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和收到邀请欣喜激动, 提前去理了发,周二那天打扮得庄重整洁, 下班后跟随郝质华回家。路上听她介绍才知道她家的真实情况。
“你爸是局长?”
“不用这么惊讶吧。”
“你以前说他是公务员。”
“局长也是公务员啊。”
他原先就猜她出身好, 了解详情后觉得求婚难度系数升高,玩笑道:“原来你是干部子女啊, 这下我压力更大了。”
郝质华为他减压:“我爸早退休了,现在就是个很普通的老爷子,和你们镇上那些老人没两样。”
“看你这样, 叔叔一定是个清官。”
一句讨巧的话得到她认真答复:“这个真的一点不掺假,我爸做事很讲原则,在岗时兢兢业业,从没存过半点私心,因为处事太刚直, 仕途一直很不顺。以前在水务局就起起落落好多次, 还被下放到大坝呆过几年, 回来以后人们都以为他会改改脾气,结果他还是老样子,铁板一块, 谁都踢不动。”
“听起来好像海瑞啊。”
“有点那个意思吧,总之他是我唯一见过一生都洁身自好没有什么污点的人, 要说有什么短处, 可能就是我这个女儿吧。”
“你怎么会变成你爸的短处呢?”
“我三个哥哥事业家庭都很美满,只有我不听他的话,在婚姻上一意孤行, 自己摔得头破血流,还连累他被人笑话。”
郝质华怅然兴叹,她的自责令贵和心疼,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是有我吗?我会做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婿,让人人都羡慕你。”
她扭头调侃:“这么有自信?”
他神采奕奕挑了挑眉:“有你在我就有自信。”
说完搂住她的肩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郝家给的待遇比他预想的好,林惠态度和蔼热情,郝辛虽不苟言笑,也没给他坏脸色,饭前宾主四人在客厅聊天,郝辛等妻子询问过对方的工作和家庭状况,出其不意发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们质华的?”
贵和明白真正的考验来了,更端正坐姿,郑重答道:“应该是真正认识她以后。”
“什么叫真正认识?”
“我和质华第一次见面时闹过一点小矛盾,刚跟她打交道也觉得她是个很霸道的上司,后来接触久了发现她优点很多,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就不自觉地喜欢上了。”
“你只说她有很多优点,她的缺点你知道吗?”
“在我看来她没有缺点。”
“一味恭维就是虚伪,毫无诚意。”
老头儿举着棍棒说话,郝质华和林惠甚是焦虑,贵和有备而来,像博学宏才的学霸,百样难题也不怕,游刃有余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喜欢质华,所以能忽略她的缺点,但如果从客观角度来看她是有一些值得改进的地方。比如个性太强硬,容易被人误解,如果能稍微柔和些,她的人际关系会有很大改善。不过没关系,她欠缺的这部分正是我所擅长的,有我帮她弥补,她大可保持现状。”
他回答中肯还巧妙地表了一把深情,不光郝质华甜蜜,林惠也喜上眉梢夸奖:“你这孩子心真细,把我们质华了解得透透的,她就这毛病,跟她爸爸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被丈夫斜眼瞪视,马上变脸还击:“你还不服气啊,这些年不是我给你捡烂摊子,认识的人全被你得罪光了。”
郝辛不容贵和抢势头,即刻严肃放话:“你和质华的事我不同意。”
蛮横激起妻女不满,林惠恼怒斥责:“你这人有病啊,不同意你让人家来干嘛?”
“是你让他来的,我是被你强迫才妥协的。”
“那你就不能再妥协得彻底点儿?总得给人说话的权利啊。”
林惠已把丈夫当成绊脚石,催促贵和:“小赛,你把前天跟我提的那些保证再当着质华她爸说一遍。”
郝辛也嫌她拖后腿,抬手阻止贵和开口:“不用了,我不想听那些没用的保证。”
气得妻子直嚷:“死老头子,你还讲不讲道理!”
