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打将军见谢文东过来了,让人在他的近旁加了一个位置,招呼后者来到自己身边,至于谢文东的随行人员则站到一边:“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谢文东谢先生——当今的黑道第一人。谢先生证明了什么叫做‘后生可畏’,年纪轻轻就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真是百年甚至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
听完阿打将军这么介绍,那些怀疑谢文东是不是替身的人,总算可以抛掉这些怀疑。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道:“别人可能说谎,但是阿打将军德高望重,不至于说谎吧。这人应该确信谢文东无疑。”
现场先是沉寂了片刻,随后立马热闹起来。那些还没来的及单独接触谢文东的老大,立马像着了魔一样,主动凑过去跟谢文东寒暄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么熟悉的老朋友呢。
谢文东也不端架子,与这些老大一一答过。并将他们递过来的名片一一手下,交给金眼保管。
和谢文东接触以后,这些老大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谢文东很随和,没有架子,很好相处,跟他说话很开心。而且这个人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不管哪个地区的老大,他都能说出当地一二件美食和人文地貌,让人不由地生出一种想与之畅聊三天三夜的冲动。
谢文东也不想喧宾夺主,让阿打下不来台。等感觉差不多了,谢文东便摆摆手,笑容灿烂道:“好了好了,今天大家是干正经事的,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不正经的人身上。”
“哈哈。”众人哈哈一乐,场面气氛又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便是以阿打将军主导的毒枭峰会。这场峰会争论得很激烈,为了多拿一些货,他们可谓是唇枪舌剑,差点都快打起来了。跟他们利益休戚相关的事情,他们当然得争取。不过谢文东倒是听得兴趣缺缺,因为别人不管怎么争,都不敢打他那八成的主意。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开会争论,峰会总算圆满结束了。再看谢文东,谢文东差点都要睡着了。
就在大家准备散场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轰”得一阵爆炸声。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让他们这件会议室都激烈地颤抖起来,好像发了地震一下。
谢文东猛然惊醒,大声喊道:“哪里爆炸,哪里爆炸?”
众老大还以为是掸邦的敌人或者政府军打过来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身边的保镖立马围住各自的老大,拿出武器保护他们的安全。
一名留着长须,长须上还梳着两个辫子,跟电影中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一样的男人腾地一下站了出来,以一种很不爽的口气道:“将军,外面出了什么事?你说过会保证我们安全的。”
“我当然说过!”阿打将军脸色平静,一点不为外面的爆炸所惊扰:“金三角绝对有能力保护各位的安全,请大家放心。黄团长,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黄文聪铿锵敬了个军礼,风风火火而去。他去的快,来的也快,因为跑得太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
“黄团长,怎么样?”谢文东忍不住问道。
黄文聪汗如雨下,随手抓起桌上的矿泉水水喝了大半瓶,等气喘匀了一些后,这才断断续续道:“是谢先生,是谢先生住的客房爆炸了,看样子是被人偷偷地安了定时炸弹,要是谢先生没被将军叫到这里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说什么?”谢文东情绪激动地抓住黄文聪的肩膀:“你是说有人要杀我,可是为什么,难不成我的仇家找到了这里?”
“我们住的房子,是由金三角的卫兵严密保护的。要是有人潜进去安炸弹,你们的人脱不了干系。不管怎么样,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人如其名的火焰脾气也冲,一听黄文聪这么说,立马就失控了,上前指着阿打和黄文聪的鼻子臭骂一番。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说话,给我退下!”谢文东脸色铁青,扭过头厉声对火焰叱责道。
火焰:“东哥,他….”
谢文东语气比刚才还要严厉:“我说让你退下,你没听到么?”“是。”火焰悻悻退了下去。
事到如今,谢文东依然保持着淡定,歉意道:“将军、黄团长,手下人不懂事,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阿打本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听谢文东说完这话,也没有多加怪罪。他摆摆手,示意无事,关心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黄文聪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万幸啊,除了房子被毁掉以外,外面的人顶多受了些轻伤。想必,放炸弹的人只想要谢先生的命,不想伤及无辜。”
“谢先生,以你看有可能是谁干的?”阿打将军问道。
谢文东苦笑一声:“有可能是我的仇家寻上门来了吧,也算是我命大,这样的暗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阿打摇摇头:“金三角地理位置特殊,外面的陌生人想进来这里而不被发现,显然不太可能。从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内部人干的。”
嗬!老家伙年纪大了,还算挺聪明的嘛。谢文东窃喜一阵,面上却转作什么也不知道:“那老将军有何高见?”
