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玉兰收拾好碗筷出来了,盯着瑆瑥看个不停。
妮妮移开他的手,站起来面对面地盯着他说:“因为我想做个如简的女子,卸下一身的珠翠,安静地活在自己的心灵世界里。亲近山水,走进自然,钟情文字,将自己打理成一处淡淡的风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瑆瑥也站起来注视着她说:“日子流水一般滑过,你看来已经学会安静了,学会思考如何淡然处理男女之情愫了。可惜,我很浮躁不安,我无法将你忘却,无法学会做个冷血动物,无法学会将自己慢下来,无法学会将琐碎的日子过出新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恨不能夜夜拥你入梦。因我遇见你之后,已经得了失眠症了,你说我们该何去何从?你总不会让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吧!”
瑆瑥的心情无比激动,整个人都颤抖不已,说话像打机关枪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角不停地在颤动,眼神幽怨凄惨的。
妮妮看着心疼,慢慢地靠近他胸前说:“我何尝不想与你牵手,可惜情深缘浅呐,你堂堂一个企业家,慈善家,总不至于纳妾吧!”
瑆瑥拥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柔地说:“亲爱的,事在人为,爱情也不例外。请给我足够的时间吧!迟早有一天瑆瓓会同意离婚的。因为她看重的是赵家的上亿财产,并非是我这个人。我大不了将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产业悉数给她好了,此生有你便知足矣!”
妮妮急忙推开他说:“不行,那是你半世辛劳得来的事业资产,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的心意我领了,即便我们今生无缘,我也将铭记你对我的好,视你为兄长。”
站在一侧的光玉兰慌忙接茬道:“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半世打拼下来的所有家产,我代表你去世的外婆也表示不同意。何况妮妮有过二次婚史,且有一个儿子,根本不值得你为她放弃一切财产,要是一个黄花闺女,那也另当别论喽。”
瑆瑥怒瞪了一眼玉兰,严肃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不关你的事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该回家啦。”
玉兰坚定地说:“你外婆临终前嘱咐我管好你的,我既然答应她了就该管到底,这件事我说了算,你是外婆将你拉扯大的,她的临终遗言,你也敢忤逆吗?”
瑆瑥大声道:“钱财那是身外之物,不会说话,没有感情,够消费就是了。我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妮妮,除了妮妮别的我已经无所求了,请你别拿外婆的遗言来压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只要妮妮肯嫁给我,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即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何况区区一个聚通集团,算得了什么呢?爱情价更高啊!你懂吗?”
玉兰无限忧伤地说:“我因为太懂了,才默默无声地陪伴在你左右几十年啊!”
毛妮妮惊闻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盯着玉兰好长时间,才抬眼看着瑆瑥,慢悠悠地问:“瑆瑥,保姆爱上主人了,是吗?你早已知道的,是吗?为何将一个暗恋你几十年的保姆长辈留在你身边,且变成了她的邻居,居心何忍?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何况她刚才的一席话,充满了对我的蔑视和轻薄。”
瑆瑥看着玉兰直摇头,上前推着她出门,玉兰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推开他的手说:“今晚既然道出了一半,我干脆说个痛快好了。妮妮,我暗恋瑆瑥二十八年八个月了,而我的丈夫去世已经二十九年了。在我丈夫去世后爱上瑆瑥没有错吧!正如你离婚单身后爱上瑆瑥那也是应该的,可惜他的妻子还健在,且又离不了婚,依我看你俩是有情无缘了,你注定要做个被抛弃的女人,兴许连个小三也做不成,只配当男人发泄**的工具,抑或做个玩偶而已,还不如我默默地爱着他守着他强百倍哎。”
瑆瑥气得忘了身份,上前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玉兰顿觉天旋地转的,仿佛要倒下去了,妮妮慌忙上前用身子挡住了她,只听啊哟噢哟二声,妮妮捂着肚子叫喊着:“疼死我了,她压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肚子好疼哟,瑆瑥,快送我去医院妇产科,尽快哦。”
玉兰一听心知肚明了,妮妮已经怀上瑆瑥的孩子了,赶忙扶着妮妮说:“又要做妈妈了,谁的孩子呀?瑆瑥去叫车了,你赶紧告诉我实话。”
瑆瑥叫铭镇来送妮妮去医院,约莫过了七分钟左右,铭镇急急忙忙地开车过来了,瑆瑥抱着妮妮上车,急忙朝医院奔驶。
妇产科庄医生看着铭镇说:“你如此不小心怎么当爸爸呀?”
