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来到公园,看见赵瑆瑥靠在一株大树下使劲吸烟,急忙靠近他说:“赵老板,妮妮在哭着找你,她已经真的爱上你了,我曾经辜负了她,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了,你带她回国吧,我留下来陪孩子,一周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赵瑆瑥转过脸盯着高灿,高灿见他也是满脸泪痕,惊奇地问:“你也在为妮妮哭泣。”
“我是因为要辜负她了才哭的,并不是爱她而哭。”
高灿立马放下若寻,怒瞪着他呵斥道:“你在玩她,是么?你要是对不起她,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伤害了她就等于伤害了我,懂不懂?别跟我开玩笑,妮妮因为打定主意要嫁给你了,才会跟你上床,你要是违背了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俩不知道妮妮就在大树的背面,那么大声的对白被妮妮听了个真真切切,她恨自己没有领取结婚证便跟他超越了底线,后悔得好想跳进前面的池塘里去了结生命,但转而想到家中的父母,幼小的儿子,忍住眼泪慢慢地转身回楼上了。去卫生间拼命的洗澡,竭力将瑆瑥留在自己身上的气味全部洗涮掉。洗着洗着又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琢磨着自古红颜多薄命是人们从日常生活中总结出来的千古真理,自己因太沉迷所谓的真爱了,才稀里糊涂的又**了,此生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了。下定决心后拭干泪,略施粉黛,穿戴打扮一新后,收拾好行李箱,背上挎包闷闷不乐地下楼了。
公园里的高灿压根就不知道妮妮已悄然离开,若无其事地抱着儿子上楼了,赵瑆瑥在高灿的劝说下,慢慢吞吞地尾随着回到楼上。
忽听不好了,高灿惊得转身说:“赵老板,妮妮走了,行李箱和日用品都带走了,你快追出去,肯定没走远的,她在卫生间刚刚洗过澡,沐浴露的气味还很浓。”
瑆瑥没有急着走,进去看了一下,见自己买给她的三套衣服和一件紫色大衣,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上面留着一张纸条。急忙拿起来细看。
赵董事长:对不起,让你破费了,但我没资格穿上你买的衣服,拿回家去送给你女儿吧!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此结束,就像一阵风过去了,权当从来没认识过,别来打扰我,各自过日子吧,我先回家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瑆瑥看得泪花闪烁,静静地看着高灿发呆。
高灿拿过纸条一看,低声说:“她刚才也许跟着我下楼了,我们的谈话说不定听见了。就是你那句我是因为要辜负她了才哭的,并不是爱她而哭泣,深深地伤害了她的心,故此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急转弯。妮妮的个性我是相当了解的,你俩已经没戏了,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了。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若是还爱她的,就去找找看,大年三十了,不知还有没有飞机票?”
赵瑆瑥坐在床沿一动不动,若寻过去摇着他的手问:“赵伯伯,我妈妈被你气走了,是不是?你们上午不是很好嘛?怎么下午就吵架了呢?是不是因为我爸爸呀?”
瑆瑥伸手抚摸着若寻的头,呜咽道:“你妈妈不喜欢赵伯伯,因为赵伯伯年纪太大了,配不上你妈妈。”
若寻沉思了一忽儿,大眼睛一眨一眨道:“不是的,妈妈不喜欢你,她就不会跟你亲嘴,我明明看见你搂着妈妈亲嘴了,妈妈也跟你亲了,你怎么说妈妈不喜欢你哎,你把我妈妈找回来,我要妈妈,你们都不是好人,我都不要你们,我只要妈妈就够了。”
高灿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才问儿子,儿子都说没看见,不知道,现在却当着自己的面说他们亲嘴了,看来儿子还是跟娘亲一点哎。不然,怎么会有母子连心之言,却没有父子连心之说呢?
