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高灿盯着铧钺问:“钱医生,你对妮妮来真的吗?妮妮刚才说的是不是真话?我想找到正确的答案,随后决定去留。”
毛妮妮接茬道:“我又不是三岁的若寻,是个二次被人抛弃的半老徐娘,还有心思和资本开玩笑么?我已经输不起了,请你成全我,别站在这里做电灯泡啦。”
华高灿转身瞅着妮妮严肃冷漠的表情,一声不响地掉头就走。钱铧钺急忙拦住他说:“高灿,吃了饭再去看你父母,别扫了你儿子的心情,我终究是个外来客,你们总归是一家人吧!”
华高灿转忧为喜道:“这话耐听,好,我留下来了。今晚背着儿子闹花灯喽。”
“谁要你背呀?我才不要你这个爸爸哩。”从厨房过来的华若寻怒瞪着高灿说。
毛妮妮大声道:“若寻,不许这样跟你爸爸说话。父母离婚了,但他依然是你的爸爸,小孩子要学会有礼貌。”
华若寻瞅瞅高灿,瞧瞧妮妮,瞄瞄铧钺,站在三个人中间大声问:“毛妈妈,你想跟爸爸复婚的,那我就喊高灿爸爸,不复婚了就不再要这个爸爸了。你要是嫁给眼前这位陌生男人了,我也不要你这个妈妈了,就住在外婆家长大好嘞。”
毛妮妮听完儿子这句话,心里凉了半截,正想说什么,见父亲拎着一袋菜进来了,急忙说:“大家去餐厅吃饭吧!”
钱铧钺瞅着妮妮郁郁寡欢的表情,拉着高灿跨出大门来到后门树下问:“高灿,你还爱着妮妮吗?你愿意跟她复婚吗?”
高灿不假思索道:“是的,我儿子也不喜欢妮妮嫁给你,你还是及早抽身吧!我此生只认准妮妮一个女人了,请你别掺乎进来,好吗?”
钱铧钺苦笑道:“这个由不得我们,决定权在妮妮手上呀!她若是选择了我,我何乐而不为呢?”
“那也是,任她自由选择吧,我们去餐厅吃饭吧!别坏了他们的心情,饭后回家可以聊个痛快的。”高灿微笑道。
“嗯,先高高兴兴地吃顿午餐吧!”钱铧钺强装欢颜道。
午饭后,华高灿瞪着若寻问:“儿子,去看望奶奶。妮妮一起去,好吗?”
毛妮妮冷若冰霜地说:“我与华家没有任何关系了,看个啥呀?若寻也甭去,我们三个人先回县城,你自个儿打车回农场好了。”
华高灿紧盯着毛妮妮问:“难道若寻也与华家无关了吗?你不去无所谓,若寻必须去。若寻,过来,爸爸背你去看望奶奶。”
“甭你们来回一趟,我下来了。”章林敏站在大门口说。
高灿出来忽见母亲身后的父亲拎着二袋沉甸甸的东西站着,急忙问:“你们怎么知道的呀?”
“是我在楼上打电话给奶奶的呀?”华若寻仰头瞅着高灿喜滋滋地说。
高灿伸手摸着儿子的头微笑道:“看来儿子真的长大懂事了,叫奶奶爷爷下来,你的腿脚不用辛苦啦,是吗?”
若寻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怕毛妈妈不去,就见不到奶奶了,当我听到你们的声音后,我便在楼上悄悄地给奶奶报信喽。我聪明吧!”
“嗯,我的孙子当然聪明啊!爷爷抱你回家去,晚上看闹花灯,村部里好看多了,晚上吃汤圆,糊糟羹,好吗?”华剑英一边说一边弯腰抱孙子。
高灿急忙伸手过去抱起若寻说:“爹,你的年纪大了抱不动若寻了,还是由我来背他回家吧!妮妮,你既然不想去华家,我也不勉强。铧钺,你带着妮妮先回县城好了,我今晚陪父母儿子闹花灯了。祝你俩幸福吧!”
华剑英听得发愣,急忙扯住高灿的衣袖口问:“这个陌生男人是谁呀?难不成毛妮妮又嫁人啦?好女不嫁二夫郎,她却嫁了三次,无疑是个坏女人了,是个祸水,谁娶去谁倒霉啦。”
钱铧钺听得浑身发抖,怒瞪着华剑英问:“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老痴呆啦,女人改嫁天经地义,你发啥牢骚呀?谁规定女人不嫁二夫郎呀?嫁三夫四父碍你华家什么啦?谁叫你华家生出一个风流种啊?真是白白浪费了几十年的饭菜哎。”
华剑英听得勃然大怒,愤愤不平地抓住他的领口问:“还亏你是个留学归来的医生,真是白白浪费了昂贵的学费哩。懒得跟你这个毛头小子理论了,老伴,回家去。”
剑英随即拔腿就走,高灿看着父亲气冲冲地出门,连忙抱起儿子也紧跟着出去了。
毛妮妮见他们走了,转过头注视着铧钺问:“你没有看过我们这里的闹花灯,要是没别的事儿,要么留下来看一晚吧!怎么样?”
