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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爱情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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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是一个发现的过程,而是一个创造的过程。你并不是在发现你自己,而是在重新创造你自己。所以,不仅要弄清楚你是谁,而更要去确定你想成为谁。

你想成为一个怎样的恋人?

上完夜班刚刚到家的何西一听说任知了没了,马上拿出手机要报警,何北说:“人找不到48小时才能报警呢。”听到这话,何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空落落的。何北看他那样,想损他两句,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就开车带上他和唐娇上大街上找去了,也许任知了就是出去走走,找不回来了。

“在那儿呢,在那儿呢。”坐何北旁边的何西突然指着不远处叫道。

何北盯睛一看,实在没忍不住:“我说你是眼花了,还是神经了?那是一老太太,要是一老头儿我就直接拉你去精神病院了。”

“咱们分别找吧?”何西说,“我和唐娇各打一辆的,咱们往三个方向走,唐娇我给你报销。”

“谁让你报呵?”

“别戒。”何北说,“你再丢了。”他看出来何西有点迷瞪。

“停车!你给我停车!”何西敲着车窗喊着,他有点焦虑得控制不住自己了。何北只好把车停下,何西下了车一个人就朝前走去,边走边喊:“任知了!任知了!”

何北给唐娇使了个眼神,俩人下车追上何西,一左一右搀住他的胳膊,何北说:“哥,咱还没吃早饭呢,吃完饭咱接着找?”

“不吃!”何西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劲儿,甩掉他俩的胳膊“蹬蹬蹬”继续往前走着。

何北捣着步子紧跟:“哥,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咱才有劲儿找她呢。”

“不找到她我就不吃饭!”何西喊着。

何北有点担心,心里不由地就开始埋怨何东,没事儿出来瞎溜达什么,在北京呆着能遇到这事儿吗,就是有事儿,不是还有老何家一干长辈戳他们前头嘛,他怕什么?这时候,他知道长辈的好处了。他掏出手机,要跟何东汇报,他老人家惹的事儿,他不能不管。

这时,何西手机响,他急急忙忙掏出来接听,是老爸:“儿子呵,我们把任知了送派出所了……”还没等老爸说完,何西就蹲地上一声不吭地抹起眼泪。何北唐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问,谁呀,是任知了吗?何西不理他们,对着手机来了一句:“我没你这种爸!”说完就把电话掐了。

在派出所,何北唐娇看着任知了和何西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俩有点乱,互相交换眼神,意思何西真跟她了?丁香姐怎么办?

从何北那儿知道他们又把任知了接回来了,何守二心里就跟油盐酱醋都打翻了一样,什么味儿都有。他自认是个负责任的爸爸,他相信,哪个当爸的都不会对自己儿子找个精神病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他做了大家都会做的事儿,有什么错?

坐车后面的郑玉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拱火:“我看任知了是离不开何西了,就算何西没喜欢上她,咱孩子心好,不愿意伤害她,那也亏的慌呵。”

何守三也跟着:“有时候太民主也不是好事,咱明知他不对,商量半天还得听他的,他要真跟这女孩结婚了,以后肯定得后悔。他有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耐心对她,他有一年两年一辈子对她的耐心吗?要没有,还是现在分开好。那任知了说心里话也值得同情,不知受过什么伤害弄成这样,长得也不难看,脾气也不错,可她别有这毛病呵是不是,何西凭什么就这命呵?你要现在不管,等何西以后后悔了还得怪你,他没经验,你还没经验?咱当家长的还就是不能撒手,你说是不是,二哥?”

“就是何东!”开着车的何守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郑玉英一愣:“哟,怎么绕了一圈赖我们儿子身上了?”

“不怪何东怪谁?”

“怪你呀,你要会教育孩子,何西怎么不听你的,专听我儿子的?老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守二突然把车往路边一停。

“干吗?”何守三问。

“他不是听何东的吗,行,我就让何东帮我管着点他,绝不能让他跟任知了好上。”

于是,正在绿园小区里面巡视的何东从电话里接到何守二的指令。

这可怎么办?

何东只能跟何南商量,俩人站在院子一角,看着象监视不轨分子,实则在看他们头儿别冷不丁地窜来了。

“说心里话,如果任知了没病的话,你觉得丁香和任知了谁对何西更合适?”何南说。

何东还真没想那么细过:“不好说,你觉得呢?”

“看何西了,要想找男人的感觉,当然任知了更适合他。要想挑战自我,那丁香就是最佳人选。”

何东点点头:“这话不错,要找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得提醒他,别把异性相吸当成爱。他要真爱上她了,咱也只能支持。有病的女孩也有权得到爱。不过要那样,你以后就得绕着二伯走路了。”

“咱得审审他,要还没爱上,咱先提醒他一下。(突然话题一转)你特喜欢叶坦吧?”

