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谨一个大老粗那遇到过这种事,从前只想着练武,后来升了官因为毁了容,天下的女子看了均是避之不得,哪会有人像这个女子凑上来。
因为不适,整个人冷气外放,迫人的气势一下子横扫整个房间,房间里一时间陷入沉寂。
他不说话,也看不见表情,那露出的双眼又凶又冷,几位姑娘虽说是青楼女子,但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小心肝被吓得够呛,身子依偎得更紧。
怜香惜玉的六皇子拍了拍身侧佳人以作安抚,嘴里轻快打趣道,“沈兄,你这般吓着佳人了。”
沈长谨收了八分气势,不冷不热说了句抱歉。
回首间只见面前的女子轻垂眼眸,那转瞬间浮现的水雾与无措同进屋时的风情大相径庭,莫名眼熟。
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两分疑惑。
三皇子调笑道,“六弟,你我二人还是先出去,给沈兄与佳人相处的机会才是。”
“好。”
两位先后抱着佳人起了身。
沈长谨有意阻止,却是无用。
这三皇子本意是拉拢他,先如今让他同这名女子相处,怕是打了什么主意。
或者说,眼前这人是李长安的棋子,想要引.诱他。
这般想着他看向常笙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快,冷冷问,“叫什么名字。”
许是先前被吓到,常笙退离他半步远,规规矩矩回答,“笙歌。”
像棉花一样柔软的嗓音。
沈长谨周身冷气一顿,上前抬起她下巴,粗略端详她魅人眉眼,拧起眉头,问:“我们见过。”
“没有。”
常笙连忙打断,慌乱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两人见过。
沈长谨刚收起的气势又放了出来,捏住人下巴的手不自觉用了力。
下巴仿佛被捏碎了一样,常笙眼睛里又起了水雾,嘴里不自觉发出痛呼。
“疼。”
娇娇软软的声音不轻不重挠在心口,五大三粗的沈将军忙松开了手,耳根有可疑红晕。
嘴里却是凶道,“不许哭。”
常笙不敢伸手碰疼得厉害的下巴,颤抖着用委屈的绵软音调反驳,“没哭。”
那瞬间红了的眼眶明明是哭惨了的模样。
沈长谨拧眉看去,果然没哭,可那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比哭了还要吓人。
他不是没看过女子哭,可看到的都是些被他脸吓哭的人,像这样被他弄伤了哭的还是第一个,心底不自然的生出些许愧疚,嘴上依旧冷硬的说,“眼泪都要掉下了还说没哭。”
“它自己要掉下来的。”
娇娇软软,带着颤音的反驳。
沈长谨差点没能板住脸笑出了声,他目光定在对方小的半只手就能盖住的脸上,想起了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
这不就是回京那日在街上对他笑的小姑娘吗,她怎么会在这?