郝质华觉得父亲的行为太伤自尊,低声下气恳求:“爸,我真的认真考虑了很久才和贵和交往的,您就相信我一次吧,这次绝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贵和已决定凡事他出头,不教心爱的女人苦恼受气,果断进言:“叔叔,上次我已经跟您表过态了,我和质华真心相爱,年龄差距不是问题,如果您在意的是我的家境和能力,那我确实配不上她,可我会努力提升自己,成为能让她倚靠的人。”
郝辛也想以理服人,顺势表明看法:“我从不嫌贫爱富,你的家境和能力都挺好,这些没得挑。但恰恰是你说的不是问题的年龄差距才最成问题。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像你这种一表人才的小伙子怎么会看上比自己大十岁的女人,这点太值得怀疑了。”
尖锐的质疑将气氛悬在刀尖,贵和满腔诚意信念坚决,故而能保持不卑不亢的姿态,从容申辩:“叔叔,请恕我无礼,难道您觉得女人除了青春美貌就没有别的优势了吗?我认为女人的魅力是多方面的,只有漂亮脸蛋和年轻的身体,但脑袋空空缺乏真才实学的女人顶多是花瓶,只能支撑一时的审美。像质华这种有卓越才干,品格又十分高尚的女人则是明珠,就算被深埋在砂砾下也挡不住她的光芒。这才是最持久的魅力,也是她让我倾心爱慕的原因。您作为质华的父亲,最了解女儿的价值,想必会赞同我的说法。”
林惠真想为这年轻人鼓掌,当年若是遇上这样真诚睿智的追求者,她立马就嫁了,喜滋滋道:“就是,我们质华一点不比别人差,外面那些小姑娘有几个比得上她,你真有眼光。”
郝辛来不及向她抛白眼,先做出强有力的回应:“我当然知道我女儿的长处是什么,而这些长处正是她容易被人利用的地方,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贵和早打好草稿,不慌不忙说:“您是指梅晋吗?我和那坏蛋不一样,口说无凭,如果您能给我机会和时间,我会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前天我已经向阿姨保证过了,等我卖掉公寓,换了大点儿的房子,会直接把产权登记在质华名下,然后再准备结婚的事。”
郝质华刚得知他这一决定,忙要反对,贵和伸手按住她的膝盖,继续对郝辛说:“这件事您和阿姨可以全程监督,我一定说到做到。”
他的表现无隙可寻,郝辛处境被动了,不得不再次选择以守代攻,悠然道:“那就等你卖了房子再说吧,事关重大,你呢也别操之过急,找到合适的卖家谈好价钱再出手,我们也不想让你吃亏。”
说完搁置议题,让对方无功而返。
饭后郝质华送贵和去车站,出门后气恼埋怨:“我爸真过分,怎么能接受这种不平等条件。”
父亲视钱财如粪土,正因如此用这招拖时间才显得可气,为阻拦她的恋情,他竟然连名声都不顾了。
贵和却很高兴:“是我主动的,他能接受就谢天谢地了。”
她严郑申明立场:“我不会要你的房子。”
她历来不认可用财产捆绑婚姻,假如双方没有相守的信念,要靠金钱相要挟,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这态度令贵和欣喜,更无悔地献出所有。
“那是我们的房子,登在谁名下不都一样。”
“你对我就那么放心?”
“不放心能喜欢你吗?我呀,是真的做好了和你共度一生的打算,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郝质华沉默几秒,声调转弱了:“坦白的说,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不相信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倒霉蛋捡到金子不免疑心成黄铜,最近生活幸福得很不真实,她不免忐忑。
贵和失笑:“你怎么老抢我的台词啊,遇上你我才真走运呢。”
他停步握住她的双肩,她映在他瞳仁里的形容渐渐羞涩起来。
“多好的女人啊,越看越珍贵,我都想用罩子把你罩起来了,免得别的男人发现,跑来跟我抢。”
“得了吧你。”
她笑着推他一把,手机同时冒出一声短信音。
见她查看消息后脸色沉降,他关心地问:“谁啊?”
她迟疑片刻,难堪道:“梅晋的妈妈,说提前祝我生日快乐。”
他立时皱眉:“梅家人还在骚扰你?”
