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环境嘈杂,平时不这样,但一放假客流量就激增,选在这里通宵打游戏的也不少。
经过一排排位置都会被他们带着耳机操纵键盘鼠标对着游戏里拖后腿的队友破口大骂的场景给吓一跳。
王义俊就是这么个情况,他绷着一张脸,眉头拧的死死的,差点没被游戏里出卖他然后落荒而逃的奶妈给气死。
打开对内语音就是一顿输出。
“卧槽,我说你会不会玩啊,你不给我奶一口顶着一半的血量就这么跑了??”
“拜托你是辅助还是逃跑队的啊?开团你躲草丛里干嘛啊?”
王义俊口吐芬芳,就差没把白眼翻上天。乔延坐在他左侧嘴里叼着一根如烟糖,听着王义俊的话倒也没过多反应,甚至还觉得他是不是输出力下降了。
“啧。”王义俊不耐烦,怎么每次来网吧打游戏对内都会碰上几个奇葩。
刚想着,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不是网络流行歌,是自带的彩铃。
王义俊头也不回,提醒道:“乔延,接电话。”
乔延眼瞳下移瞧见了备注上写着的爸,顿时觉得心情有点烦躁,一口咬断了糖,右手拿着剩余部分左手拿起手机,二话不说直接拖了黑名单。
“诶卧槽,这是你爸吧?”结束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局,险胜,王义俊刚松口气就看见乔延的动作,眼睛微微睁大,有点诧异。
“嗯。”乔延淡漠散漫地应了句。
于叶扯下耳机扔到桌上,揉了揉长时间听着音响有点不舒服的耳朵。她不太了解乔延的情况,他也从不对外说明,所以也就不做评价。
王义俊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牛逼。”
话音刚落,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换了个号码。
乔延疲惫的捏了捏鼻梁,起身捞起手机,丢下一句我去接个电话就往外走。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达凌晨十二点,街上的行人还有,但是不多,几乎是寥寥无几。
夜风微凉,站在网吧门口他吸了口气,算是透气,脑袋都清明了不少。
乔延划过接听键放在耳边,语气没什么感情:“喂,有事?”
“乔延,态度放端正点,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妇女的嗓音,听着很干脆利落,说一不二。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乔延显然不吃这套。
“给你个选择,高考结束之后就出国,我都安排好了。”母亲的态度更为强硬。
“安排?”听见这话乔延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嗤笑了声,眼底凉薄没什么温度,“你这是安排吗?除了知会我一声外我还能怎么选择吗?我未来娶谁,私生子叫什么名字,你也一并安排了吧。”
乔延隐隐约约含着怒气,握着手机的手指都紧紧扣着,微微泛白。
“乔延!”母亲音量提高,大声呵斥道,“这就是你的教养吗!跟你父亲简直一个德行!”
