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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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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剑兰沮丧地走在大街上,想着刚才见小青的事,一边走一边把手中的荔枝一颗颗摘下来,赌气地瞎扔着,路人见到他这副样子,议论纷纷,薄剑兰听到他们的议论,不理不睬。继续走着。

突然,几个人拦住了薄剑兰的去路,薄剑兰抬头一看,是杨八爷手下阿生和几个同伙大年、水根等。这杨八爷是景德镇北帮会馆的头,可称得上是景德镇上的一大恶霸,经常干一些欺压百姓的事,景德镇上的人对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自从那次薄剑兰从他们手中救了一位老妇人,就与他们结下了仇。看来今天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只见几个人将薄剑兰围住,阿生冲着薄剑兰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这不是薄剑兰薄大少爷吗,今天怎么落单啦?这是奔哪去啊?是不是刚被老板娘从三春茶楼赶出来,没地方去了,来,我们哥儿几个陪你玩玩。”

薄剑兰冷静地看着他们说道:“你想干什么?好狗不挡道,滚!”

阿生看了剑兰一眼,大笑起来:“滚?大年,水根,这小子叫我滚,哈哈。”

大年,水根跟着也放肆轻蔑地笑起来,好象薄剑兰说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薄剑兰心想,这帮恶人,看来我不教训他们一下是不行了,他趁阿生笑时不注意自己,猛地出拳打在他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大年,水根赶紧跑向前去,将阿生扶起来,阿生捂着被打出血的嘴唇,指着薄剑兰,气急败坏地说:“兄弟们,给我打,给我打到他满地找牙。”

大年,水根等向薄剑兰扑过来,薄剑兰拔出剑挥舞起来,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薄剑兰就受了伤。对方继续狠命出手,薄剑兰咬牙苦撑,路人将他们围成一个大圈子,可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一个人从人群中跃出,挡在薄剑兰面前。人群中有人惊呼:任凭风!阿生,大年等人退开几步,瞪着任凭风。

阿生走上前去,打量了任凭风一番,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任凭风笑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孩子,乃鼠辈所为,我对鼠辈一向没有兴趣。”

围观众人听到任凭风这么一说都笑起来。

阿生恼羞成怒,大叫:“我劝你先打听打听清楚,我们是北帮杨八爷手下。跟我们北帮作对,你吃不了得兜着走。”

任凭风哼了一声:“我不管你什么羊八爷,猪九爷,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们想当街行凶,我任凭风就不允许!”

阿生见任凭风是非管不行了,他手一挥,大年等向任凭风围了过来。任凭风好整以暇,等几个人近了身,他随意使了两招,就把他们纷纷打倒在地。阿生见势不好,拔出腰间佩刀,任凭风一把将刀夺过,一掌将他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围观众人轰然叫好。

大年看自己这么多人都不是任凭风的对手,狼狈地把阿生扶起来。色厉内荏地对任凭风说:“任凭风,你等着,我们北帮跟你没完。”

任凭风微笑着向前迈出一步,大年等人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任凭风回头看看薄剑兰,关切地问:“怎么样,我看看,你伤得不重吧?”说完,拉起薄剑兰的胳膊察看,只见他胳膊上有一大块於青。

任凭风对他说:“我住的客栈离这儿不远,我带着上好的外伤膏药,给你涂一点你会好得快些,来吧。”

于是剑兰跟着任凭风来到了客栈,任凭风一边给薄剑兰的胳膊上擦着药膏,一边给他正着筋骨。

薄剑兰感激地看着任凭风,说道:“任先生,这些日子我总听家里人提起你,没想到,第一次和你正式见面,竟然会是这么一种情景。”

任凭风笑了笑:“我也早听说你薄剑兰薄少侠的名头了。”

薄剑兰羞赫地说:“我算什么侠客,要真是大侠就不会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了。象你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统统打趴下的,那才是真正的大侠”。

任凭风说:“哦,那你以后遇上他们可要当心了,这些流氓不会善罢干休。”

薄剑兰听到任凭风怎么一说,一阵感激,忽然翻身在任凭风面前跪倒。任凭风大惊,赶紧把他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薄剑兰不肯起身,低头说道:“任先生,请你收我为徒。剑兰痴迷学武,但一直苦于没有明师指点,今日见到任先生身手,剑兰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愿拜任先生为师,了却心愿,请任先生务必答应剑兰。”

任凭风犹豫了一下说:“你……先起来再说吧。”

见薄剑兰倔强地不肯起来。任凭风叹了一口气,说:“我不能收你。”

薄剑兰一惊,不解地问:“为什么?”