“也只有她还时不时给我发短信,我都没回。”
“真是赶不走的苍蝇,把她拉黑吧。”
“拉黑了她也会用新号联系我,我想换手机号,又觉得太麻烦。”
她的手机号关联了大批亲友和客户,换号后还得逐个通知,别人也不一定会留意。贵和觉得是没必要为躲避一个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折腾,只要郝质华坚持不理就行。
他也正惦记着下周三如何为她庆生,计划去海边开篝火晚会,请同事同学过来好好热闹一下。
她一切随她,不过母亲已说过要为她庆祝,生日当天她得和父母一起过。贵和便把庆生会推到了下周末,这样更方便客人们安排行程。
郝质华想约上赵敏,过了两天给她打电话,巧得是赵敏也要在下周末办生日派对,她在电话里歉意道:“我过生日都是为了拉关系,这次也请了你那个前夫,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没邀请你。”
郝质华表示理解,两边撞期,赵敏不能参加她的庆生会,二人相互送祝福,约好改天单独聚会。
秀明也接到了赵敏的邀请,他想她身份尊贵,得送份像样的礼物,经贵和建议去奢侈品店买了个售价1万五的提包。心里有愧,一口气买了三个,红色的给赵敏,白色的给妻子,粉色的给女儿。
当晚临睡前他去车上取来购物袋,回房递给正在涂驱蚊水的妻子。
“珍珠妈,送你个礼物。”
婚后家里的财政一直由佳音掌管,他挣的钱只留部分用于周转,余下的全部上交,因此认为妻子是家里的财主婆,爱啥买啥,用不着他操心,说起来这还是头一回送她东西。
佳音莫名惊异,脸色全无喜色,还疑惑地盯了他半晌。
“有谁说你了吗?”
“什么”
“怎么突然想起送我礼物,这可是十八年来头一遭啊。”
他抠着脑袋辩解:“我以前粗心,以后会经常送礼物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佳音拆开包装,见是一只精美的白色羊皮单肩包,logo是“miumiu”。她在高级商场见过这个牌子的广告,不用了解也知道与她的消费水准差老远。
秀明在一旁笑呵呵介绍:“这牌子和那个顶有名的,叫什么来着?普、普、拉达,对,和那个普拉达是同一家公司的,在国际上特别受欢迎,设计的产品既有丰富的流行元素又能增加女性的优雅气质,尤其擅长各式提包手袋……”
这些广告词他背得很辛苦,却被妻子急声打断:“谁推荐你买的?”
“贵和。”
“多少钱?”
“你怎么一来就问价钱。”
“当然要问了,多少钱?”
他料想妻子知道价格会絮叨,扫兴道:“你别管!”
佳音拿着提包里外检查,感到一阵阵肉痛,不禁皱眉瘪嘴。
“肯定很贵。”
他听了头疼,埋怨:“你能不能别这么俗气,一般这种情况首先应该表示感谢,只有你遇事就关心钱钱钱!”
“家里又不富裕,这才刚把黄芸的钱还上,你外面的工程还需要周转,胜利明年上大学还要用钱,还有……”
“买都买了总不能退吧,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老公好心好意买礼物给你,你说声谢谢高高兴兴收下,那不皆大欢喜?非摆出一副穷酸相,害得人糟心又窝火!”
“我不是想惹你生气,是觉得买这么贵的东西实在太浪费了,拿着这些钱能买多少好吃的,存起来估计都够交孩子们下学期的学费了。”
几盆冷水接连浇下,秀明的热心肠都冷成了冰坨子,他感觉没错,在妻子眼里他就是不中用的人,不能让家人有放心大胆花钱的底气,估计也不相信他会有发达的一天。
“什么叫浪费?那些成天挤公交车的单身小姑娘还人手一个名牌包呢,她们背得起,我老婆就背不起?你男人是没本事,比不得老金投胎技术好,但跟自己的兄弟还是存在可比性吧。看看弟妹的穿戴,再看看你的,我和小亮是一个爹生的,老婆却过得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周围人天天瞧着,你叫我脸往哪儿搁?”