“少拿我跟他比!”乔延几乎是失控的吼了一句。
尾音落下,两方都没了声音,电话那头传来极重的喘气声,显然是被气到了。
乔延冷静过来,冷笑一声下了份最后通牒:“您也少管我,我绝对不可能出国。”
如同刚才的操作一样,它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顺手拉进了黑名单。
乔延心烦意乱地捋了把头发,重重吐了口气。
他都躲到这儿来了,居然还妄想左右他。
烦的要命。
与此同时,黎琳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满脸不可置信,要再拨打过去却被告知无法拨通,气的她当即狠狠把手机甩到了沙发上,借着弹力弹了两下后摔到了地上,熄屏躺着。
“怎么,他能拉我号码进黑名单,还在乎你的?”坐在另一边看着黎琳失态样子的乔烨冷眼旁观,甚至还有种见黎琳被乔延和他同等对待的舒爽感。
“他接的是我的电话,你算个什么。”黎琳不甘示弱地反驳了回去,随后一脸烦躁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平心而论她是乔延的母亲,外貌上乔延的确遗传过多黎琳的样貌,特别是嘴唇跟鼻梁部分格外相似,但眉眼又格外英气跟乔烨如出一辙。
专挑优秀的基因遗传。
但也因为这个,乔烨偏偏就不喜欢这点。乔延实在是长得太像黎琳了。
“有空就去处理处理你在外面的那些烂摊子。”黎琳起身捡起手机,面无表情沉下脸的样子和乔延有五六分相似,斜了乔烨一眼,“管不住下半身就去做个结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
“真是谢谢你的提醒让我知道你把让你出糗的污点处理好了。”乔烨也不遑多让。
黎琳冷哼一声,转头上楼,没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小心皮肤过敏。
放假两天过后运动会的热情也在假期消耗殆尽,又回到了校园开启了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涯,老师们发下来的卷子都差点把课桌淹没。
下午的课程本就容易嗜睡,特别是第一节,大多数老师都怕第一节自己刚开口就趴倒一大片。
虽然大部分学生都会强打起精神来,但总有例外。
“.........明朝时期设立内阁,明□□时期设殿阁大学士作为侍从顾问。”
“明成祖时选拔翰林院官员作为殿阁大学士,入值文渊阁,开始参与机密事务的决策,内阁由此形成。”
“随着内阁..........”
王文才一边捧着历史书一边开着多媒体讲课,时不时敲两下讲台让学生们能够清醒点不至于睡过去。
等第三次戒尺落到台上后,他口中念念有词的继续说着,余光却假装不经意的扫过发困的学生面孔,下一秒,眼睛定在最后一排。
“乔延。”王文才把书放了下来,双手撑着讲台两侧,皱着眉头喊了句。
乔延睡眠很浅,几乎是上一秒刚喊,下一秒就把脑袋从臂弯里抬了起来,微眯着眼还有点茫然,头脑都不是很清醒。
目光对上王文才的视线,他很自觉的站了起来。
“我这是催眠课吗?”王文才想不通,质问道,“怎么你一个人睡得那么香呢?”
乔延其实挺想接一句,还行,有催眠那味道了。
但他怕说出来王文才真要被他气背过去,便默不作声,也没反驳。
王文才走了下来,被他经过的同学都低着头竭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喘。
他走到乔延身边,伸手随便翻了两下他的课本,“一片空白?笔记都没有,你是不打算考大学了?”
乔延可能不了解王文才这语气,但七班熟悉的同学都清楚,他这是隐约有发怒的前兆。
“也许考吧。”乔延顺着王文才的话思索了两秒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王文才被气笑了,他拍了拍乔延的肩膀,把课本塞到他怀里:“去,出去站着,放学了来我办公室趟。”
乔延在全班的目光注视下泰然自若地走了出去,也没觉得不自在。
齐雲回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夹杂在人群里,并不出彩。
乔延在外面站了十分钟左右就下课了,后两节课王文才倒也没有为难他,摆了摆手就放他回去上课。
办公室八卦传的很快,后面来上课的老师都要调侃乔延两句,他倒也自在,甚至还能接话。
晚自习下课后随着天气变冷,大多数学生都不愿意多待,放学铃声一打响就急匆匆地赶回家。
“齐雲,你还不走吗?”孙易佲是负责每天锁门开门的,现下教室里人基本都走了,就只剩下他跟齐雲两个人。
齐雲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写着什么,听孙易佲这么问,下意识手遮挡住本子,回答道:“我再学会儿,你把钥匙给我吧,明天我开门就好了。”
这种情况经常会有,孙易佲也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应了声后道:“那我把钥匙放讲台上了,你等会儿记得关灯啊。”
齐雲马不停蹄地点点头。
见人走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左顾右盼确保这个点的确没什么人来了之后,拿起写的差不多的笔记本合上,起身向后走去。
这个位置她每天都会经过。
她拉开椅子,弯下腰把笔记本放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每只兔子都有个航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