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高强使出一招清风扫落叶,开山刀直扫表弟的双腿。表弟不敢抵其锋芒,仓皇后退。
正巧,他的后面有四名飞鹰堂兄弟。见堂主迟迟没有拿下这个大胖子,他们有心帮他大哥一把。没有事先的商定,也没有眼神的交流,四人行动出奇一致,冲到表弟的左右。四把钢刀挂着劲风由四面八方向后者劈砍过去。
几人虽然是处在表弟的视线死角之内,但这个人非常不简单,他的后脑勺无眼胜有眼,居然能洞察危险的来临。只见表弟不慌不忙,身形一侧,从四把刀的缝隙中一闪而过,顺势蹿出四人的包围圈。随后,挥手一鞭,横甩出去。
啪!九节鞭打在一名壮汉的腰身处,鞭身弯曲,在他的腰身绕了一圈,扣到一起。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表弟封手腕一翻,猛然把九节鞭向后一扯。扑通!一百多斤的身子居然被他像甩沙包一样摔了出去,两名兄弟躲闪不及,被当场砸断肋骨。
趁另外三名飞鹰堂兄弟愣神之际,表弟下面连踢了三脚,这三脚正好踢在三人的肚子上。三人同时闷哼一声,弓着身子倒退几步,个个脸色煞白如纸。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非常短,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散开!”高强冷冷一声,再次欺身而上,与表弟缠斗在一起。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周围文东会的兄弟再也不敢靠前,给鏖战的二人留下了一个半斤在两三米的圆形空间。
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双方的优劣这才逐渐显现出来。表弟实在是太胖了,别说做哪些高难度的动作,就是让他站着不动这么久,对他也是个极大的考验。越打,表弟的喘气声越重,越打,他甩下的汗就越多。
他料定自己不能取胜,便无奈地往后飞身退去。
他想退出,拉开与高强的距离,可后者哪里肯让。虽然高强的体力也有很大的消耗,但相对于敌人来说,那可要好太多了。只见他清啸一声,动作变得更快,左手刀翻转如飞,逼得表弟只有招架之攻,却无还手之力。
又过了十余合,表弟抵挡不住,一不小心,被高强一刀刺中了大腿。锋利的刀锋从大腿这侧穿进去,又从那边突出来。
“哎呀--”
表弟又惊又痛,怪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
他向外飞的速度快,高强前冲的速度也不慢。高强手腕一转,将开山刀斜着从表弟的另一侧切了出来。只见表弟哪条受伤的右腿,顿时血流如注,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整条腿。
咣当!表弟硕大的身子应声重重摔在半截砖头上。
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一摔,却重重撞击了表弟的脊柱。脊柱是人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也是人最重要的部分之一。这一撞,当场把表弟的脊柱摔倒,成了半身不遂。表弟后身子跌落在地后,只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哇哇连吐两口血,神志也开始模糊起来。他想挣扎着站起来,下半身却怎么也不受控制,急得他眼泪都掉了下来。
高强也来到了他的近前,手中的开山刀往他的脑袋上一架,简洁道:“认输吧。”
“死-----也不认输!”表弟咬着牙,慢慢探手入怀。
看到他做这个动作,周围几名文东会的兄弟吓了一跳:“强哥,小心他有枪。”还没等高强说话,这几人便一拥而上,对着表弟就是一顿乱刀。片刻之后,表弟被砍得都没有人形了。直到危险消除,大家才停手。高强用刀挑开表弟的衣襟,露出一条带血的小叶紫檀手串。原来他不是要拿枪,而是要拿这东西。
高强有些惋惜,对左右兄弟道:“这人也算条汉子,好好埋了他。”“好。”那几名下手的兄弟见高强没有埋怨他们的意思,这才敢壮着胆子回应。
“彪哥死了,彪哥被高强给杀了!”
几名幽灵猛虎帮的打手吓得惊魂丧魄,扯着嗓子在战场上大喊,免费给文东会充当起了喇叭,这倒是省了三眼和高强不少事。很快,表弟死亡的消息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只听战场上哀嚎一片。
表弟的身亡,让士气本来就低沉的幽灵猛虎帮大众更是如咀黄连。因为群龙无首,强敌环饲,数百幽灵猛虎帮的精锐只能各自为战,根本就组织不了什么有效的反击。刚开始,只是一点被击溃,后来战场是全面开花。随处可见几名文东会的兄弟,追着一群猛虎帮的打手乱跑,直把对方追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
经过连续不断的厮杀,能站起来的幽灵猛虎帮成员还不到一半。虽然表弟生前曾严令禁止不能给李孝强打求援电话,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个先前怂恿表弟出战的鹰钩鼻青年在周围人的苦苦哀求下,终于拨通了李孝强身边保镖的电话。
此刻,李孝强正在“元丰罐头厂”内,与手下干部准备今天晚上的战斗。就在他们激烈讨论的时候,鹰钩鼻青年的电话进来了。
“喂,你是谁?”保镖听着电话那边杀声震天,奇怪问道。电话那头,鹰钩鼻青年十万火急道:“快,快让金衣护法接电话,我们中了文东会的埋伏,兄弟们死伤大半,连彪哥也战死了。”
“彪哥?”保镖讶然:“彪哥不是带着人出去操练去了吗,怎么会中了文东会的埋伏?”
鹰钩鼻青年气喘如牛,不耐烦道:“没时间说那么多了,赶紧让金衣使者听电话,快,快!”