“是,第一次看见她都没魂了,不是,准确地说是,魂被她带走了。”

“那怎么不追?你从初中就开始追女孩,不能说没经验吧?”

何南神往地:“我觉得她就像女神那样高不可攀,准确地说有点自惭形秽……”

“你有什么可自卑的?”

“没有一个地方不自卑,你看她那气质,高高在上,就是给人当保姆,也没人敢欺负她。她是在那儿长大的华人,后爸是心理学教授,特和蔼的一白人老头儿,咱是外来户,还是一分钱恨不能掰两半花的主儿,无知才能无畏呢,我还不至于那么无知吧?再说了,我得对她负责,我能给她一份什么样的生活?我有什么能跟其他男孩竞争的?在物质世界里,光强调‘爱’,在人女孩面前白话‘感情超过一切’,这都属赖蛤蟆类,想靠打感情牌,凭自己一无所有的身价,让挺优秀的女孩甘心嫁给自己过一穷二白的日子,然后靠人家女孩来提高自己的地位,我不干那个。”

“那你选择放弃?”

“才不呢。原来想创业成功再追她,追不着也是命。现在这老天都给送眼跟前了,我想赶紧创业,为了我爸,为了她我都必须成功。”

“那你就甭跟我们这儿混了,赶紧赚钱去吧。”

“哪儿不能赚钱呵,明天我就开始行动,在何北车窗上贴上吸引投资商的广告。”

“她爸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别问太细,再把她给吓跑了。”

“有机会就多叫她过来跟咱们聊聊吧?”

“得,你们就闪了吧,再过来还不让唐娇给残了?”

“何北不对,不懂得呵护女孩,挺伤唐娇。”

“咱得找他谈谈,不过你也不懂老哥……”

“我跟他不是一回事,何西倒是懂,又掌握不好度。其实人都跟动物一样,是人都知道男女床第那点事,但真正能把两性关系相处好,让彼此都感觉挺幸福的,不容易。”

何南发神经地双手向上伸出去喊道:“老天,让我追上她吧!”

何东何南大聊的时候,何北唐娇也没歇着,借着送唐娇去上班,他们俩单独开车走了,补觉的事儿小,何西恋爱的事儿大。何北把车停一超市门口的停车场上,俩人是越商量越糊涂,何西到底该跟谁呢?何西对任知了是同情还是爱?同情和爱能区分吗?最后俩人商量出这么损招,让丁香过来,逼何西在任知了和丁香之间做出选择,要丁香不愿意过来,那就让何西好好爱任知了得了。

怎么才能让丁香来呢,唐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让何北别管了,赶紧回家睡觉去,呆会儿还得上班呢,这事儿就交给她了。

看着何北绝尘而去,唐娇看看表,离她上班还有几分钟,她赶紧利用这时间给权筝打了一电话,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用求救般的声音叫着:“姐,姐……”

权筝一听她这调儿马上问:“何东出事了?”

哪儿跟哪儿?

“是何西哥,那小疯子特缠他,可他想丁香姐,都抑郁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想让丁香姐过来看看何西哥,再看看小疯子,她病要好了,也不会缠着何西了。”

权筝听得有点乱:“你们带任知了去当地医院就诊不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她到了医院死活不进去,我们也没办法。”

“那你们到底想让丁香去那儿干什么?”

“何西哥想她想得都病了,是不是这就叫相思病呵?那要得了想丁香的病,是不是得她来了,何西哥才能好呵?”唐娇一热血,那脑子转得那叫快,飞火轮似的。

“什么症状?”

“不吃饭不睡觉,俩眼发直,嘴里老念叨,丁香丁香。”

权筝心想,还挺严重。随即又有些嫉妒外加羡慕,什么时候何东也能为她得相思病?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捉摸怎么去跟丁香说。

何守二何守三郑玉英一回北京谁都没消停,孩子都这样了,不操心行吗。

首先是何守二进了家门,就看见餐桌上留了一张条,以为是于莎莎要值班什么的,拿起来一念:“老公:我上西藏玩一圈,你帮我跟医院请个假。好好表现,要不我接着玩。”还真私奔了!何守二有点受刺激,要不就不管儿子了,相信儿子?可任知了,不行,还得管,想着就拿起电话约丁香,心里着实感谢丁主任,要没有丁香,他更玩不转了。