铭镇急忙伸指戳戳父亲说:“你问他,不关我的事儿。”
瑆瑥怒瞪了一眼儿子,拼命朝儿子挤眉弄眼的,铭镇顿时明白了,急忙说:“我爸爸开车不小心撞到了她,胎儿没事吧!几个月了?我要当爸爸喽。”
“不到二个月,最容易流产的时期,一定要保好胎,现在没事了。开点保胎药回家静养几天,不要做家务,加强营养供给,毕竟是三十几岁的孕妇了,注意保养休息哎。”
铭镇喜滋滋地说:“嗯,有数了,谢谢庄医生,我这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铭镇送父亲和妮妮回到木屋,瞥见保姆还在家里,瑆瑥气得上前问:“刚才妮妮吃饭的时候,你就已经看出妮妮怀孕了,是不是?你是故意说什么暗恋我的话题刺激妮妮,好让她流产吧!你的心眼儿太坏了,从今往后别再到我的房子里来了,请将大门的钥匙还给我,好自为之吧!”
玉兰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我有保胎秘方,是你外婆传授给我的,就让我给她调理身子吧!”
铭镇也附和道:“爸爸,阿婆爱你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吃醋吐真言,也没错,你已经吃惯了她烧的饭菜,她服侍我们赵家人几十年了,何况是亲戚,你又不会干家务活,连件衣服也洗不好,何必赶她走呢?宽容一点吧!”
妮妮慌忙接茬道:“瑆瑥,刚才是你太激动了,阿婆是你的长辈,爱你也没错,好歹服侍你赵家上下几十年了,你怎么好意思动手搧她一巴掌呢?你的脾气也蛮急的,要是夫妻吵架,你会不会也伸手抽她巴掌啊?有没有打过瑆瓓呀?”
铭镇慌忙说:“他敢打我妈妈,就不会闹到这种程度了,明明是肾脏疾病,骗我爸爸说是肝癌,亏我妈妈想得出来。真是服了我爸爸啦。”
瑆瑥垂头丧气道:“法院不敢受理我的离婚诉讼,而妮妮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呀?”
铭镇连忙说:“还能怎么办呀?要是你离不了婚,妮妮嫁给我得了,反正都是赵家的血脉,你生我生还不是一样吗?就是辈分不同罢了,我捡个现成的爸爸做不也蛮好的吗?没想到爸爸真有一套的,去了一躺国外居然埋下了种子,而我追了妮妮那么长时间,却连手都没吻过,更甭说敏感部位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那当然,你去劝你妈妈协议离婚,好不好,爸爸拜托你啦。”
“这个差使我接受不了,要么叫阿婆去试一下,但不要说出妮妮怀孕的事儿。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阿婆记住了吗?要是有第五个人知道,那就是你泄密的,到时连亲戚关系都不存在了。”
玉兰急忙说:“我去试一下也无妨,瑆瓓向来不喜欢我的,不知她会不会轰我出来哎。我会守口如瓶的,只怕你会酒后吐真言哎。”
瑆瑥急忙说:“铭镇,你也要管好嘴巴哎。你妈妈要是得知妮妮怀孕了,肯定要做出伤害妮妮的事情来哟,并且要拖死我的。你平时可以偏向你妈妈,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你要帮爸爸的啦。”
铭镇不耐烦地说:“你夺人所爱不算,还要我替你背黑锅,真他妈的活见鬼了。”
瑆瑥听得脸倏地变白了,怒瞪着铭镇说:“你甭发牢骚,不想帮父亲的忙不强求,俗话说家贼难防,你要是敢伤害妮妮,我们就彻底断绝父子关系,不管我俩能不能结成婚,聚通集团的一切财产继承权全部给妮妮父子。父亲的个性你应该知道,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在我的心里,妮妮比你重要,我此生就只爱过温姝娅和毛妮妮,再也不会有下一个的,不信,走着瞧。”
妮妮听着父子对话,见他们都沉默了,慢慢地开口道:“铭镇,我来纠正一下,你父亲并非夺人所爱,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一直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我也曾直截了当地跟你说过,可你自信得过了头,我能有啥办法呢?我爱的人是你父亲,你不想帮我们这个忙,也无所谓,我是个单身汉,你爸爸又不是国家干部,大不了名声受点影响,我可以独自将此事扛起来,不让你爸爸受到伤害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也该回去了,我累了,想休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