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清司慢慢从车里钻了出来,从手下的手里接过一把倭刀,朗声道:“谢兄弟,你不会不敢跟我打吧?”
“呵呵,高山兄既然有这么好的兴致,我当然也乐意奉陪。”谢文东扭过头来,对熊章庆道:“阿庆,借你的苗刀一用。”
“东哥…..”
熊章庆一张口,谢文东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宽慰道:“放心,我有分寸。”
见他执意如此,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熊章庆一边将苗刀递与谢文东,一边关心道:“东哥,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文东接过苗刀,上前几步。
高山清司也上前来,二人在距离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该是了断的时候了。”高山清司甩了甩手中的倭刀,幽幽道。谢文东掂了掂手中的苗刀,感觉还挺趁手,接话道:“今天我就陪高山兄尽兴地打一场。”
“开始了。”高山清司右脚往后一捻,以猛虎出笼之势狠狠冲向谢文东。待到还有半米的距离时,手中的倭刀狠狠劈了下来。
谢文东以前跟高山清司打过,知道其身手其实并不弱,甚至可以说很强。对阵此人,谢文东可不敢有半点轻敌。
就拿这一刀来说,出刀又快又恨,刀锋破空声都震得谢文东耳膜生疼。谢文东不敢抵其锋芒,抽身闪躲。
“呼!”高山清司一刀砍在谢文东脚下的水泥地上,窜起的灰尘和火星迸得老高。一刀不中,高山清司手腕一抖,倭刀再次朝谢文东的腹部切去。谢文东的身上虽然穿了防弹衣,但还是下意识地抽身避让。
高山清司本来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谢文东的反应居然比自己还要快。
在高山清司惊讶不已的时候,谢文东手中的苗刀往前一递,锋利的苗刀刀尖刺向前者的胸膛。
“来得好!”高山清司大喝一声,甚至迅速向后一扬,刀尖贴着他的鼻尖,堪堪滑过。未等到谢文东收刀,高山清司勾起脚下一块从先前两辆汽车上掉下的零件,狠狠朝谢文东的脸庞掷去。
谢文东虽不是靠脸吃饭的人,但要是这张脸被砸成柿饼,也肯定足够让他糟心的。
谢文东哪敢怠慢,先是在用手撑着地翻了一个跟头,然后小腿绷紧,狠狠踢出一脚。
“当啷啷~~~~”那块铁片受到谢文东强大的腿力,立马改变方向,抛到高山清司的脑后,一连在柏油马路上滑出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谢文东的身手精进如此之多,已经不能和当年极乐岛的谢文东同日而语了。
这是自然,这些年谢文东一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许多重要的战役依旧是亲自上阵。他的悟性又好,总能从不同的对手身上,学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当然,高山清司的功夫也比当年要长进不少。
二人实乃针尖对麦芒,纠缠得不可开交。转瞬之间,双方就恶战了十余个会合。
别看二人表面镇静,其实心里都急得很。
谢文东不知道高山清司到底留了什么后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在跟高山清司打得时候,也在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密切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高山清司心里也急,虽然事先已经预料到了这一仗。但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被谢文东给杀了,那什么计划什么准备都泡汤了。
高手交战,最忌一心二用。谢文东心里正琢磨着,眼前的高山清司骤然大吼一声,一刀直向他肋下刺来。
也不知道是高山的这一招太快,要是他在打别的主意,一时间居然忘了躲避。
扑哧!高山清司的倭刀狠狠地刺在谢文东的肚皮上,意识到后者身上穿着防弹衣后,又甩手一刀,在谢文东的胳膊上留下一个大口子。
嘶~~谢文东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双脚腾空而起,两只大脚狠狠盖在高山清司的胸腔和肚子上。
“哎呀!”高山清司还没来得急高兴,整个人已经惨叫一声,仰面跌倒,坐在地上,脸色骤然胀红成猪肝色。得亏是谢文东出招仓促,要不然高山清司胸前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了。
看到双方的老大都受了伤,二人的随身保镖们都忍不住叫出声来;“东哥小心(组长小心)!”