钱铧钺心里暗暗窃喜,可嘴上故意推脱道:“我明早坐诊,不知能否赶上。”
毛妮妮微笑道:“我们今晚看了后就回县城去,明早你不用起早摸黑了。可以吗?”
钱铧钺含情脉脉地瞅着妮妮。乐呵呵道:“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啊!”
“那就好,留下来看闹花灯啦。按风俗习惯,今晚我们村上家家户户吃糊糟羹的,不知你会吃么?要是不会吃,叫我妈妈做水汤圆给我吃好了,意味着阖家团团圆圆。”
“好啊,心情愉悦,不论吃什么都行。我中午有休息的习惯,你呢?”
“那你去客房休息吧,我帮妈妈做些家务事,好长时间没来了,跟母亲聊聊心里话哦。我带你上楼去。”妮妮一边说一边拉着铧钺的手上楼。
铧钺紧张地问:“我想去你的卧室休息,可以吗?”
“可以啊,但不知有没有被子哎,我妈见我不在家,房间的东西都收拾好盖着油布的,而客房习惯放着被褥。仿佛等待着某位客人的到来。”
铧钺小心翼翼地说:“可以将客房的被子搬到你的房间里来呀!这不是很方便的事儿哦。”
“那也是,先到我房间里看看吧!”
毛妮妮跨进自己的房间,发现有人在睡觉,吓得大声问:“谁在我的床上睡觉。”
“是我。”
妮妮吓得大声问:“梁仕达,你不是在福建上班吗?咋在我家里。”
仕达坐起来,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说:“你身后的钱医生来得正好,我去医院找他,你们刚刚出来,我便紧追着来到你家,发现你们三个人都在,我便悄悄地躲到你的房间里来了,连你父母都不知道。”
“你为啥跑来找我呀?你与丁葵裘不是生活得蛮好的嘛?”钱铧钺诧异地问。
仕达唉声叹气道:“我忘不了妮妮,葵裘忍受不了我的相思病,便将真实情况告诉了我。由我决定去留,我便来到这里找妮妮了。”
“什么真实情况,能说给我听听嘛?”毛妮妮紧张兮兮地问。
梁仕达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妮妮,缓缓地说:“丁葵裘怀着钱铧钺的孩子,问我是否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可否视同己出?他与钱医生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好了二年因家乡天各一方,双方都不愿放弃自己的家乡而导致分手,但是还经常约会同居,结果怀孕了没人娶她,刚好撞见我送植物人的你去找她治疗,她便盯着我不放,期间发生了好多曲折离奇的事儿,你也知道了不少,我不再啰嗦了,后来她想方设法嫁给了我。”
“那你俩离婚了吗?你来找我总不至于带着她的结婚证吧!”妮妮大声问。
“离得干干净净了,连工作也辞了,决定与你复婚,回到农场去上班,你不会拒绝我吧!”仕达一双温柔的眼睛盯着妮妮问。
钱铧钺严肃地说:“我已经与妮妮确立了恋爱关系,你不要瞎掺乎了,好不好?”
梁仕达哈哈大笑道:“你想得美,你以为丁葵裘会放过你吗?她也跑到你医院来了,要跟你结婚,你不妨看看手机信息,刚才响了二次,肯定是她发来的。也许已经到达你的办公室了。”
铧钺掏出手机想看信息,手机突然响起来了,一瞧是葵裘的来电,慢慢地按下接听键。
“喂,谁呀?”
“连我的手机号码也不记得了么?丁葵裘,你孩子的母亲,我在你的办公室,你的助手说你明天上班,你在哪里啊?我肚子好饿哎,想吃你做的炸酱面,可以吗?”
“不可以,我在女朋友的家里,请你回去吧!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已经结束了。孩子是否生下来由你自己决定,你的一切跟我无关。当初的我苦苦哀求你嫁给我,到我老家工作,你毫无商量余地的断然拒绝我。后来我又跑到你那里恳求你和好结婚,可你说已经爱上梁仕达了,你我之间没缘分了。如今仕达弃你而去,你却想到了我,你认为我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吗?我是个孬种吗?”铧钺异常激动地说。
“铧钺,请你看在五个月孩子的份上,原谅我从前的骄傲,跟我和好结婚吧!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而我是个高龄产妇了,引产合适吗?要是以后不会怀孕了呢?我知道你是个善良厚道的男人,你不会抛下我们母子不管的,是吗?若是你不方便跟女朋友解释,那就由我来说明这一切是非曲直,好吗?”
“不麻烦,要是没别的事儿,你就回去吧!我明早回单位的。”
“此行见不到你,我是不会轻易回去的。你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除非你答应跟我结婚。”葵裘斩钉截铁道。
钱铧钺沉默了一忽儿说:“那你先去登记一间旅社吧!我回单位后再跟你联系。挂啦。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