于莎莎还真不是不关心儿子,该说的她都跟儿子说了,找个精神病患者,以后孩子要遗传了,那你可够累的,她是站儿子立场说话,帮儿子着想。该说的说了,她觉得这就尽到父母责任了,硬性干涉儿子的恋爱婚姻,一是不相信孩子,二是不尊重孩子,三他也不听呀,所以无用之功,于莎莎是不干的,有那瞎操心的时间,还不如多玩玩,嘿嘿。

何守二约丁香晚上一起吃个饭,说刚从B市回来,丁香想知道何西怎么样了,也好奇想听听这位叔叔打算怎么运筹帷幄安排她和何西的事儿,所以她同意了。

郑玉英在回来的路上就思前想后为儿子配了半天对儿,最后不得不承认,儿子跟叶坦,有点差距,太不一样,不是一种人,反正她就不往“配不上,高攀”那儿想,还是权筝合适,般配,靠谱。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还是权筝吧。于是,到了家,何守一还没下班,在没受到他的干涉之前,她先下手为强,给权筝打电话:“权筝呵,我去看何东他们啦刚回来……”

权筝心一惊,唐娇倒是告诉她何东二叔三叔外加何东妈妈去他们那儿捣乱了,可她真没想到阿姨能一到家就给她打电话,难道何东又有跟她好的意思了?所以她小心地问:“他们都好吧?”

“好,我就想跟你说说呢。”

权筝听了一乐:“那晚上我请您和叔叔吃个饭?”

“请他干吗,溲老头子一个,就咱俩,咱娘俩好好聊聊,啊?”

“您想吃什么,广东菜有兴趣吗?”

“什么菜不菜的,现在这日子口谁缺嘴呵,随便找个地儿就行,别花太多钱,咱不是就为了聊天吗?”

权筝放下电话,马上跟丁香通了个话,说何东妈妈刚从B市回来要见她,这么着急见她,会是什么事儿呢。丁香说何西的爸爸也约她今天晚上见面,见完不就知道了吗。于是她们俩约好明天晚上见,权筝顺便透露给丁香:“听说何西可为你得病了,你别老渗着人家,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别后悔。”丁香听了有点纠结,再问详细,权筝答应明晚再告她。丁香也没再往下追问,反正晚上就见何西他爹了,她最后嘱咐了权筝一句,注意点衣着打扮。

何守三一到家,老爸不在家,打他手机,说跟郎教授在紫竹院遛弯呢。他一听就有点受刺激,忙给梁美丽打电话汇报说从B市回来了,梁美丽说她家要换煤气罐了,何守三忙说:“我这就去换。”

梁美丽打开门让扛着煤气罐的何守三进了门,再跟着他进了厨房,看他按煤气罐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上了:“怎么样呵,何南在那儿找到投资商了吗?”

何守三说:“找了找了。”

“我是问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吧?”

“你去了半天还不知道他找到没找到?”

“我说咱就在这儿把婚结了得了。”

“我妈我爸还在这儿呢,你愿意倒插门我还不愿意呢,再说我姐姐她们也不干呵。咱们也没说非现在就买房,租房也行,一月补贴咱们两三千的怎么就那么难?我等到这岁数才谈婚论嫁,我不能让家里人,朋友同事笑话我,挑了半天还挑个穷鬼。”

“我儿子说了一定帮咱们……”

“他帮不帮的我不管,反正人要给我介绍别人,我去见你也甭难受,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听了这话,何守三看着梁美丽不知说什么好,在一闪念里想到老四,要不先跟他借点钱,说是儿子给的租房钱,把这婚结了再说,以后让儿子把钱还给老四就行了。

何守三想着就去了老四的公司,何手四正在样品室拿着个本子对着架子上的玻璃器皿样品看呢,看何守三进来便问:

“哟,今天怎么有空呵?”

“刚给美丽家换了煤气罐,从这儿路过。”

“什么时候结婚啊?”

何守三心中一乐,这可是他自己把话引到这儿的,所以就着坡说:“结不成了,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把钱给我们何南去留什么学?弄得我现在没房连婚都结不成。”

“何南不是愿意帮你吗?”

“梁美丽等不及了,老给我扎小针儿,我又舍不得太逼着孩子,谁家当爸的再婚非指着儿子呵,我这不是穷吗。正捉摸想从谁那儿匀点钱,先把这婚结了再说。”

“这日子口儿,人都救急不救穷,你老说穷,既然穷干吗不挣钱呵?咱四个人里就你手巧,干什么不能赚钱呵?”

“干什么不需要资本,我不是没有吗?”