任凭风想了想,说:“因为……我当年在师父面前立过誓,五十岁以前不收徒弟。你要想正式当我徒弟,还得再等十年,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吧?难道非要我破坏在师父面前立下的誓言吗?”看见薄剑兰无奈地站起身。任凭风笑笑又说:“看你那丧气的样子,好吧,我可以指点你几招,但要谨记,练武的目的是强体健身,不可用来好勇斗狠。此外,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要对别人说是我任凭风的徒弟。”

薄剑兰高兴地一下跳起来:“谢谢任先生!任先生的话,剑兰牢记在心。”说完他拉起任凭风的胳膊就往自己家拽。

任凭风和薄剑兰走进薄家院子,夏鱼儿迎上来,她刚才听说剑兰和人打架受伤了,吓得心神不宁,看见任凭风带剑兰回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一眼看见儿子的嘴角被打破了。夏鱼儿心疼地拉着儿子,抚摸着他的嘴角,这又发现薄剑兰的胳膊上一大块伤,夏鱼儿眼泪止不住就要往下掉,对剑兰说:“兰儿,你伤得这么重,快回屋躺着去。”

薄剑兰毫不在意地说:“妈,我没事,一点小小的皮外伤,任先生已经给我上了药了,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夏鱼儿感激地看着任凭风:任先生,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真不晓得兰儿会出什么大事。说完,他转头对剑兰说:“你这些天就好好在家呆着吧,北帮的人一向横行霸道,杨八爷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先躲躲风头再说。”

薄剑兰说道:“妈,你放心,任先生已经答应教我功夫了,以后他们人再多我也不怕。”说完还兴奋地挥了下拳头:“等我练好了功夫,哼,别让我看见他们。走,任先生,上后院去,我们这就开始练。”他不由分说地拉上任凭风走了,看得夏鱼儿直摇头。

春儿一直跟在夏鱼儿身后,见此情景说:嘿,这下家里更热闹了,任先生也能经常来咱们家了。夏鱼儿听到这句,忽然偷偷笑了一下,是啊,自从凭风来了后,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家里也热闹多了。想到这里,她偷偷地吩咐下人在后院收拾一个房间给任凭风,一来是为了感谢任凭风对自己的帮助,二来也是希望这样可以经常见到任凭风。想到这里,夏鱼儿不禁为自己的私心有些脸红。

临走的时候,夏鱼儿带着任凭风看了为他准备的房间,任凭风先是有些犹豫,但是想到那天晚上在薄家碰到的蒙面黑衣人,觉得他的目的也是青花日月盅,可能对薄家不利,任凭风就欣然接受了,因为这样出入薄家就更加方便了,也可以尽量在薄家守一守,量那人还不敢放肆。

就这样任凭风成了薄家的常客,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薄家一趟,不时教教薄剑兰习武,有时也会帮着小桃练习走路。薄家上下都对任凭风的到来感到很高兴,特别是薄小文,自从任凭风成了她家的常客后,小文就不时地找事情去骚扰任凭风,不是教她干这个就是帮她干那个,有时任凭风也被小文搞得无可奈何。

任凭风的所有举动,何家墨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任凭风的动作很快啊,已经登堂入室了,看来自己不抓紧是不行了。他不停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子,想着办法,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脸一笑对下人全福说:“全福,给我准备一份给女人用的礼品,我要找一个人帮忙,我倒要看看,我和任凭风到底谁能抱得美人归。”

拿到全福准备的礼物后,何家墨赶忙联系夏鱼儿的弟妹美娟,美娟听说何会长要请自己吃饭,也立刻明白了几分,欣然接受了。

在一家饭馆的包房里,何家墨正在请美娟吃饭,桌面上,酒菜摆了一大堆。

何家墨把几个盒子递给美娟说道:“这点小小的礼物,请薄二太太务必收下。”

美娟笑道:“何会长,你太客气了,其实这个忙,我早该帮的。不单是帮你,也是帮鱼儿,她一个人操持那么一大家子,我看着实在不落忍。唉,我又没本事,也只能替她干着急。”

