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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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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被精神界弹出后,忽然发现她的精神池竟然空了。

她摊开双手,入目空空如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她那么大一池精神力呢?

没来得及反应,她就感觉到脑部一阵刺痛,紧接着,她的精神池突然再度干裂,没等季凉反应过来,原本牢固的池壁就开始一块一块地掉落。

她稳住呼吸,试图刺激精神池从而催生精神力,但是却发现不仅没用,精神池裂开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不到十个呼吸,原来广袤的精神池彻底化为乌有。

季凉眼中的光忽然寂灭,手掌张开又聚拢,最后无力地瘫在一边。

她的精神力,又没了。

或者她该庆幸,在精神池突然崩裂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活着。

窗外最后一抹霞光落下,屋内渐渐陷入黑暗、沉寂。像是看不见底的黑洞,安静地吞噬周遭所有。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莹亮的光点乍然闪现,季凉的手指微微发热。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抹极小的精神力!

几乎是立刻,她就闭上眼内视,结果精神池依旧没有恢复,还是空空如也。

那这个精神力是哪里来的?

她拧了拧眉,视线落在手指上依旧跳跃着的精神力,顺着这一个光点,她清楚的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什么在流动。

是精神力!

她再次阖眸,精神力开始在体内游走,从指间流过手臂,穿过脖颈,来到原来精神池所在的位置。

接着就见精神力没有片刻停留,反而继续往别处流去。

季凉的感知顺着精神力游经全身,终于发现,她好像失去了精神池,又好像没有失去。

她身体就是一个精神池。

季凉微阖的眼睫轻轻颤抖。

为什么她的精神池突然破裂,又是为什么她的精神池竟然能够扩大至全身?

正常人的精神池自出生起就决定了,精神力可以淬炼提纯,但精神池却是与生俱来的,无法通过任何外力手段更改。

甚至精神池还脆弱无比,一旦稍有不慎,精神池就会受伤,无法弥补。

想到什么,她勉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将手环和光脑重新收好放到原地。

第二天一早,季凉就乘坐星际公交到了荒星首都的图书馆。

这座图书馆是整个荒星少有的幸存下来的古建筑之一,里面的书籍更是浩如烟海。

其中有不少书籍,甚至在光脑中都无法搜到。

这也是季凉今天来这的原因。

她想在这里查到自己精神池变化的原因。

季凉进门时冲着缩在一旁看书的老头道:“赵叔,早。”

对方闻声头也未抬,只是扬了扬手让她进去。

荒星人迹罕至,来这图书馆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这几年来,拢共也就季凉这一个拜访者了。

季凉习以为常地走进去,径直上了三楼。

整座图书馆三楼都是关于精神力的内容,但这些内容良莠不齐,季凉曾经打开一本叫做《三十天教你提升精神力》的书,里面的内容却是一个爱情故事。

故事男主是一个精神力超S极的alpha,女主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Omega。

最后,女主成为了星际最强机甲师,和男主顶峰相见。

不得不说,情节确实跌宕起伏动人心弦,她当时花了半天把这个系列全部追完了……

季凉抽出一本《精神池,你必须知道的100件事》。就着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看了起来。

在看到第53点和第86点重复后,季凉果断地合上了这本书,放回了书架。

不知道哪里来的盗版,连这种低级错误都犯。

挑挑拣拣半天,把书架上所有关于精神池的书都看了,也没有发现过跟她一样的情况。

看了眼时间,想到昨天在精神界的交易,她从口袋里翻出手环,用图书馆的电源给手环充上电,再次进入了精神界。

因为上次任务没有完成,这次她直接就出现在了那家小店里面。

扫了眼地板上成堆的零件,她从里面扒拉了一件放到了交易模块上。

这次零件摆上去就被交易了出去。

她翻出买家信息,果然还是上次那个人。

而很快,她就再次收到了对方的消息:【大师,您是零件锻造师吗?】

季凉顿了顿,在屏幕上打字:【嗯。】

【那您那里还有多余的零件吗?您锻造的零件和机甲的适配度简直绝了,比我直接在商城买的还要精准一点,几乎不需要再加工。】

季凉在锻造零件时,因为精神力充盈,所以做得格外精雕细琢,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成果,她还以为是自己卖得便宜对方才这么积极呢。

对方见季凉迟迟没有回复,疑惑地问:【大师,是不方便吗?】

季凉回神,回道:【不是,只是这个零件制作比较细致,花的时间久,我的存货也没有了,你如果要的话还要等些时间。】

对面很快回复:【我可以等,但是不知道大师您接不接定制啊?】

季凉想了想,回道:【接。】

【你把需要的款式发给我。】

【好的,马上。】

很快,对方就发了一张立体图过来,图上是一顶机甲头盔。

机甲头盔并不是机甲的必需品,一般只有非常有钱的或者军队的人才会在机甲上装这个。

【大师,这个能做吗?】

季凉转动头盔打量片刻,才不紧不慢地回他:【可以,但是这个比较麻烦,你什么时候要?】

【一个星期可以吗?】对方有些试探着问。

季凉不确定正常市场上做一个头盔需要多久,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回了句:【时间太短了,不太够。】