“找个投资最少的先干起来。我就不理解有些经济不富裕的人,明知自己穷,什么都不干还仇富,还怨天尤人,他们也不想想他们在那儿聚会下棋打麻将看电视剧的时候,我们都在这儿拼命呢。”

何守三一听这个,没戏了:“得了,也没打算跟你借钱,你着个什么急呵?你也不关心关心你儿子,我和二哥刚从他们那儿回来……”

何守四停下手里的活忙问:“怎么样?”

“四个人都当保安呢。”

“好呵,我们家何北跟他们在一块儿我就是一词,放心。”

“人家带的钱一分都不用,全靠自己打工赚钱,从饿肚子开始到现在能吃饱饭了。”

“听你这意思我们家儿子还有救?”

“那是,他有救,我没救,我儿子跟他们一瞎混,我连婚都结不成了,什么兄弟不兄弟的,都是见死不救的主儿。”

“你肯定不是说我吧?”

何守三定神一想,这钱他还真不能跟老四开口,何南妈妈得病的时候,何南出国的时候,老四都给过钱,他一直说等有钱了就还给他,这不是一直都没钱吗。

何守三回到家,看爷爷还没回来,打电话问说晚饭跟郎教授一起吃,他心里不是滋味,一教授,不好好在家呆着看书,大白天的跟人老头瞎溜达什么?真是世风日下。

他怎么办,孤家寡人一个。那叶坦说她亲爸爸是做生意的,他要能帮衬何南一把,儿子那生意不就起来了吗。偏偏,这叶坦一提她爸爸还眼泪汪汪的,这真叫屋漏偏遭连阴雨,得让何南多劝劝她,跟自己的爸爸不能叫劲儿。想着,何守三就给儿子打电话,让儿子问叶坦好,让她趁在国内的时候多跟自己的爸爸联络感情等等,当然也说了梁美丽准备在别的树上也试试。何南还上班呢,挂了电话,就跟何东说,梁美丽要跟我爸吹,“我爸有点挺不住了。我挺可怜小老头的,把拆迁的钱都给我了,现在没个自己的地方住……”说着说着,开始还调侃呢,后面何南自己眼圈就红了,他不明白的是,爸爸为什么老提叶坦。

权筝提前下班,对着大街上橱窗的大玻璃,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这不是挺好的吗,典型的知识女性,女博士,知识就是力量,但跟美丽没关系,跟着装更没关系。唉。她钻进路边一家服装店,挑了一件上衣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售货员小姐过来问她:“姐姐平时喜欢什么品牌的?”

“品牌?”

上轿现扎耳朵眼,只要想学,权筝的学习能力是超强的,她在一家购物中心的咖啡店里,边喝咖啡边翻着一本厚厚的美国时装杂志,饿补“品牌”。看了半天,没发现一款适合自己的。这时她抬起头看见咖啡店对面的橱窗上写着“每一个人都是明星”为口号的一家形象设计公司,她走了进去。

为了让何东的妈妈更喜欢自己,更钟意自己,她开始改变自己。

形象设计公司内以淡绿色为主打颜色,所有的沙发,椅子,桌子都是淡绿色的。

在一张小巧的玻璃桌旁,权筝和形象设计助理小姐面对面坐在淡绿色的高脚椅子上。

助理小姐往权筝面前放了一本相册:“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做的形象设计,您看一下。我叫妮妮,是我们形象设计师的助理。您打算设计成什么类型的?有想法吗?”

权筝问:“你们都有什么类型?”

助理小姐:“模特型,艺术型,事业型,淑女型,女强人型,芭比型,小鸟依人型,冷酷型,清纯型……,您可以看看我们的介绍。”

“你看我适合什么型?”

助理小姐仔细端详端详权筝:“您现在的装束满适合您的,但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应该多加一些亲和度。”

“什么类型更容易吸引异性?”权筝很直接地问她。

“您在谈恋爱吗?”

这还用问,所有的女孩只要没嫁人的,不都处在谈恋爱的现在进行时吗,权筝心说便点点头:“我希望男朋友能对我爱不释手。”

“不同类型的男孩喜欢不同类型的女孩,那要看您男朋友属于什么类型的。”

“学者型。”

“您想吸引学者型的男孩您自己就必须改变学者风格。他是不是觉得您穿的这身太一本正经,没有情趣,死板?”

“行了!什么样的风格适合我?”

“您不介意来个彻底的改变吧?”