何家墨见状赶忙吹捧道:“二太太你太谦虚了,谁不晓得你忙里忙外是一把好手,薄家要没了你,断然不会是今天这般殷实富庶的局面。”

美娟一笑,撇了他一眼,说:“你别用话甜乎我,我有几分斤两我自己还不知道?你放心吧,话我一定替你带到,但鱼儿的性格你了解,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可不会因为我替你说几句好话,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何家墨连连点头:“你能替我说话我已经感激不尽,其他不敢妄求,能不能得到鱼儿首肯,委身下嫁,就看我有没有这个福份了。古人说,精诚之至,金石为开,但愿她能体会我的一片诚心爱心。”

何家墨显得很诚恳,美娟颇有几分感动,说:“何会长如此诚心,换了谁都会感动的,再说你是有身份的人,被大嫂拒绝了一次,还能第二次提亲,就冲你这份执着,我美娟敬你一杯。”何家墨间美娟如此这般帮她,也很是高兴,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走出饭馆,何家墨立刻感到轻松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回到家中,他刚坐下准备休息片刻,就听见全福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说司马家的窑着火了。何家墨立即起身,赶往司马家。

司马弓坐在客厅里,两天时间,他显得苍老了许多。常野走进来,叫了他一声,他都没反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这几天倒霉的事都让自己给摊上了,本来订单就没有多少,这下是彻底完了。

常野只好连叫两声:“师父,师父。”

司马弓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师父,何会长来看你。”

司马弓这才没精打彩地站起来迎接,何家墨走进来,一进来,他就紧紧握住司马弓的双手。关切地说:“司马兄,唉,这实在是太不幸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司马弓苦笑,低声道:“可能是我做了坏事,老天爷要惩罚我吧。”

何家墨拍拍司马弓说:“司马兄,不必如此丧气,你要振作起来。”

司马弓对着何家墨就叫:“怎么振作?我的瓷窑烧毁了一半,里头给人烧的瓷器全完蛋了,这得陪多少钱啊,还有几个工人被烧伤了,医药费也得我出,这又是一大笔,何会长,明天我就是穷光蛋啦!”

何家墨看看司马弓说得如此凄惨:“有这么严重?司马兄,听你的口气很埋怨我啊,难道我得罪了你不成?”

司马弓答道:“你要不答应我弄虚作假,我也就不会得个假青花瓷王,我要不得假青花瓷王,也就不会遭这么大报应,你说,我不怨你怨谁?”

何家墨没想到司马弓竟然这样说自己,气愤地甩了甩手:“得得,既然如此,我本来想帮你的话也不必说出口了,告辞。”

何家墨故作气恼地转身要走,司马弓听说何家墨要帮自己连忙一把拉住他:“等等,你说什么,你想帮我,你想怎么帮我?”

何家墨看了司马弓一眼:“司马老兄,我可是诚心实意地想帮你才来的,你要不要听?”司马弓赶忙点了点头,何家墨又说道:“你现在的光景要完成订单我看是不可能,你完不成订单就要赔款,那损失就更大,不如你把司马瓷窑卖给我,我来做司马瓷,有多大风险都由我来扛着,你呢,轻轻松松得笔钱,养养老,把包袱一甩,岂不悠栽悠哉?价钱方面,一切好商量,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常野脸色一变,司马弓的脸色也变了,“把司马瓷卖给你?”

何家墨说道:“是啊,你剩下的瓷窑,原料,工人,技术,名头,统统卖给我,我全包了。”

司马弓马上反应过来:“还有技术?那不就是我司马弓祖传的制瓷秘术吗?我呸,好你个何家墨,主意居然打到我司马弓脑袋上来了,我告诉你,我再穷也不会把老祖宗传下的玩意卖给别人,自己烧不出好瓷,就想乘人之危,何家墨,你死了这条心吧!”

何家墨见司马弓不但不领情还反将自己一军,说道:“司马兄,我是想替你减轻负担,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司马弓冷笑一声,把脸一背:“我谢谢你了!常野,替我送客!”

