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一直是男女之间传递情谊的信物,轩辕澈不懂,但下意识不愿意公公接受女子香囊。
那名女子显然被他吓着,手里的香囊掉落在地。
她身后的丫鬟上前呵斥,“大胆。”
“小月。”戴帷帽的女子拦住丫鬟,不稳道,“打扰公子了。”
说完拉着丫鬟急急离开,连地上的香囊也忘了捡。
常笙手微动,轩辕澈死死拉住。
“公公。”
常笙放弃将香囊捡起的想法,转而掰开他抓着花灯,指甲陷进他手背肉里的手。
“怎么了?”她问。
轩辕澈白着脸摇头,拿着花灯的指尖发抖。
“可还要逛逛。”
轩辕澈赶忙摇头。
常笙牵着他往回走,这一路他出奇的安静,没有半点开始的喜悦。
准备上马车时,他停了下来。
“公公,你等我。”
说完步履匆匆离开。
常笙见他走到一个小摊旁,和摊主交谈了几句,很快付了钱,走回来摊开手,一个鹅黄色香囊静静躺在他手心。
“公公,送你。”
常笙有瞬间地怔楞,她接过香囊没有问为什么。
上了马车,轩辕澈挪到她身旁,“我为公公戴上。”
“嗯。”
回去常笙准备歇息时,沉寂一段时间的系统突然开口。
【宿主,今日是任务目标生辰。】
“哦。”
常笙应了一声,没有下文。
系统弱弱道:【宿主不去对他说生辰祝福吗?】
常笙奇怪,“为何要说?”
如果系统有实体,此刻的它一定时一脸的黑线。
【任务目标出生到现在,从未过过生辰,若是宿主成为第一个为他过生辰的人,他一定会十分欢喜,这样有利完成任务。】
常笙听了系统最后一句话,有些动容。
她拿上今日暗卫送来的,她在祁州为轩辕澈买的礼物又去了他的寝殿。
她去时轩辕澈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一直在想今日发生的时,时而欢喜,时而惆怅,时而难过。
闻见熟悉的花香,他立刻起身。
“公公。”
常笙把手里提着的一大包袱礼物放在他被子上,压住他被子下的双腿。
“这是什么?”
“礼物。”
原来除了衣裳还有别的礼物。
小小的少年欢喜得又笑了起来,心底最后的惆怅没了。
他小心翼翼摸索着,揭开包袱,将包袱里的礼物一样一样往外拿,分开堆在床上,有些他能摸得出来是什么,有些他摸不出来,便问常笙。
等到把礼物都摸了一遍,他扬起清脆的奶音欢喜道,“谢谢公公。”
常笙揉了揉他披着的头发,低声说,“生辰快乐。”
轩辕澈还未从礼物的喜悦中缓过来,听了她比平日轻柔的声音,耳朵痒痒的,整个人呆住,嘴唇微微张开,发着抖,想说什么,不知该说什么。
他从不知晓自己生辰,从未有人知晓他的生辰。
他喉咙被堵住,喜悦凝结成酸涩粘稠的东西,教他湿了眼眶,无法言语。
公公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这样好的公公,会让我止不住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那南朝欺我晟国无人,近年来弄得我边境民不聊生,现如今司马将军大败,更是涨了南朝气焰,我晟国再不出兵后果难想。”
“薛尚书此言差矣,我晟国立于三国之上,岂会因着小小败仗后果难想!”
威严辉煌的大殿上大臣们激烈争论。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丞相大人上前一步,对着高台上小皇帝恭敬行了礼,道:“司马将军年事已高,已无法再带领兵将,臣恳请陛下另觅主帅。”
之后六七人附和:“臣等恳请陛下另觅主帅。”
高台上,小皇帝如今13岁的年纪,脸上相较于三年前长开了不少,身上没了三年前的胆怯,懦弱的气质,此时还未消下去的婴儿肥小脸紧绷着,多了几分少年老成的姿态。
许是受众大臣口中之事影响,清秀的两道眉轻蹙在一起,目光深深,红唇紧抿,很是凝重。
他思索片刻,大概是想不出好的法子,眉头皱得很紧,眼神急切在台下人群中扫视,很快落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身上,紧皱得眉头轻轻松开,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皇叔可有解决之法?”