若寻见他们都沉默不语,猛地转身跑出去了,高灿慌忙去追他,抱着儿子回来,不见了瑆瑥,行李也不见了,高灿琢磨着,肯定去找妮妮了,嘴硬心软的老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瞧他何以有颜面追回妮妮。
妮妮庆幸大年三十了居然还有去中国的机票,欣喜得热泪直流。令她没想到的是后面有一双关切的眼睛盯着她,寸步不离的。
十点钟的飞机终于腾空而起了,闭目养神的妮妮琢磨着儿子是不是在念叨着自己,爸爸妈妈是否盼望着自己回家过新年,明天给他们一个惊喜来哉,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一阵上下剧烈颠簸,人也坐立不稳了,猛然要倒下去了,忽然有人搂着她,继而耳畔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妮妮,快醒醒,飞机遇到强气流了。”
妮妮睁开眼看见赵瑆瑥坐在自己身边,站起来就走,飞机又是一阵颠簸,妮妮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瑆瑥怀里了。瑆瑥紧紧地搂着她,温柔地说:“别动,飞机还在颠簸,当心心脏,靠在我怀里别动。”
妮妮吓得魂飞魄散了,哪敢再动呀,乖乖地靠在瑆瑥的怀里闭着眼睛不敢看四周。突然又是一阵激烈的颠簸,只听见瑆瑥惊恐地说:“妮妮,旅客们都在唏嘘不已,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地谈论生死之事了,看来我们凶多吉少啦,不能同生能同死,也是我赵瑆瑥此生的福气,能与你死在一起,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请你别害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哩。若是我们这次大难不死,余生非你不娶啊!”
妮妮听得梨花带雨,好生感动,正想说话,又是一阵颠簸,胃里一阵绞痛,哇的一声吐在了瑆瑥的胸前。瑆瑥拿出毛巾擦干净她的嘴角,轻拍着她的肩背说:“空姐说这是最后一次的颠簸,已经没事了,你是不是胃里很难受呀?我喂你喝点开水吧!”
妮妮摇摇头,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胸前,手揽着他的腰身。瑆瑥爱怜地看着她,慢慢地脱去吐脏了的外套,扔在脚边,全神贯注地盯着妮妮的脸庞。
突然发现妮妮满脸苍白,额头冒汗,吓得附耳问:“妮妮,你是否没吃晚饭呀?我包里有你喜欢吃的面包糕点水果,先吃一点吧!”
妮妮看了他一眼,又耷拉下脑袋去了。瑆瑥搂抱着她,恰如抱着自己的女儿似的,见她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儿,心疼地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问:“你胃里感觉怎么样啊?先吃点东西吧,额头有点烫,身上有没有出冷汗呀?我好担心哎。”
妮妮仰起头盯着他问:“我整个人像要散了架似的,你为什么要跟来呀?我恨死你了。没看见你时,我决定不理你了,一看见你,我的心又软得跟水一样柔软了,你叫我怎么办呀?”
瑆瑥急忙吻住她的嘴唇说:“嫁给我就好办了。”
妮妮看着瑆瑥含情脉脉的目光,听着温柔无比的男中音,立马浑身酥软,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
飞机到上海机场上空了,可惜天公不作美,稀里哗啦地下着瓢泼大雨,飞机一时难以降落,在半空盘旋着,盘来盘去,颠来倒去,飞机里的东西都颤动着掉落下来,前后左右的人都在呱呱大叫,说什么强气流没出事,降落看来要出事了,吓得妮妮钻进瑆瑥的腋下不敢出来,不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
瑆瑥紧紧地抱着她,心想终究是女人家,没出过几趟远门,被吓得浑身哆嗦的,靠在自己怀里紧闭双眼,温顺得似一只小白兔。要是今晚自己不追赶她过来,不知后果如何哎。正在寻思着,却听见妮妮钻出来又是哇哇的吐了二次。
瑆瑥这次有准备了,拿掉护着的外套,扶着妮妮说:“托你的福,大家都没事了,飞机已经安全降落啦。我们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回家后赶紧去筹备结婚之事。待她走后,我们就可以完成心愿了。本来明天去教堂完婚的,谁知高灿一来什么都乱套了。”
妮妮轻声道:“快把行李拿下来,他们都下飞机了哩。”
二个人下了飞机,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是上午九点,瑆瑥搂着妮妮的腰肢说:“我将时间算得不错,九点半的飞机到老家省城,我们先吃饭,不知道今天的饭店是否开张营业,若没有,我包里够我们吃一天了,拉杆箱里都是你的新衣服,给我点面子收下吧!”
妮妮低声道:“我没胃口,只想早点回到娘家,你去吃吧,我坐在候机室等你。”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吃点面包水果好了。”随即从包里拿出二个火龙果,剥开皮递给妮妮。
妮妮娇嗔道:“我没力气拿东西了,也没胃口,老是想吐,你吃吧!”
瑆瑥搂着她说:“你靠在我胸前,我喂你吃,好不好?先吃火龙果,再吃奶油面包和香糕,吃饱了就不会吐啦。”
“嗯,好的。”妮妮正在吃面包,瑆瑥的手机滴滴滴地响起来了。
妮妮急忙拿过面包说:“你先接电话吧!”
瑆瑥见是家里的座机来电,慌忙离开妮妮到洗手间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