何家墨看到司马弓如此坚决只好怏怏地走了出去。

看见何家墨远去的背景,司马弓自言自语:哼,就算我死了把它带到棺材里,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我司马家的制瓷秘术!此时一直在旁边的常野听到了这句话,不禁眉头迅速打了个结。

此时已是深夜,在薄家薄剑兰的小院里,任凭风正指点着剑兰的剑法,只见任凭风看着薄剑兰使完一套剑法,赞赏地点点头,并上前不时地指导着动作要领,薄剑兰也练得津津有味,过了好一会儿,任凭风拍拍薄剑兰说道:“嗯,剑兰,今天就练到这儿吧,你进步很快。”

薄剑兰也把剑收好,对任凭风说:“任先生,你要回去?不如你就在我家住下吧,我妈不是专门为你准备了一间厢房吗?”

任凭风想了想:“也好,那今天你就早点休息,明早我再传你一套拳法。”

薄剑兰兴奋地答应一声,一蹦一跳地跑开了。任凭风看着薄剑兰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就向厢房走去。任凭风来到住的厢房,已经有佣人打好了水等在一边。任凭风洗了把脸,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练内功。

这时,门外传来夏鱼儿的声音:“任先生。”

任凭风打开门,夏鱼儿笑盈盈地站在门外,:“凭风,可有兴趣陪我赏月?”

任凭风对着夏鱼儿一笑,答道:“乐意奉陪。”

任凭风跟着夏鱼儿在朗朗的月色下穿行,夏鱼儿不说话,任凭风也很沉默。走了一会儿,夏鱼儿来到一扇门前,信手推开门,任凭风跟着她,发现竟然已经走到了薄家的大花园里。月光如水,给满园的花草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辉,宛如仙境。

任凭风看到如此这般景色,忍不住赞道:“好美啊,简直向传说中的广寒宫。”

夏鱼儿笑道:“你太夸张了吧,不过是我家的花园而已,小小一方苗圃,广寒宫哪会如此寒酸。”

任凭风:“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花园虽然不大,但此刻却宛如天上仙境,用广寒宫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美好与否岂是单凭规模大小可以衡量的。”

夏鱼儿高兴地说:“凭风,你的话真让我高兴,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过,其实不是花园有多漂亮,是你能看到美,而很多人眼中是根本没有美存在的。”夏鱼儿凝视着任凭风:“我真开心,没邀请错人和我一起赏月。”

任凭风和夏鱼儿坐在花园的凉亭中,凉亭的小桌上摆放着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和酒,夏鱼儿给两人斟上,两人对视一笑,一饮而尽。

夏鱼儿看着任凭风,说:“凭风,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家眷,你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她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否则怎么配得上你。”

任凭风哑然失笑:“鱼儿,你太看高我了,我任凭风一介布衣,没什么与众不同。”

夏鱼儿急忙说道:“不,你不是个普通人。你是个……大侠。”说完,夏鱼儿忽然有些害羞,显出小女儿的情态:“讨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倒先反问起我来了。”

任凭风笑道:“我少小离家,在江湖上漂泊了多年,根本没有家室。”任凭风转念一想说道:“那你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问题?难道是想给我做媒不成?”

夏鱼儿摇头:“不是,老实说,我还没发现配得上你的女子呢。”

“你又夸我,鱼儿,你再这么说下去,不用喝酒我就该醉了。”任凭风夸张地抚摸额头:“我已经飘飘然也。”

夏鱼儿笑起来:“今天倒是有人来给我做媒,凭风,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任凭风眉头一皱,说:“不好。”

夏鱼儿看着任凭风:“为什么?我还没告诉你提亲的人是谁呢?”

任凭风诚恳地:“来向你提亲,必是景德镇本地的人,凭我这些天在景德镇的观察,这镇上没有人配得上你。”

夏鱼儿笑笑:“照你说来,我岂不要终身孤老,独守空房?”

任凭风戏谑道:“那倒不用,我心目中有一个人很合适你。”

“谁?”夏鱼儿疑惑地问。

“当然是你口中没有女子配得上的我了。”任凭风说着哈哈笑起来,夏鱼儿气恼地看着他。“好啊,原来你是在报复我。”她假装生气,站起身向花园外走去。任凭风追上她,一把拉住她。一阵凉风吹过,夏鱼儿不禁打了个寒战。任凭风见状,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手扶香肩,任凭风心中一阵激荡,突然将夏鱼儿拉入怀中。

夏鱼儿吓了一跳,微微挣扎,但任凭风把她抱得紧紧的,夏鱼儿也就不动了。

任凭风抱着夏鱼儿幽幽地说道:“鱼儿,不管是谁,不要答应那人的求婚好吗?”