被提到的人仿佛没听到,依旧一副放空的模样,人群静了下来,小皇帝涨红了脸,呐呐叫了一声:“皇叔。”声音不比方才有力,带着忐忑。
轩辕邑好似才听到,问他说的什么。
小皇帝红着脸,颤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轩辕邑道:“此事臣确有一法子,就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小皇帝坐直了身子,“皇叔请说。”
轩辕邑看向他,略微思索,嘴角含笑缓缓道:“陛下登基三载有余,此时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现今恰逢边境大乱,若是陛下能御驾亲征,不仅能涨我军将士气势,也可灭灭敌军威风。”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小皇帝一脸愕然,嘴微微张开,神情渐渐恐惧,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走出一大臣,是丞相派系的人,他对小皇帝和摄政王行了礼,说:“陛下年幼,臣认为此事不妥。”
马上有摄政王派系的站出来,说先帝在小皇帝这个年龄已经如何如何云云。
两方人马争执不休。
最后竟出乎意料的,丞相一派胜出。
这时摄政王又说此法确实不妥,是他考虑不周云云。
头发花白,双眼精明的丞相站了出来,瞟了眼高台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公公,对小皇帝高声道:“臣认为,陛下不若派一名亲信代表陛下前往边境。”
又有一人出来附和:“若说陛下亲信,非长公公莫属。”
这次殿中大半大臣纷纷附议,摄政王本人亦是。
站在小皇帝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常笙走了出来,走下高台,来到大臣前方,与丞相面对面。
朝堂霎时鸦雀无声。
丞相坦然直视她凌厉双眼,毫不心虚。
常笙嘴角挂着凉薄笑意,仿佛在警告,又似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她嘴唇无声张开,仅丞相看清她说的什么。
常笙说完,转身面对小皇帝跪下,叩首高声道:“奴才愿意前往边境为陛下分忧。”
大臣面面相觑,许久摄政王派系直呼“长公公英明”,害怕常笙报复的大臣纷纷跟着附和,一边倒的说着长公公如何如何有勇有谋。
许是,众人心中已然断定长公公此行凶多吉少,只要将他葬送在战场上,无需担心被报复。
高台上,小皇帝在大臣提及长公公时变得焦灼不安,此时听长公公跪下请旨他忽地站了起来,视线紧紧锁在说话之人方向,脑海里好似出现了一个被众人逼迫,不得不跪在地上准备赴死的人。
小皇帝脸刷地发白,浑身颤抖,嘴唇因焦急而颤动,黑白分明的眸子湿了眼眶,他愣愣听着朝臣步步紧逼的声音,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这事便这般定下,由常笙带着五万精兵前往边境支援。
下了朝小皇帝一言不发朝寝宫走去,若是仔细看,便能发觉他脚步早已失了方寸,很是凌乱。
回到寝殿,小皇帝屏退众人,只留下常笙一人。
待到人退下,他猛地抱住常笙,哽咽着说:“是我害了公公,是我害了公公。”
三年来,除去开始半年,这是小皇帝第一次哭,哭得这般委屈,难过,可怜。
他一遍遍厌弃自己,没有一点实权,被朝臣左右,连最亲的人都护不住。
常笙被他抱得紧紧的,听着小皇帝的哭诉她忘了挣扎,直到衣服被打湿,她才轻轻拍了拍同她一般高的少年,“不怪你,这次前往边境未必是坏事,这些年你我的动静摄政王不可能不知道,他这番动作无非是想把我调开好对付你,我走后你多加小心,千万照顾好自己。”
常笙第一次说了这许多,可小皇帝并未被安慰到,反而哭得更加哀恸。
他哭了好久好久,哭得眼泪都快干了,最后还是元宝前来禀报,说司马翎求见他才艰难止了眼泪。
司马翎此次前来,是为了请兵同常笙一道前往边境。
知晓爷爷(司马将军)受了伤,他很是担忧。
司马家现如今只剩下他和爷爷两人,爷爷万不能再出事。
这些年司马翎一直在宫里教导小皇帝,同小皇帝关系不错。
小皇帝没有答应。
常笙私下同司马翎聊了几句,一再保证一定将司马将军安全带回,希望他能在京中保护小皇帝,他方才勉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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