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辰心怀感激,动容道:“谢谢张处长,谢谢兄弟。”(中)
胡子峰说了声客气,然后问道:“张先生关心的是,丰田发动机技术搞到了吗?”这倒不是张保庆关心的,而是谢文东关心的。发动机是一辆汽车最核心的部件,如果能搞到,不用办什么汽车工厂,只需要倒手一卖换个几亿美金轻轻松松。
张良辰摇摇头,黯然道:“我没有完成张处长交给我的任务。”(中)
哦,胡子峰声调马上就变了:“那你就没有用了是吧。”张良辰是特工出生,比一般人能更早地察觉危险的来临。他心里咯噔一下,刚刚暗道不好,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就勒住了他的脖子。胡子峰手臂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张良辰的舌头也越伸越长。后者拼命想要挣脱前者的臂膀,哪知道胡子峰的大臂就好像一把铁钳,死死地将其制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良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钢钉。他用尽力气往胡子峰眼睛的方向插了过去。别说是眼睛,就是被这颗钉子捅到脸上任何一个地方,结果都是致命的。
胡子峰的反应极快,在钢钉还未插入眼睛之前下意识地把头一歪。钢钉擦着他的耳垂飞过,他甚至能感受到钢钉的寒意。
钢钉虽然没有把胡子峰的眼睛扎瞎,却很好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张良辰乘机一使劲,竟然从胡的手下挣脱了。
挣脱后的张良辰就地一滚,滚到牢房西南方向的一个角落。
胡子峰活动着筋骨,阴笑道:“我要杀的人,还没谁能逃得掉。”(中)他一步步逼向张良辰,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监牢里的另外三名青年看罢,缩成了一团,心说这个新来的“大哥”怎么是个疯子。刚才两个人还聊得好好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居然就要动手干掉人家。他们挤在一起,深怕自己也被牵连。
别说张良辰现在受过酷刑,就算他没有受过刑也未见得是对方的对手。从刚才对方躲避自己那一招偷袭的动作就不难看出,他的反抗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反抗反而会让他死得更快。
他没有反抗,抚摸着脖子想让呼吸更加顺畅一些。或许是死亡的临近触动了他的魂魄,思前想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赶紧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先别激动,先别动手。听我说,听我说。我其实搞到了发动机的绝密设计图纸,我骗了你们,骗了张处长。”(中)
胡子峰不为所动,淡淡道:“如果你以为能用编出来的借口来骗我,那就太不把我当回事了。”(中)
“没没你先听我说完,听我说完”
胡子峰虽然嘴上说不信任张良辰,但还是慢慢停下了脚步。他倒想听听对方想说点什么,他有的是时间,晚几分钟早几分钟杀他无关大雅。
在胡子峰犀利目光的注视下,张良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事情的**说了出来。
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是瞒不过胡子峰这双像老鹰般锐利的眼睛的。从张良辰的语速、口吻和表情上综合判断,胡子峰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他说的话是真的。
原来,事情的**居然是这样。其实张良辰并不是在盗取发动机图纸的现场,被丰田公司的人抓获的。他之所以会身陷牢狱,归根到底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在公司内部的一位工作人员,他靠着这位线人的帮助,成功窃取了这份图纸。
本来两个人约定,事成之后张良辰给那位线人两百万美金。后来,那位线人非但要张良辰给他约定好的二百万美金,还得再给他两千万。他说这份图纸随随便便一转手,就能卖出一两个亿,两千万的酬劳并不多。
直到那个时候,张良辰才知道那份图纸的价值居然这么高。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既然你不讲规矩,也别怪我不道义。张良辰应付着那位线人的同时,决定带着张保庆给他三百万活动经费和发动机图纸跑路。他想着先拿三百万美金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等风声过了之后再找个何时的人把东西给卖了。
哪知道现实永远比梦想要残酷的多,还没等他上飞机,就被赶到的**抓了个正着,而告密者自然是那个线人。不过,**却没有在他的身上找到关于图纸的丝毫证据。他们使劲浑身解数,也没从撬开张良辰的嘴。
而张良辰这边也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非但什么也没捞到,反而深陷牢狱之灾。
按照日本的法律,只要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外国人在本国犯罪。一个月和ZG外交部的协商期过后,就会被遣送至本国。张良辰想着挨过这几个月,就能脱离苦海了。如此,他就算被折磨得半死,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想不到那份价值万金的图纸,真的在张良辰的手上。胡子峰的杀意弱了许多,他坐回到床上,悠然道:“那份图纸现在在哪儿?”
张良辰知道那份图纸是自己的保命符,他喘匀气息后开口说道:“你想办法把我救出去,图纸我自然会给你。”(中)胡子峰翘起二郎腿:“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就算不把你救出去,也有几十种办法让你开口。”(中)
张良辰拭去嘴角的鲜血,不以为然道:“如果你觉得你比日本警方还厉害,那就试试。”(中)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刑讯逼供在他这儿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胡子峰是个不受威胁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却只能暂时妥协。他舒了口气,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胡子峰在狱长办公室见到了那个狱长。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道:“我要把跟我同一病房的那个中国人带出监狱。”(日)
“什么?”狱长霍地站起来:“大哥,你说要把那个中国人带出监狱?”
胡子峰傲然道:“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
“够了够了”,狱长知道胡子峰的身份,又收了钱哪敢得罪。他脸色为难道:“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我办不到啊。先不说上面不追究不追究吧,株县监狱的防御极其森严。内外有两支相互独立的卫队,我只能调动内部的这支卫队,却调动不了外面的那支卫队。
胡子峰有的时候比较独断专行,他悠悠地喝着茶,翘着二郎腿道:“那就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而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外面的那支卫队,你负责搞定。”(日)
别看狱长平时在犯人面前耀武扬威,在山口组副本部长的面前立马怂成了个孙子。他一直不停地擦着汗,外面那支卫队的负责人一直觊觎自己的位置,觊觎自己能捞到很多油水。他就算撇下老脸不要,那人也断难和他合作。
见他没有搭茬,胡子峰语气不容置疑道:“我只给你五分钟的考虑时间。钱你可是收了,可要是光收钱不办事,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么硬的命花了。”(日)
胡子峰的一句话,让狱长的浑身一震,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思考了有两三分钟后,他忽然一拍手:“我有办法了。”(日)
胡子峰:“我在听。”(日)
狱长开口说道:“明天会有两辆货车给监狱送吃的喝的。只要找机会混进货车里,他就能成功越狱。”(日)他提出的这个办法听上去不错,却是把风险转移给了胡子峰。胡子峰那么聪明的人能答应吗?
他答应了!
至于为什么答应,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