夏鱼儿低声说道:“我已经拒绝了,而且,是第二次。”

“第二次?”

夏鱼儿抬头注视着任凭风,说道:“第一次是我在三春茶楼看见你以后,那一刻,我心中已经有了你,凭风,你不要笑我,我守寡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为任何男人动心过,可是,见到你,我的心突然就乱了。”

任凭风听完夏鱼儿一番告白,心情荡漾,忍不住低头向夏鱼儿吻去。

此时薄剑兰正寻找着任凭风,今天教的几个剑法他还不是太熟悉,想请教一下任凭风。薄剑兰经过小花园向自己院子走去,突然听到里面有响动,他走过去一看,顿时惊呆了。任凭风和自己的母亲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正在热烈拥吻!薄剑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揉揉眼睛,但眼睛告诉他,他看到的是真的。薄剑兰手一松,宝剑掉在地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任凭风和夏鱼儿听到声音,立即分开,看见呆立的薄剑兰,两人也呆了。薄剑兰突然象疯了一样,拣起掉在地上的宝剑,向任凭风冲过来,“老匹夫,放开我母亲!”

夏鱼儿拦在任凭风面前:“剑兰,你要干什么?”

薄剑兰大喊:“我要杀了他。”

夏鱼儿说道:“你疯了!快把剑放下!”

任凭风也上前解释:“剑兰,你听我说,我和你母亲是真心相爱……”

还没等任凭风说完,薄剑兰就大叫:“我不听,我母亲一向冰清玉洁,恪守妇道,若不是你勾引她,她岂会和你……老流氓,看剑。”说完薄剑兰挥剑向任凭风砍去,任凭风闪过,夏鱼儿吓得尖叫一声。有佣人听到动静,向这边赶来。

任凭风听到脚步声对剑兰说:“剑兰,这里人太多,你要是有火,尽管冲我来,不可为难你母亲,我在华阳客栈等着你便是。”

说完,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薄剑兰看着任凭风远去,顿足对夏鱼儿说:“妈,你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喜欢谁,还轮不着你管!”说完夏鱼儿也昂首走出花园。

这时江伯带着几个佣人迎上来,询问事由。

夏鱼儿没好气地回答:“没事,你们都去睡吧。”

剩下薄剑兰呆呆地站在花园里,薄剑兰突然怒吼一声,挥剑狠狠砍在身边一棵树上。

回到屋里夏鱼儿久久地坐在镜子前发呆,不能入睡,一夜下来她的眼睛熬得红红的。第二天一大早小文就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怒气冲冲地质问母亲:“妈,我有事问你。”

夏鱼儿憔悴地说:“我现在心情不好,想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小文急了:“还等明天,到明天黄花菜都凉了。我问你,你和任凭风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上下都闹翻天了,人人都说你,你和他在偷情!”

夏鱼儿也急了:“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别忘了,我是你妈妈!”

小文见母亲这样说,也顾不上什么了,开口就说:“当妈的就可以和女儿抢男人吗?任凭风是我的,我早喜欢他了,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你,你不要脸!”

夏鱼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怒斥道:“你给我滚出去!”小文正要争辩什么,一时路过的美娟听到她俩的争吵,走进来,连忙拉住小文。小文还在争辩:“我不,她不把这事和我说明白,我就不出去。”

夏鱼儿气愤地说道:“小文,你太无法无天了,别忘了这个家还是我在做主,轮不到你来张牙舞爪,美娟,把小文给我拉出去!”

美娟生拉硬拽地把小文拉出房间,夏鱼儿无力地捧住脑袋。此时她的头像炸了一样,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窗户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月明星稀,没有半个人影。隐约的,她看到地上有个石块,她走到屋外,把石块捡起来。石块上包着一块布,后面下着:明日下午,唐英庙。夏鱼儿望着夜空,喃喃道:凭风。

第二日下午任凭风早早地就来到了唐英庙,来回踱着步子,等着夏鱼儿的到来,不一会儿夏鱼儿走了进来。

俩人见面百感交集,不禁紧紧拥抱在一起,象磁石一样。

任凭风抬起夏鱼儿的下巴,心疼地说:“才两天不见,怎么你瘦了那么多。”

夏鱼儿话未开口,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任凭风心疼地替她抹去泪水,吻在她颤抖的双唇上。过了良久,两人才分开。

夏鱼儿擦拭着眼泪:“凭风,我们该怎么办?”