知晓对方是“认识的人”,在看对方红肿的下巴,心里的愧疚更重了。
沈长谨从衣服里掏了瓶药塞给对方,“自己涂涂。”
常笙看了眼,里面装的是粉末,在看瓶子上的名字“金疮药”,嘴角不由得抽搐。
小声道,“将军,这是金疮药。”
沈长谨疑惑看了过来。
常笙更加小心的解释,“这个主治刀斧损伤,止血的,常笙并未受伤。”
沈长谨:“……”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了半天,沈长谨耳朵动了动,猝不及防靠近常笙。
巨大阴影笼罩在头顶,整个人被火热的气息包裹住,常笙红了脸,心里头像是住进了头蹦蹦跳跳的小鹿。
沈长谨没发现她的不同,他更近的靠近她,女子身上清清浅浅的清香让他迷离了一瞬,反应过来黑着脸,厉声问:“会不会叫.床。”
“啊”
常笙惊呆了,小嘴微微张开,还带着水雾的眼睛一片迷茫。
沈长谨只觉身体发热,心口也在发热,喉咙不由自主滚动,沙哑着低沉的嗓音又问了一遍。
只见身侧的人突然的冷了下去,疏离退开,点头。
沈将军不知这人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便似是换了个人。
心下浮起一句文邹邹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夜深人静,百花楼里处处充斥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吟与低吼,就连百花楼后的小院里也是一片淫靡。
让人热血沸腾的喘息从各个院子里传出,最让人意动的当属西苑传来的娇吟,那辗转缠绵的娇吟光是听着便让听者酥了骨头,恨不能死在这人肚皮身上。
外面的人不必说,房间真真切切听着的更不必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的沈将军再适合不过。
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沈将军,脖子上筋脉凸起,汗液成串外下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着了火,热得厉害。
而罪魁祸首正坐在床榻上,脚丫子在床边晃啊晃,晃啊晃,晃得他火气直冒,摇晃床的力道又重了分,可怜的床“咯吱咯吱”作响,随时有塌毁的可能。
常笙身子跟着床晃了晃,喘着气,娇嗔道,“将军~慢些~”
沈将军觉着自己快疯了,被折磨疯的,他咬紧牙关,压住脾气发狠道,“好好说话。”
常笙偏偏不如他愿,对着他挑衅一笑,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不了解女人的沈将军觉出不妙,只见娇媚的女子红色唇瓣上翘,“嗯……将军要好好疼爱奴家呀……奴家……好疼呀……”常笙调皮眨了眨眼,笑得促狭,声音一再压低,千回百转道:“嗯~将军……奴家最喜欢将军了……”
“哐当”
床蓦然坍塌。
沈将军愣愣看着手:“……”
摔倒在床上一脸懵逼的常笙:“……”
沈将军头上,身上的每一根绒毛都翘了起来,看着一脸懵逼的常笙,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常·生无可恋·笙:“……”
最后,在鸨母吃人的目光中,沈大将军如同木偶一样抱着常笙出了小院,跟着她的指引来到一间满是清香的屋里。
一进屋子,沈长谨回过了神,手一抬准备把人往床上扔。
常笙看穿了他的意图,连忙搂住他脖子,含着眼泪,哼哼唧唧道,“疼。”
沈·单纯·长谨吞了口唾沫不知所措。
鼻息间传来的全是女子身上的香味,他一向清明的脑袋此刻晕晕乎乎的。
常笙忍住笑意,继续撒娇,“轻轻放床上。”
已经成了木头的沈将军依言轻手轻脚把人放床上。
“梳妆台下有膏药,可否麻烦将军找来。”
沈长谨木木点头,他竟觉着早已经溃烂不堪的脸上有热气上涌。
拿到膏药,常笙看向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床边的人,好笑道,“将军可是要为我擦药。”
沈将军瞳孔猛缩,眨眼间到了门边。
常笙连忙阻止住想要落荒而逃的人,“将军是想让鸨母知道笙歌服侍不周,好教训笙歌吗?”
沈将军准备逃跑的身子生生停下,定在门边一动不动。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很快又是女子娇滴滴的呼痛,同时还有姑娘家娇娇软软的控诉。
沈将军从未经受过这般酷刑,似是被人放在火上烤,又似是被人悬挂在悬崖上,左右摆动,总之难受极了。
“可以了。”
沈长谨绷紧的身子骤然一松,但身下某处却是一动不动,把衣袍撑得鼓鼓囊囊的,仿佛想要从衣服里解脱出来。
常笙见他一直背对着,看上去很紧张的模样,忍不住问:“怎么了?”
沈长谨紧握的手背青筋暴起,汗水沿着额头往下淌,脸上伤口因为汗水的侵蚀发疼,发痒。
“将军。”
常笙不放心下了床,还没走近,门边的人飞似的从她身旁飞过,木窗打开又关上。
常笙走到窗边,支起窗,人早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不会是害羞了吧?
常笙不由得发出调皮清脆的笑声。
这样表面禁欲实则纯情的性子倒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是我写的最为顺畅的一个,希望大家能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