“只要能让我男朋友对我海枯石烂不变心,怎么变都没关系。”

“那您看看我们做的形象设计的图片。”助理小姐说着,把手提在权筝面前打开。

助理小姐和权筝都趴在屏幕前,助理小姐把每一个权筝喜欢的模特都换上权筝的脑袋,让她看:“这种行吗?这种呢?”模特们穿那些款式的衣服都挺合适,一换上权筝的脑袋不知为什么就变得很搞笑。

终于,权筝以一付雷死人不偿命的芭比娃娃形象和郑玉英在一餐馆吃饭。看郑玉英半天不说话,权筝便主动出击:“阿姨,您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

郑玉英这才把头抬起来,眼睛还是不敢正视她:“发现了,你没发现我一直低头吃饭不敢看你吗,我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这是权筝吗?老不敢相信是你,所以只能不说话。你干吗弄成这样啊?”

“不好看?”权筝心里一闪,别弄巧成拙。

郑玉英这才仔细看权筝:“好看是好看。”

“跟我脸型不符?”

“也符。”

“您不喜欢?”

“喜欢。”

“那是什么?”

“我是捉摸,弄成这样得花多少钱啊,给我看不是浪费吗?”

“您说何东能喜欢吗?”

“你上B市让他看看去?”

“他想让我去?”

郑玉英点点头,反正这谎也没法被识破,权筝要真当面问儿子,“你想让我过来?”儿子就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得点头。她的儿子她知道。

权筝心里的太阳“哐”就升了起来:“他怎么说的?”

“就问了问你……”

“怎么问的?”

“就问我见着你了没有……”郑玉英发现再这么说下去不行,撒一个谎得用无数个谎去掩盖,她可能以前没听过这句话,但她现在切实感觉到了,“哎,你甭管他说什么,你就说是出差,顺便看看他们,这理由多有面子,你说是不是?”

“阿姨,为什么您去了一趟B市就想让我去看何东呢?”

“你知道他们在那儿干什么吗?”

“好像是当保安,那不是挺好玩的吗?”

“好玩?大学毕业生当保安,说出去让人家笑话。阿姨喜欢你,你跟何东过阿姨放心,你能不能帮阿姨把何东劝回来?”

“我?”

“你别忌恨阿姨,你自杀那阵儿阿姨是在医院说了一些过激的话,招惹你爸妈生气,那你也应该理解,我不是怕何东担责任吗?这是做父母的正常反应,你能不放在心里吗?”

“我早忘了。”

“你看这事闹的,我倒提醒你了。”

“您就甭管何东了,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管我连觉都睡不着,权筝,阿姨求你了,你别怕他嫌你管他,有我给你撑腰呢,你要能把他给我带回来,我保证让你们俩把这婚结了。别听人家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包办婚姻那阵儿,有离婚的吗?有也是少数。男女天天在一块儿,感情自然就有了。你看你们俩从相貌,从个头,从学历,从性格哪儿哪儿都般配。我都看上你了,他还挑什么?”

这话权筝爱听,心里那叫一舒坦。

权筝跟郑玉英吃饭的时候,何守二和丁香也正在一家餐馆吃饭,谁叫吃饭是北京人的文化呢,不吃东西就没法谈话。何守二一向讲究吃,不但自己会做,还对藏匿于北京各个角落的玉馔珍馐了如指掌,今天他请丁香吃的是清淡的浙江菜,什么鳕鱼滑蛋,素烧鹅,豌豆虾仁,西湖醋鱼等,他相信心靠着胃最近,吃的舒服,心情自然就好。

丁香慢慢品着菜和何守二的话然后说:“您说了半天就是希望我能去B市看看何西?”

何守二点头:“我和何西从来就没有过代沟,到这岁数了,尘埃落定了,出了这么些事,医生不当当保安,还跟这么个疯女孩整天腻一块儿,我真不知道我是哪儿做错了。叔叔求你去那儿看看,我知道你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可我说实在的也没别的招了。何西他妈妈也反对我,她私奔了,人上西藏玩去了。”

“何西身体不太好?”丁香心说劝了半天让她去B市怎么就不提何西身体的事儿?

这当爸的不知道丁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不知道权筝刚给丁香递过话,说何西想她想得都病了,所以他只好实话实说:“不是器质上的,要病也是思想上的。”

这话可巧就跟权筝的话合上辙了,丁香就笑了:“要不我就去一趟。可我得问何西呀,他要是觉得我现在去不合适,那我也不能强去,您说是不是?”

“那你干脆突然袭击,就说给他一惊喜?”

“您甭说,这招还真可以试试。不过叔叔,我得劝您一句,您再这样下去可容易抑郁了,钻到自己解决不了的牛角尖里去,抑郁就是最后的归宿。您看何西当保安,您应该骄傲呵……”

“我是挺为他骄傲的,可一个当医生的料去当保安,我心痛呵,我怎么也过不了这坎儿。”

“那我答应帮您去一趟B市,您得答应我别钻这牛角尖,你要不答应,我就不去了。”丁香想何西是为自己辞职的,这位叔叔要老这么叫劲儿,哪天他要发现真相,她可就是罪魁祸首,只剩挨斩的份儿了,所以得劝劝他,让他放开点。

“那我卡这儿了……”

“您觉得何西是应该为您活还是为他自己活?”