阿打想了想:“有可能是刘长仁的心腹没有清理干净,他们肯定认为刘长仁是因为你而死的,这才想这个办法想除掉你。”
“不太可能吧,刘长仁的心腹应该都解决干净了。将军,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的敌人跟着在场的某位大哥,悄悄混进来制造的这场爆炸案的。”说完,还特意扫了一下在场的众位大哥。
这个帽子,大家可带不起。大哥们赶紧把自己和这件事撇干净:“不可能是我带进来的,我们进来的时候,都经过好几重细致的盘查的,除非它是只蚂蚁,要不然不可能不被我们发现。”
“是啊,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自携带外人进入金三角。将军如果不信,可以让把我们的随行人员都集中起来,一一盘问。”
“。。。。。”
听着众位大哥的辩白,阿打将军压了压手:“大家放心,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这件事,肯定跟你们没关系。如果是外人干得,他就没有必要估计那些守卫的死活,只把房屋毁了,而外面的人基本没事。这样吧,大家先去休息,我自然有主意。”
他说是这么说,可大家谁敢动。万一被牵连,自己的这条命可就折在这里了,还是抱团在一起更加安全。
阿打将军也没有勉强他们,亲自指派手下,一定严查这件事。
谢文东也委派暗天眼的兄弟,彻查这件事。
可是调查来调查去,两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因为那场爆炸,大家都心惊胆战的,中午也没胃口吃多少东西。
在掸邦会议室内,众人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下午,肚子那点东西早就被消化的干干净净,不少大哥的肚子里都打起了鼓。
黄文聪注意到了这些,便请示将军,是否可以让厨房重新准备一些吃食。阿打没有拒绝,严令黄文聪监督食物的整个烹饪过程,不能让敌人又任何可乘之机。敌人既然失败了一次,很有可能进行第二次的刺杀。要是谢文东在自家地盘出事,整个金三角都难辞其咎。
不少大哥开始在心里盘算,杀手要杀的是谢文东,自己何必跟着遭罪,何必跟着担惊受怕。反正峰会已经结束,他们便鼓起勇气,向阿打将军告辞。本来,阿打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可是他在权衡利弊后,还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他有以下几点理由。
首先:还不能确定敌人的目的到底是不是谢文东。如果杀谢文东只是第一步,暗杀其他大哥,把金三角拽入四面为敌的处境中,才是敌人真正的目的。那么,这些大哥离开,非但不安全,还极其危险。
其次:就算杀谢文东是最终的目的,谁能保证杀手不是在场大哥中的其中一位。这些大哥也不是没有动机,如果把谢文东给杀了,他们或许可以从金三角争取到更多的份额,为了利益干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要是把凶手放跑了,让金三角怎么给谢文东交代。
再次:如果这件事不解决,这些大哥把今天发生的事传了出去,丢得是他阿打和金三角的脸面。既然现在整个营地已经封锁了,找出凶手只是早晚的事。
基于以上三点,阿打不放人倒也情有可原。
他有他的理由,但是那些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老大不愿意了。我来这儿是求财的,不是送命的,要是无辜被卷入是非当中,出了事,那可多冤枉。他们当场表示抗议:“不行,我们一定要离开,一分钟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阿打一脸阴鹜道;“这件事关系到金三角的安危和面子,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他一发火,四周荷枪实弹的士兵便都涌上来了。看这架势,这是要强来啊。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只能任凭主人如何安排了。当然,大家免不了是一肚子的气。老将军唱完了白脸,有人肯定要出来红脸。
这个唱红脸的人,便是老鬼。老鬼相当于金三角的“外交部长”“新闻发言人”,他一方面给大家道歉,一方面承诺金三角有能力保护大家的安全。等这件事完结以后,他一定亲自送大家安全离开。在金三角呆的这几日,就当是休假吧。
不得不承认,老鬼这家伙是个天生演说家的料。在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众人肺腑中的怨气消了大半,许多人甚至开始转而骂那群麻烦的制造者,认为他们才是最该死的人。
以前谢文东倒是知道老鬼的嘴皮子挺厉害,但没想到他这么牛逼,三言两语便将大家的怨气极大地化解掉。今天的老鬼,简直让谢文东刮目相看。谢文东一直在想,阿打死后到底捧谁为新的金三角领导人更为合适,现在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眼前不正是站着一位吗?
虽然在金三角,比老鬼有权有势有名望的人大有人在,怎么轮也不会轮到他当领导人,不过有自己的帮助,这些恐怕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问题的关键,便是如何让阿打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家伙提前去见阎王,而且这还不能让别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谢文东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现在期盼不要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时间不长,黄文聪领着几十号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每个士兵的手上,都搬着一个特大号的铁盆,有点像军队里大锅饭的感觉。
每个铁盆里,都装满了让人垂涎欲滴的饭菜。这些饭菜的气味一个劲地往大家的鼻子里钻,差点把大家的馋虫都给勾出来。
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便是饿。
饿极了的人,就算闻到最普通的大白米饭,都能感觉出来香味。
还没等阿打将军说开饭,已经有不少人在咽口水了。
“等一下,大家先别吃!”谢文东突然打断道。
黄文聪好奇地闻到:“东哥,怎么了?”
谢文东:“饭菜不能吃。”
黄文聪惊讶道:“为什么饭菜不能吃,全程都是我监督的,没人下毒,也没人敢在里面添什么东西。”
谢文东:“你误会我意思了,我不是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