【那,一个月?】

季凉皱了皱眉,一个月太久了,最近马上就要入冬,她需要去买过冬的物品。

买东西需要钱。

而她现在的储蓄,估计连件厚点的大衣都买不起。

荒星人少,需要修的东西也少,她的机器修理铺子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开张了。

到了冬天,她店里的生意恐怕还会更差……

【这一单我给你加急处理,半个月吧,不过得加钱。】

【可以可以,没问题,您看多少钱合适?】

季凉退出聊天框,在商城看了眼机甲头盔的价格,随后才回他【市场价的五倍。】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好!】

莫名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季凉忽略那个感叹号带来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打字:【先交百分之五的定金。】

【好的。】

很快,对方把积分汇了过来,一共1250积分。

【半个月后再来找我。】

发完这句话,季凉就关了对话框,直接用1000积分兑了10个星币。

接着她便在交易模块上搜了搜,果然也有人卖铁块的,价格竟然比商城便宜一半。

顿时觉得之前老老实实在商城买铁块的自己就是个冤种。

季凉把剩下的250积分全部花完,一共买了五堆铁块,做个头盔绰绰有余了。

回到店里,她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引导精神力锻造头盔。

半个小时之后,她的额头沁出点点细汗,她的眸子也越发晶亮。

这一次,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精神力在消耗,精神力不再像上次那样看上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相反,需要她自己去淬炼。

这说明在她的精神池消失后,她的精神力自动稀释以适应身体这座更大的精神池。

而精神池越大,容纳的精神力也越多,只要她勤加练习,她的精神力可以越来越精纯。

至于量,她现在都不知道,她身体这座“精神池”,到底可以装多少精神力。

亦或者,没有限制?

多想也没用,她将思绪放回到眼前的头盔上面。

头盔她已经锻造出了一个大致形状,精神力也被她运转得越来越快。

在触摸到那股熟悉的突破感时,季凉停下锻造的进程,引导着精神力迅速在体内游走,想要将精神力汇聚在从前精神池所在的蓄池层,进行压缩淬炼。

原来精神池存在于人大脑右后侧一个空间之中,星际脑科学家将这个位置称为蓄池层。

而季凉的精神池消失后,蓄池层完全空了下来,成为了一个空壳,正在慢慢与大脑的其他部分相互交融。

在她将精神力导入那个空间时,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空间太小了,而季凉如今的精神力存量早已不是一个精神池可以容纳的体量。

她尝试着在空间内将精神力进行压缩提炼,但空间爆满传来的积压刺痛感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她一停止,刚刚积聚的精神力迅速顺着血流四散开来。

她缓了缓,随后就又开始内视。

这次她放弃了将精神力汇入蓄池层的想法,也没有试图去引导精神力,而是任由精神力自行游走,她则是顺着它游走的轨迹将自己放空。

这是季凉让大脑休息的方式,有些类似于前人口中的冥想。

她的思绪沉淀下去,流淌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又好像无所停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绕行一周的精神力最后汇聚在了她身体的下丹田处,也就是黄庭的位置。

黄庭……她总觉得这个位置有点耳熟,是在哪听过吗?

暂时想不起来,她果断抛下这个疑惑,调动精神力集聚在一起。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位置,不用白不用。

因为刚刚锻造完零件不久,此时体内的精神力正处于最活跃的时候,这样虽然有利于淬炼,却也很难在没有精神池的情况下将它们聚在一处。

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经有不少精神力又要顺着丹田往外流了。

精神界外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而盘腿坐在水泥地板上的季凉却恍若未觉。

她的精神力不断在丹田内被她压缩凝练,渐渐浓缩成一团没有实体的能量球。

她的周身涤荡着无形波浪,迅速在往周围推开,一圈又一圈,越来越快。

外圈触碰到精神界设计的压力墙,猝然破裂。

季凉猛然睁眼,放在地上的机甲头盔瞬间碎成一地铁粉。

随后,她再次被精神界弹了出去。

……

另一边,学冕星,星际军事大学。

刚和季凉交易完,周新就迫不及待地退出精神界,跟自己的室友分享了刚得的好东西。

“橙子,你快来看,我新得的这个零件怎么样?”

“你不是说你这个月没钱了么?”陈植摆弄着手里的机甲模型,头也没回道。

“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集零件癖。”周新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零件立体图片分享给了陈植,“你快点开看,怎么样,不错吧?”

陈植无奈地放下手里模型,点开了光脑里新收到的照片。

“这不就是一个飞行机甲的关节零件吗?”他不解地问,“还是不能带出精神界的物件,有什么好看的。”

“你仔细看!”说着周新迫不及待地跑到他旁边,“啧,你放大,看看这个关节细节!”

“!”陈植忍不住凑近,“这个宽度是不是和B11完全契合?”

“没错!”周新得意道,“要是我维修机甲的时候进的零件都这么完美,我都可以省下好多功夫了。”

“你在商城买的?”陈植问。

“不是,破市。”

精神界里的很多人都把私人交易市场叫破市,因为私人交易市场价格便宜,且什么都能买卖。

“我怎么不知道有人锻造零件这么厉害?谁啊?”陈植好奇道。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周新和陈植干脆进了精神界,根据周新和季凉的聊天记录查看她的个人主页。

打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震惊道:“她还是个机修师?”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锻造零件这么厉害的机修师。”周新感慨道,“那她机甲维修得多厉害啊!不然怎么能对机甲这么了解?”

陈植手指在电子屏上点了点,沉声道:“我先下了。”

“诶?什么事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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