任凭风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夏鱼儿故作轻松:“算了,说点高兴的事吧,亏你想得出来约我到唐英庙,在老祖宗面前谈情说爱,不怕老祖宗看着怪你。”

任凭风立刻转身冲唐英塑像做了个揖:“老祖宗恕罪,不肖子孙任凭风借您老的宝地和夏鱼儿幽会,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吧。”

夏鱼儿见他那个滑稽的样子,不由破涕为笑,“上次和你在唐英庙巧遇,我绝想不到我们再在这里见面时,心情竟会截然不同。”

任凭风说道:“也许是老祖宗在保佑我吧,鱼儿,能得你垂青,我不枉此生了。”

夏鱼儿也深情地望着任凭风;“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凭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与你相爱,我无怨无悔。”说完,她也向唐英拜了三拜,“当年,我们薄家和司马家一起在唐英的带领下,烧出名震天下的“青花日月盅”,今日,他又安排你我的缘分,以后我一定要重修唐英庙,好好感谢他。“

任凭风听到夏鱼儿谈到了青花日月盅,不由一惊,似乎无意地问:“对了,说起青花日月盅,为什么你们薄家烧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烧了呢?”

夏鱼儿答道:“这是个秘密,不过说给你听也不要紧,一是因为阴阳共鸣的技艺是司马家的独到之秘,没有他家的协作,想烧也烧不出来;更重要的是“日月盅”的烧制技术里有一个大问题,为了烧成天下无双的薄胎,必须用特别的配方,而这配方里有几种原料混在一起会产生剧毒,烧制者轻则神经错乱,重则命丧黄泉,薄家先祖想了许多办法也解决不了,所以先祖留下遗训,严令后人不许再烧青花日月盅了。“夏鱼儿停顿了一下,说:“我本来也不是特别相信,但我怀疑,我家老二就是违背祖训,想偷偷烧制日月盅,以致最终发疯跳崖的,我也曾经旁敲侧击地劝过他,可惜他既不跟我说实话,也不肯听。经过这件事,我对薄家祖训就深信不疑了。”

任凭风喃喃道:“为什么竟然会这样?”

夏鱼儿看着她,疑惑地问:“凭风,你怎么对青花日月盅那么感兴趣。”

任凭风连忙掩饰:“哦,没什么,只不过随便问问。”

回到家里,夏雨儿陷入了沉思,她没想到自己和任凭风的恋情竟然受到如此大的阻力,正想着薄剑兰突然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面前。原来他听到三毛和华子说母亲和任凭风在唐英庙幽会,十分气愤,前来质问母亲。

薄剑兰跪在母亲面前,痛哭流涕:“母亲,你听兰儿一句话,和那姓任的……断了吧!”

夏鱼儿闻言流下泪来,一声不响。

薄剑兰哭道:“你不要被他花言巧语骗了,不要以为他帮过薄家,就有恩于薄家!他是个老流氓,对小文、小桃也没安好心!”

夏鱼儿听到剑兰竟然这样侮辱任凭风,突然喝道:“闭嘴,你这个畜生!我不准你往他身上泼脏水!你别忘了他救过你的命!”

薄剑兰争辩:“那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母亲,你要相信兰儿的话,再也不要和他来往,让外头的人说闲话!”

夏鱼儿一时气愤,不顾一切地说:“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告诉你,我宁愿不要你,不要这个家,也不会和他断了来往!我和任凭风,根本就不是有恩无恩的事,你压根儿就不懂!”

薄剑兰吃惊地抬起头。她不相信母亲竟然爱任凭风爱到这种地步,他对夏鱼儿大吼:“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反正我不会同意你们来往!”

夏鱼儿怒斥:“除非你有本事把他杀了!”

薄剑兰恶狠狠地说:“我会杀他的!”

夏鱼儿用手一指:“那好!任凭风就住在华阳客栈,你今晚就去杀他,我不拦你!可我有言在先,你今晚杀不了他,就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从明天起,老老实实回家来,帮我打理窑业!”

薄剑兰起身走了出去。薄剑兰刚走,江伯走进来:“太太,刚才您跟少爷说的我都听见了,任先生不会有危险吧,要不要先给他报个信?”

夏鱼儿一摆手:“不用!我对凭风有信心,凭剑兰那点三脚猫的招式,十个也伤不了凭风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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