“从道理上讲他当然是应该为他自己活了。”

“不是为给您脸上贴金活?”

“我不用他贴。”

“那他当保安高兴,您就让他当去吧。您要能把这点看透了……”

“那我就成仙了,穿越到下个世纪,还不能是在咱国家。”

“您发现没有咱现在经济挺发达,可父母和子女的关系还停留在解放前,当爹妈的老把孩子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

“还真没看出来。当父母的指出孩子的错儿是我们的责任。”

“指出就行了,强迫孩子按你的想法办就是对孩子的不尊重。”

吃完饭,丁香坚持自己坐出租车回家没让何守二送。一坐进出租,她就给权筝打电话:“权筝同志,我要去B市了……”

权筝正好也在出租上,她在电话里说:“我也要去B市了,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咱俩见一面?”

“现在?”

“对。”

“不是说明天吗?”

“我做形象设计了,我告诉形象设计师,就是为吸引何东而做的,你不想看看?”

“看,在哪儿?”

于是这俩就约在“月亮湾”酒吧见面。

权筝先到,坐吧台边上喝着酒等丁香,她太想让丁香喜欢她的改变了。丁香走了过来,看见芭比娃娃装扮的她,居然嘴大张着,发不出声来。权筝有点受刺激:“不至于惊艳成这样吧?”

“想尖叫,怕招来警察叔叔,强忍住了。”

权筝情绪立时低落下来:“你不喜欢?”

“等会儿,等会儿你弄成这样想达到什么目的?”

“想让何东他妈妈喜欢我。”

“她没被吓着?”

“没有,她说花那么多钱整成这样让她看不值,她求我去B市让何东看去,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我去还是不去?”

“去!”

“真的,不是就想让我给你做个伴儿吧?”

“还真是。”

“何东他妈妈说何东想让我去,可我不信……”

“你不是早就要辞职去了吗?现在又犹豫什么,B市又不是谁家的私人领域,谁想去都能去,咱们去看看,要好咱俩都辞职?”

“OK,明天就走?”

“干吗那么着急?”

“趁着我这头发还行,再过几天一乱,我根本不会打理。”

“什么,你想靠这形象跟何东谈婚论嫁?”

“不行吗?”

“肯定不行。”

“我又没自信心了”权筝沮丧地说,“我全仗这行头提升自信心呢,要不我放手得了,我干吗这么贱非要追一个不爱我的人,你说是不是?”

“那你明天不去B市了?”

“去,去告诉他我已经不爱他了。”

“这话不用非当面说吧?”

“都要分手了,我还不能最后看他一眼?”

“不行,我有点糊涂,你今天用重金打造了这芭比娃娃的形象,就为了让何东他妈妈喜欢上你,怎么你又突然放弃何东了?”

“这叫物极必反,为了何东我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刚发现我这叫干什么呀?我瞧不起我自己,我可怜我自己,我不愿意这样下去了。”

“好!”

俩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权筝说:“现在就通知唐娇?”

丁香想了一下:“别,她不小心再暴露了。咱明天晚上他们交接班的时候赶到绿园小区,这样你可以看到何东,我可以看到何西,还不至于惊扰任知了。何西还能上班吧?”

权筝点点头:“就说是不吃饭不睡觉,俩眼发直,嘴里老念叨,丁香丁香,班还照上,不上班,那任知了不更缠着他了?”

“这听着象癔症,还能正常上班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

“那咱们明天下了班就飞过去?”

“OK!”

权筝丁香俩人举着空杯子相碰。

第二天,在何东他们出租屋的院子里,何南果然把一写着“绝好投资项目:多功能拐棍!”联系电话12345678,贴到何北车的前窗上,然后开车出了院子。在一酒店停车场,何南车头朝外把车停好,他下了车,走得远远地看着。

下了班,权筝打的去接丁香。丁香一进出租看见权筝就惊叫起来:“芭比娃娃呢?”

“怕吓着他们。这身怎么样?”

丁香看着权筝,故意拿着:“我不说,你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还比较随和,不象以前那样表示一种气势,就想告诉别人我比你们强。”

丁香笑着点头:“真的挺不错。”

“昨天在那个形象设计中心看了一大堆图片,受了点启发。”

“不想表示你比别人强了?”