佳音被他的吼叫一震,意识到他自尊受挫,赶忙住口。忍过尴尬后,含笑道:“好吧,那谢谢你了。”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锥子般扎着他,一时激动上前握住她的双臂,恳切道:“你以后别老想着节约了,穿的戴的看上什么就买什么,别管价钱,最好赶紧把你柜子里那些破烂货统统换掉。缺钱我给你挣,我挣钱就是想让老婆孩子吃香喝辣,你要使劲花我才有动力挣,听明白了吗?”
空前强烈的负疚感鞭打着他的良心,让他甘愿俯身为奴,弥补亏欠。
这反常举动又使她变了脸,目光似伽马射线在他脸上滚来滚去。
“你这几天怎么了?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我本来就这样,以前是你太不自觉,老把自己过得苦哈哈的,害我被人骂。我看你到现在都没觉悟才主动提醒你,以后你的生活水准就向千金和弟妹看齐,我会努力挣钱跟上你花钱的速度,你也努力学做贵妇,安心享受,放心奢侈,任意压榨我吧。”
越掩饰越可疑,她一针见血质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秀明像掉进狼圈,镇定被十几头恶狼瓜分,尸骨无存,赶紧佯怒遮慌。
“胡扯什么?诚心对你好,你还冤枉人!”
佳音不肯放弃攻势,继续紧迫盯人:“听说有外遇的男人会卖力讨好老婆来消除嫌疑,就很像你现在的状态。”
她的心慌不压于他,生怕扯开幕布,看到令人崩溃的情节。
“你……你就是不会享福!横切莲藕心眼多,对你好点还不自在!”
他怕被表情出卖,以赌气的姿态背对她躺下。她用力推摇他,逼问:“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突然对我献殷勤?”
“说了你也不信,我还废话什么!”
“你说说看,我听听像不像真话。”
“刚才不是说了吗?看你过得苦,我觉得没面子。”
“我都苦了十八年了,你现在才发觉丢面子?”
“我是忍无可忍才说的,我从没逼你受苦,是你非把自己搞那么可怜,好像我欠你很多似的,我受不了了!”
他遑急中道出心声,因真实可信,恰到好处地帮他解了围。
佳音思索一阵,语气缓和不少:“是不是被你那些朋友笑话了?还是景怡又说你了?”
秀明仍以大嗓门坚守:“都有,行了吧!”
她信以为真,微微冷笑,这男人哪儿是良心发现啊,都是为了他那张脸才被迫对她好,真没劲。
她一气恼就想报复,开始吓唬他:“那好吧,从明天起我也尝尝购物达人的滋味,先去买条钻石项链,再买几套高档化妆品和名牌衣服,这样才配得上你送我的这个包。”
丈夫竟大声叫好:“买买买,喜欢的全买,钱不够就刷信用卡,我负责还。”
她悄悄探头观察他的表情:“会花很多钱的,人家说购物会上瘾,我要是开了戒没准你今年的工程都白干了。”
他极不耐烦:“没事儿,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我的钱更是专门给你花的,你千万别手软,不然就是瞧不起我。”
“说得好听,到时指不定又反悔骂人呢。”
秀明一咕噜坐起来,大义凛然地拍胸脯:“谁反悔谁是小狗,我给你立字据,到时要是说半个不字,你就拿出来打我的脸。”
铁打的真诚倒唬了她一跳,以为自己错怪了他,歉意和温馨仿佛两道暖流交汇涌出,抿着嘴会心而笑。
“行了,有你这些话我就知足了。”
她拉起他的手合在掌心,摩挲上面的粗茧,似在数幸福的砝码。
“我们是夫妻,夫妻间应该相互扶持,你为这个家累死累活,我也得量体裁衣过日子,要是成天胡乱花钱不成吸血鬼了。你真想对我好,往后多体量我就够了。”
深情温柔的告白比任何一种武器坚利,秀明像被敲碎壳的鸡蛋,软弱流散一地,慌忙抱紧她,在她视线外暴露愧痛怯沮,畏罪忏悔式的发誓:“你放心,往后我一定对你好,你是我老婆,我孩子的妈,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赵敏的生日宴会在一艘豪华游轮上举行,秀明提前二十分钟来到码头,她早已盛装等候,一席海蓝色的晚礼服宛若盛开的鸢尾花,她是玉立花间的仙子,下凡来圆人们的幻想。
