燃了面前的白灯笼,叹着气往廊檐上挂,边挂边宽慰那哭哭啼啼的小宫侍:“也不尽然,贵妃虽说平日跋扈嚣张,却也无甚能耐可令人殉葬。你不若往好处想想,这恶毒蠢笨的贵妃死了,我等便可另谋出路。日日在这承晖殿中嗟磨,可真是苦煞我等!”

说完,忽地听见暗处一阵风声传来,那太监一愣,捂着嘴便跪了下去,发出痛苦地叫声。宫侍连忙去看,只见他嘴上全是鲜血,而一旁的地上,一枚小石子静静躺在地上,沾染着一点血迹。

“来人!来人啊!”小宫侍大叫道,周清冷哼一声,悄无声息地进了内殿。

姜绮,可千万莫要出事……

周清推开内殿之门,随手带上门栓朝着姜绮常卧的卧榻走去。

离得愈近,她便愈加恐慌,连握着剑的指尖都在颤抖。等到终于转过那道屏风,周清蓦然睁大了眼,一片心神骇然。

姜绮仰面躺在塌上未着一缕,身上俱是淤青,而那洁白似牛乳的肌肤下,大片鲜血染红了玉塌,连带着连带着地板上大片的洇湿,俱是姜绮流出的鲜血,让人怀疑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鲜血可流……

周清心中大恸,快步走上前环住了姜绮,哑声开口:“姜绮,你醒醒,莫要吓我!莫吓我!我还未带你出去,姜绮!”

说到最后,她的嗓音中已带了深深地颤抖。

姜绮骤然听见周清的声音,颤抖着虚弱无力的手按了按微弱跳动着的心口,说话间便有大股大股的血液从惨淡苍白的唇齿耳内流出,污了牛乳白的面颊。

他虚弱地颤着嗓音,呜呜咽咽地对着周清哭道。

“周清,我疼。”

“我就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更三章左右,快开启侯府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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