感觉气氛确实有点不对,保镖不敢怠慢,说了声“稍等”后,赶紧拿着电话,朝临时会议室跑去。他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入。
李孝强正说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乱了谈话,很是不高兴。他皱了皱眉,语气不擅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不好了,出大事了。”保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出了什么大事,不停地点着手机下方的话筒:“大哥,你自己听吧。”
李孝强狐疑一阵,结果了电话:“喂,我是李孝强,你是谁?”听到李孝强的声音,鹰钩鼻青年像是见到了救星。他着急忙慌道:“我是彪哥的助手游因,我们中了文东会的埋伏,金衣使者快来救我们.....”
“什么?你在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孝强把手机的扩音器打开,好让现场的干部都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游因咽了口口水,忙不迭地重复道:“是这样的,我们彪哥得到了情报,说发现了一伙儿人的行踪,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看看。没想到,中了三眼和高强的奸计。现在我们被文东会一两千人重重围困,彪哥已经战死了,兄弟们死伤大半,快要全部阵亡了......”说到最后,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这不是做戏,而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虽然只听游因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李孝强已经能猜出个大概。肯定是表弟信了那个杀手的话,背着自己抢功去了。还说什么操练,真是叫人肺都要气炸了。
李孝强将手机重重扔在桌子上,愤愤道:“死得好,死得好。这样的蠢货留在我手底下,简直是对我的亵渎。他不是有能耐吗,***去立功啊,去杀三眼啊,噢,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我告诉你,你们爱死爱活,跟我没半点关系,随你们怎么着。。。。。”
李孝强这边开的是扬声器,而鹰钩鼻游因那边没有。如果混战的那些幽灵猛虎帮弟子知道老大是这个态度,非得哭瞎眼睛不可。
鹰钩鼻游因听完这话,心里也是一沉。他哭开了声,苦苦劝道:“大哥,你说得是没错,包括彪哥在内,我们这些干部都该死。可手下的这么多弟兄都是无辜的啊,他们不应该死啊。现在文东会几乎是全体出动,如果大哥带着大部队过来,肯定可以扭转败势,甚至活捉三眼和高强也不一定啊......”
哼,活捉三眼和高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李孝强气呼呼道:“想活捉三眼和高强,别做梦了,要是不把自己搭进去,我就烧高香了。”
电话那头,鹰钩鼻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索性打开扬声器,仰天长吼道:“李大哥,你就救救这些兄弟吧。”
听着电话那头的阵阵惨叫声,李孝强的心情一下子由气转悲。他没有说话,但胖胖的脸上不停地在抽搐着。这下,在场的其他干部受不了了。他们纷纷劝道:“大哥,下命令吧,那些兄弟可都是我们的精锐啊,要是他们被文东会吃掉了,我们是唇亡齿寒啊。”
“张彪帝是死有余辜,可那些兄弟没错啊。看在骷髅王和那几百号兄弟的份上,救救他们吧。”
“金衣使者,救救他们吧。”
“......”
在场的干部纷纷出言相劝,一开始有人带头,不一会儿功夫大家全都跪到了地上。
李孝强眼里噙着泪花,他抿抿嘴,拿起桌上的手机,对鹰钩鼻游因道:“你让兄弟们在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到,你们的位置在哪儿?”
游因喜极而泣,忙说道:“这里有一片坟地,还有一个砖窑厂。您找个当地人带路,应该能找到。”
“好,你告诉兄弟们,我们十分钟之内就会出发。你们一定要坚持到底,活着等我们回来。”
游因全身哆哆嗦嗦回答:“一定.....一定。”
挂断了电话,跪下的那些干部纷纷起身:“大哥,我们这就去准备人马。”“都给我回来,谁都不准去。”李孝强一改刚才的态度,重声说道。大家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集体“啊”了一声。
李孝强坐回椅子上,重复道:“怎么,都不明白?”
众干部齐齐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李孝强解释道:“从今晚发生的事情中不难看出,这个三眼和高强的聪明程度,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以前我只认为只有谢文东一个人难对付,没想到连他的手下都这么精明狡诈。你们以为,他们会想不到我们回去救援?你们还记不得记的,那个杀手说了什么?”
干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李孝强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人拱手据礼道:“属下愚钝,还请金衣护法明示!”
李孝强带着灰色的心情,抽出一根雪茄点燃,以消除此刻的紧张。等他重重呼出一口烟后,才开口:“那个杀手说,此次行动,是由文东会和草原狼联手参与的。现在文东会出动了,那草原狼在哪儿?”
“没准,草原狼也参加了对表弟的战斗呢?”
李孝强摇摇头:“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现在我们处于被动,凡是都要往坏处想。如果草原狼没有参加行动,而是埋伏在某个险要位置,就等着围点打援。到时候,我们损失的就不会是五百人,而是全部的两千人。”
嘶~~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正如强哥所说,那自己这批援军就是送羊入虎口。
“那刚才大哥为什么要答应游因,说我们马上赶到!这不是,这不是.....”
“骗人对吧!”李孝强苦笑一阵,说出了那名干部不敢说的话。干部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李孝强歇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去不了,那他们牺牲也要牺牲的有价值。我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想他们多消耗点文东会的战斗力罢了......
静!死一样的寂静。大家谁都没有说话,连呼吸声也尽量控制在最小声音,现场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终于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样对那些兄弟来说,未免太残酷无情了。”
李孝强重重一拍桌子,嚷声说道:“那又能怎么样,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这么办,难道你想送更多人去死吗?”
“扑通!”那位说话的干部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埋着头回应道:“属下不敢,还请大哥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