“谢谢你昨天帮我挑的衣服,他们都说我今天特别漂亮。”
她欢悦地走到他跟前,碍于旁人不能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但一颗心已投入他的怀抱。
他上下欣赏,也充满赞慕:“你本来就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其他人这么说我都没感觉,听你说才高兴。”
她挽住他的胳膊,领他去那灯红酒绿的世界。今晚众多豪商大贾驾临,一艘船载着国内小半个商界,在浩荡的江面乘风破浪。赵敏向好些地产大亨引见秀明,为他开拓人脉,秀明没参加过这么高级的聚会,刘姥姥进大观园,不停发懵。赵敏也不能一直陪伴他,需要用大部分时间接待应酬。
见她蝴蝶穿花般往来于人群中,与那些大佬阔太交谈嬉笑,秀明再次感受到二人之间的距离远比江水宽阔,再快的游轮也难横渡,不切实际的杂念像酒杯里的香槟气泡,只能在舌根留下一缕酸涩。
他来到甲板上吹风,一个身形胖大的阔佬正在那里抽烟,回头打个照面,竟然认识。
“赛大哥,你也来啦。”
金永继抢先笑眯眯问候,友好地与他握了握手。秀明想他是大地产商,出席宴会不奇怪,对方却有些惊奇。
“想不到你是赵总的朋友啊,这世界真小。”
“我正在帮她做工程。”
“看来最近生意很红火嘛,上次绿云那事解决了吗?我跟他们的何董打过招呼,他没再为难你了吧?”
“那事真得感谢您,多亏您出面他们才把钱还给我。”
“都是亲戚,这点小事哪儿用得着道谢啊。我们景怡现在住在你府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还愁找不机会答谢你呢,往后有需要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金永继并非平易近人,景怡为清泉市围标一事与之决裂,他想伺机修和才加意笼络秀明。这时梅晋过来找他,也被他拿来做过路人情。
“梅总,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位赛大哥是我堂弟的大舅子,专搞土建的,以后要做工程就找他,质量效率保证顶呱呱。赛大哥,这位梅总是嘉恒置地的总经理,跟我关系很铁,需要帮忙找他也行。”
秀明和梅晋礼节性寒暄一番,金永继又说:“赛大哥家是建筑世家,还有个弟弟是搞设计的,你不是正缺这方面的人才吗?改天有机会认识认识。赛大哥,贵和现在在哪儿上班啊?”
秀明不知道梅晋和贵和有仇,无意中做了猪队友,老实奉告:“他在莱顿建设。”
“巧了,莱顿去年刚被嘉恒收购,现在算一家公司。梅总,你都听见了,可得想法照应一下自己人啊。”
梅晋听金永继叫出“贵和”的名字已是惊讶,再听了秀明的话,神色便认真起来,问他:“令弟是叫赛贵和吗?”
“是,他是我三弟,是莱顿的设计总监。”
“好的,我记住了。”
梅晋借故领金永继去往别处,打听道:“这赛大哥公司规模如何?好像不怎么有名啊。”
金永继脱掉面具,轻藐道:“就是个小作坊,只能干些小零小碎的活儿,也不知怎么突然搭上赵敏了。”
“他家背景是不是很强?”
“你瞧着像吗?就是普通的寒门小户,当初我堂弟脑子进水非要娶他妹妹,差点把我大伯气死。”
“我见过他三弟,他住在富丽华庭,自称富二代,看起来很阔气。”
金永继面露疑色:“你去过他家?”
见梅晋点头,又问:“我表弟就住在富丽华庭,你去的那房子是不是法式建筑?”
梅晋再次点头,心里已有了答案,金永继替他陈述出来:“那是我表弟的家,这个赛老三借人家的屋子摆阔,估计想搞诈骗,你得留神啊。”
梅晋嘴角绽放出缓慢悠深的笑容,风度翩翩地举起酒杯。
“我是差一点就上当了,幸亏今天识破了他的骗术,金董,真得多谢您啊。”
一口醇酒下肚,溶解梗在胸腹的块垒,报复的念头也随之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