谢文东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向前突进,同时手中的苗刀狠狠滑向高山清司的大腿。
高山清司看得清楚,心里一颤,他顾不得狼狈,就势往地上一滚,手脚并用地躲开谢文东苗刀的进攻。
他一连在地上滚出三四米,趁谢文东不备,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见着高山清司背向自己,谢文东深吸口气,挺直腰身,默不作声地向高山清司的后背劈去。
听到背后恶风不商,高山清司急忙扭过身体,横刀招架。。。。。
二人打打停停,足足交手十五分钟。越是高强度的打斗,对体力消耗也就越大。二人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蓬头垢面,说不出的狼狈。
高山清司这边,鼻子被谢文东打歪了,眼睛封了一只,肋骨断了两根,身上有五六道刀口,尤其是后背上这一条,足有半尺长,鲜红的皮肉外翻,鲜血潺潺而出,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谢文东这边,腮帮子被打了一拳,肿的老高,两条胳膊还有几道伤,左手食指也骨折了。
二人弯着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把兵器插在地上以作支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谢兄弟,你我二人终究是分不出胜负。那日在极乐岛是,现在也是。”高山清司深吸了几口空气,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谢文东慢慢挺直腰身,眯眼冷笑一声:“高山兄,你我今天只有一个赢家。”他习惯性地挥了挥手中的苗刀,又从左手的手腕处弹出一直未出的金刀。
苗刀、金刀分别反射出一白一金两道光芒,看到谢文东的金刀,高山清司的嘴角莫名地抽搐了一下,心中略过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话语刚落,谢文东眯缝的双眼突然睁开,万道光芒从那双黑眸中迸射出来。伴随着弯刀光芒射向高山清司的,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苗刀。
高山清司万万没想到谢文东会把自己手中的用刀飞了过来,吓得赶紧抬刀格挡。
谢文东已经是强弩之末,这记飞刀的杀伤力只是一般。高山清司没费多大力气,便把那柄苗刀挑开。可这样一来,他的空门却也因为此而大开。
谢文东牙关一咬,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撞向高山清司,速度快得像一列疾驰的火车。
“砰!”谢文东和高山清司两人的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高山清司本就下盘不稳,踉跄虚浮,哪能经得住谢文东这洪荒野兽般的一撞。。
只听高山清司嘴里发出一阵“哎呦”的痛苦之声,然后身体倒飞出去好几米,最后狠狠地撞在一辆汽车的车门上。高山清司精壮的肉疙瘩撞在汽车车门上,把车窗上的钢化玻璃都撞的粉碎,手中的倭刀都不知甩到了什么地方,由此可见力道之大。
下一秒,谢文东已经大踏步地上前。只见他右手一顶高山清司的额头,把他的脑袋摁在车篷上,左手的金刀倏地架在了后者的喉头上,一字一顿道:“你输了!”
那一刹那,时间好像都静止了。谢文东的兄弟和高山清司的手下,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嘴巴大张着,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风也停了,云也不动了,众人甚至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了。
“我输了,杀了我吧!”高山清司慢慢阖上眼帘,轻轻吐出这七个字。
也就是这七个字,如晴天霹雳,将大家拉回了现实。
先是五行、禇博等兄弟齐齐山呼:“东哥万岁,东哥万岁!!”然后是高山清司的保镖使劲摇头,瞠目自言:“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快把我们组长给我放开。”(中)一名保镖须发乱舞,三两步走到谢文东的面前,拿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谢文东轻轻吐了口气,好像脑袋后面还长着一双眼睛,幽幽道:“我最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数一二三,再不给我拿开,我要你看到你的脑浆。”
“我也数一二三,快把我们组长放开。”(中)保镖跟了高山清司许多年了,自然是情深意重。见老大受制于人,他已完全丧失了理智,活脱脱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一。”
“二。”
“三。”
下一秒,一颗子弹便从谢文东的身后飞来,直接打进了那名保镖的后脑勺里。保镖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地摔到在地上。
这颗子弹是由金眼的枪中射出的,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有精准度,都让人叹为观止。高山清司这边的保镖先愣了一下神,很快反应过来,马上抬起了手枪,对准谢文东和五行众人。五行兄弟反应迅速,立马呈扇形将谢文东团团围住。
高山清司身边也不是没有枪法出众之辈,但跟金眼比起来,还稍稍有些差距。更别说谢文东身边,还有两个枪法还要高的狠角色。一位号称“鬼手”的李松达,一位是号称“杀手之王”的禇博。
有这二位在,即便现在就爆发枪战,谢文东也能占据上风。纵然两败俱伤,但这二人还是有足够信心让谢文东安全无虞。而对于高山清司这边来说,枪战一开,谢文东死不死倒未可知,反正高山清司是死定了。正是因为组长被人控制着,他们才投鼠忌器,眼看着己方的一位兄弟被干掉,也不敢贸然行动。
“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请谢先生答应。”
“什么要求,高山兄但说无妨。”
“放我的兄弟们离开。”
“我对他们不敢兴趣,他们随时可以走,我绝不阻拦。而且,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交给胡子锋,让他处理。高山兄的这条命可是值五亿美金,可以抵得上二十个本拉登了。”
“呵呵,谢先生倒是挺重信誉的。都愣着干嘛,还不回去。”(中、日)
“组长,我们不能走,要死一起死。”(日)
“混蛋,一群蠢货,你们在这里,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回去吧,好好赡养老人,找个好女人,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日)
“组长…..”(日)保镖们眼睛红红的,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如果你们要不走,我就用谢先生的刀自尽在你们面前,快走,这是命令。”高山清司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可能真是怕高山清司自尽,也可能是人到紧要关头会本能地畏惧死亡。在犹豫了好久后,他们才抹着鼻涕和眼泪,朝高山清司重重一揖身:“组长您保重,我们走了。”(日)
几名保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最后终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眼看着他们离开,谢文东这边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一摸后背,里里外外好几层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们表面上看上去轻松,但一个个心里都非常紧张。如果刚才的枪战爆发,谢文东这边也许会倒下好几个。谁能想到,对方居然离开的这么干脆。
看到高山清司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谢文东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明明觉得高山清司可能留有后手,可直到最后一刻,他的后手也没有显现出来。连谢文东都有些怀疑自己,难不成是自己想的太多,高看了高山清司?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血天使若众姬广庆率领三百精锐率先赶到了。
“谢先生,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哎,这是高山清司吗,被谢先生抓到了,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我这就给组长打电话。”
“先别着急打电话了,先把人送到山口组总部去吧。此地不安全,不易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