“一那样不太招人喜欢,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特不自信,所以只能外表装得气势汹汹的。”

“现在我感觉你和何东还有戏……”

权筝摇摇头:“昨天那芭比娃娃让我看清了自己,我是在揣摩何东,在讨好他,完全失去了自己。要是这么下去,就算我能得到何东,我会幸福吗?我如果不幸福,何东能幸福吗?”

“孺子可教也。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我特别喜欢,女人看得见的风度是靠看不见的内涵做基础的。”

“所以我决定为自己来改变自己,不去迎合任何人。”

“太好了。那你这次去B市的目的是什么?”

“让何东知道我只是对他们的生活感兴趣对他已经没感觉了。”

“真没感觉了?”

“假的。”

俩人哈哈大笑。

在B市绿园小区大门口,何东何西何南何北正在交接班,权筝丁香乘坐的出租车停在入口处,何西俯身问司机:“请问,你们要拜访哪位住户?”这时,他看见坐在后座的权筝和丁香,愣住了。

丁香从车里一出来,就以精神病医生的敏锐跟何西说:“你没生病……”很受打击的样子。

只有何北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赶紧过去握住丁香的手:“欢迎姐姐来视察工作。”

何西嫌何北握丁香时间太长,忙推他,还在跟丁香解释:“谁说我生病了?”

何北坚持握着丁香的手不放,小声说:“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丁香这才有点释然,要不然那架势就要当场对证了,敢骗她?这时她看见何东尴尬地站着,何南在和权筝说话,她就笑着说:“都别假招子了,我们俩来是看看你们怎么当保安的?要是感觉不错,没准什么时候我们俩也过来,在这绿园小区申请当个保洁员什么的……”

何北赶紧接上:“太欢迎了,你们也上我们村住去吧?”

何西瞪了何北一眼,终于把丁香拉到自己身边:“你怎么突然来了?”

“不是说你病了吗?”

“我没病啊。”何西说着用眼睛挨个扫视着三个兄弟,何北立刻把脸部调得特坦荡的样子。

丁香超敏感的,立刻柳眉倒立:“怎么你不欢迎吗?”

“欢,欢迎。”何西敢不欢迎吗。

“权筝,咱回北京?”丁香不高兴了。

“别。”何西赶紧阻止。

丁香拉着权筝就走:“咱们走。”

“你再走,我可跪下啦?”何西急了,丁香要真这么一走,他俩可就彻底玩完。

何北赶紧打圆场:“是我和唐娇想让丁香姐过来玩,怕她不来就瞎说,说你病了,也帮你考验考验咱姐……”

“哎,任知了怎么办?你还不知道任知了的事儿吧?”何西问丁香,看她不说话,就把她拉一边讲任知了去了。

权筝不想跟何东走,就让他和何南先走了,何南临走喊了一声:“丁香姐,晚上我请你吃饭。”

刚上公交车,何东就问何南:“你请丁香吃的着饭吗?”

“让你和权筝姐单挑呵。”

“一块儿吃!”

“你是人家的目标人物,我们就不用去当灯泡了。”

“还目标?没看出来。可能是我妈妈让她来的。”何东边说边拿出手机拨打,“妈妈,是您把权筝发这儿来的吧?”

郑玉英在电话里难以掩饰地惊喜:“她真去了?”没等何东回话,她又说,“你换工作了没有?过几天我还看你去。”

听了这话,何东这叫一窝心。

何南看出来了所以跟他说:“你要能说服权筝跟你一起演戏就好了。”

“演什么戏?”

“你妈妈不就想让权筝跟你好,然后拴住你,你就不能在外面野了。要你妈真以为你们俩有戏,她就让权筝管你,不就对你撒手了吗?”

何东嗦了嗦牙花子:“还行,这主意,不算太溲。权筝能愿意吗?她要以我们俩再试一段作为交换条件,我怎么办呀?”

“那就看你了,你是怕你妈妈还是怕权筝?”

“都怕。”

“哪个更怕一点儿?”

“我妈妈。”

“那如果权筝想跟你再试试你就试呗,我真觉得她不错,要是真不行,她也不会勉强你。”

“今天她对我带搭不理的,不知道愿不愿意帮我。”

何南笑了:“得,看出来了,失落了。你说你是不是贱,人家上赶子吧,你闪得比谁都快。人家不理你吧,你又心理不平衡,真难伺候。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你请权筝,我请丁香,我有好多心理问题要咨询咨询她呢。”

在绿园小区门口,何北轰何西和丁香到远处聊去,何西还不干,要坚守岗位,有车进来他就和何北一起检查,没车的时候,他就跟丁香聊:“你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你,我老在想象你有多美多美,看见你才发现,你比我想象的美多了。”何西边说边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丁香。

丁香高兴了,傻孩也有傻孩的好处,夸起人来多纯朴,多真实,让人一点都不反感。“待会儿我去看看任知了……”

“别,再刺激她了。”何西吓一跳。

“我是精神病医生。”

“知道,咱们得想一个办法怎么你又能给她看病,还不能让她看出咱俩的关系。”

“那咱俩就假装不认识呗。”心情一好,丁香其实也挺善解人意的。

“可以。这次我可能没太多时间陪你,因为只要我回去,任知了就一直腻着我,我也没办法。”

“那你也不怕我不高兴呀?”

“她是病人怎么办?”

“如果你真喜欢她就实话实说,别怕我不高兴,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咱俩也刚刚开始。”丁香说,其中不乏有测试的意思。

何西对着丁香的耳朵:“我爱你。”

丁香笑了:“没听见。”

何西提高声音:“我爱你!”

何北这厢听见,挺高兴,却故意说:“注意点影响,这话能这么嚷嚷出来吗?”

何西只好放低声音:“我是医生,任知了是我的病人。”

看着何西和丁香这么含情脉脉的,权筝只好扭过头问何北:“你们就准备这么干下去了?”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还是何东的想法?”

“你们大家的想法。”

“还没谈过,大家现在还都处在享受能吃饱的这种感觉中。”

“那你呢?”

“我还想开酒吧,可十五万在这儿盘一间酒吧也挺困难的。”

“何东还不愿意跟我合股?”

“是那么回事。我现在在攒钱呢,不用他的,咱也能开个小酒吧。你要想跟我们一块儿折腾,就过来,甭理他。”

何西要真拧起来,谁都拗不过他。他坚决不同意丁香和权筝到他们出租屋住,权筝和丁香只好到酒店住,何东也打电话邀请权筝跟他共进晚餐。时间还早,在酒店房间里,权筝丁香各躺在自己床上,胳膊拄着头脸对脸地在闲聊。

权筝故意问丁香:“怎么样,何西没变心吧?”

“他说他没变。”

“说不管用,要看行动,男的都喜欢妻妾成群多多益善。”

“怎么样感觉何东这次的态度?”

权筝情绪立时低落:“还是那样。”

“对你的冷淡,他有什么明显反应?”

“稍微有点迷茫。”

丁香看了看表突然从床上翻了下来:“你赶紧打扮,没时间了!”

“差不多得了。”权筝无精打采地坐了起来。

“不行,必须色诱成功,快换衣服去。”

丁香坐在床头柜前在化妆,权筝穿一套装从卫生间出来让丁香看:“这身行吗?”

丁香马上摇头:“不行,你以为要上谈判桌呢。”

一会儿权筝又穿一件颜色特深的,不合体的连衣裙从卫生间出来问丁香:“这件呢?”

“你去参加葬礼还是怎么的?”

“那我就带这么几件……”

“不管咱们要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尽可能的展示咱们最美的一面,知道吗?”

“那我不去了。”

“昨天那套芭比装呢?”

“没带。”

“咱们俩一块儿去买的连衣裙呢?”

“没带,我真的不去了,我告诉他不舒服。”

“想当逃兵,没门!等着!”丁香从壁橱里拿出来一件紫红色连衣裙。“穿上!”

权筝拿起来仔细一看惊叫道:“后背全露着!”

穿着紫红色露背连衣裙的权筝款款走到坐在大堂里等她的何东身边轻声说:“走吧!”

何东一抬头看见这样的权筝一愣,慌得站了起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不是太过了?”权筝特没底气地问。

何东看着她说:“不过,不过。”

俩人打的去餐馆,并排坐在后座,何东一会儿扭头看看她,嘴张了张,想说什么还是没说,直到饭桌上,何东才说:“你变了?”

权筝笑了不卑不亢:“没变。”

何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说:“是我妈妈让你来的吧?”

“是。”

“她想让你劝我回北京?”

“是。”

“那你准备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你们近期没准备回北京?”

“没有,怎么?”

权筝笑了:“如果要有这计划,我就可以贪天之功为己有了。”

“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咱们能不能在我妈妈面前假装破镜重圆,这样她以为你会拴住我,她就不会老追着我了。”

“你觉得我比你妈妈好对付?”

何东笑了。

权筝也笑了:“就是说你想把阻止你妈妈去骚扰你的重任由你的肩上转移到我肩上?”

“好像是这么回事,你需要我用什么跟你交换?”

“我得想想。”

帮不帮何东?权筝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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