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来写去,似乎又回到了起点,通篇看过来,一马平川,不见起落。
文章写成这样,汗颜!故事绕来绕去,自个都烦了。知道这样不行,真的不行,想改变却不知道怎样去改变,这是故事叙述者的悲哀。
很多的时候,已经觉得改变了。事实上给自已下了个套,这个套没能蒙蔽读者,也没能长时间的蒙蔽自已。
写作某种意义上和混社会很像,一条道走过去,披荆斩棘,回头看时,一无所有。
很二的想起一句,本想写出个未来,没想到失去了现在。
写了几个月了,在孤独中对自已说,看不到未来。此时的心境和春天以及下雨无关……
毕竟是孩子,毕竟有些吃软怕硬,西街大哥哾雕原型毕露后,胖弟孬了,躲二顺身后。
胖弟从哾雕身上感应到了不同,这个叔叔身上有股子厌气,那股厌气比视过来,胖弟崴下了头,胖弟从目光中读出了一些很社会的东西。
那天,付饭钱的时候,酒醒了的花鸡心惊肉跳,哾雕按住了花鸡,别费神了,你那几个钱留着买双像样的皮鞋子吧!
哾雕酒精上头,言无禁忌。
花鸡看一眼脚上擦了很多鞋油的皮鞋子,神情寂寥,花鸡只有这双皮鞋子,多少油擦不亮,鞋面子毛损的厉害,这鞋有小二年了。
钱最终是二顺付的,二顺说,争个啥?谁付不是付。于是,二顺付钱,花鸡脸一红,暗地里高兴了一回。
胖弟说,我姐小福字还饿肚子哩?爸给姐带份饭。
二顺说,不提醒真忘了。小福字,我姐的女儿。
哾雕说,胖子不错,这算是有心了,吃着能想着姐姐,也义气。
花鸡哭笑不得,分手时花鸡跟哾雕说,要多少钱,我问我爸要去。
哾雕把手重重一挥,再说吧!哾雕没把钱当回事,他酒还上头呢!
四丫的声音很低的穿过房间,那声音软软地黏黏地,结巴,送我回去嘛!
声音在寂静里拐了个弯,一根线一样从血性耳朵里钻进去,哆嗦了一下,强如血性这般的刚毅依然禁不住晕虚了片刻。
毛玻璃上的光影在黄昏里逐渐暗淡,窗外的枝,在劲风中横摆,簌簌的声响掩盖了门廊外的暧昧,隐约里千娇百媚……
医药用的白纱布一层层裹实了大腿,狠一咬牙血性扯紧了纱布两头,打了个死结。
天完全黑下来了,风中天地苍茫。
院道两旁堆积着圆木,风卷着股干冽的木柴气息,血性瘸着腿穿过去。
院道的尽头一扇铁门虚掩,两个头顶花白的老头在门卫室的灯光下走棋,落子呯然有声,一个抬眼看出门的血性,少年赢瘦,背影单薄。
院外小街,行人稀少,灯影黯淡。血性腰杆挺得笔直,一步跨出,顿一下,另一步跟上,步伐缓慢有力。
一个路口,丁字型,没红绿灯。
几辆拐的停路旁,司机拢着大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风中星火明灭。
血性停住脚,右臀的大腿下撕裂般疼,那个创口还没愈合好。
双手拢实了点燃烟,血性按按衣摆下的火药枪,很冰冷的真实存在,叫人心里充满了底气。
搭车吗?一个皮帽拐的司机问。
工人文化宫。
一元。回头能等,不过时间别太长了,长了加一块。
不回头。血性搬腿上车,腰眼里的枪杆顶得髋骨生疼。腿伸直,门缝渗进来的风刺骨,拐的突突噜跑起来,扎进了小巷,风声鼓荡。
一路东西拐,经过一条街,路旁一幢砖楼,是西街卫生所。
再往前灯火明亮,人流如梭,右拐就是西街了。
西街这时候属工人文化宫、电影院这块热闹,那年月的电影院气势恢宏,一千五百座位,楼上楼下,时常爆满。
文化宫四层楼,楼下台球室,小桌的那种。二楼录像厅,萤红横牌,声音震耳欲聋。如今的工人文化宫名不副实,剩两层,三楼牌棋室,四楼阅览室,人丁稀少。
大楼后面一溜空旷的院落,铁栅栏围实了,铁皮屋顶,是个溜冰场。
哾雕晃着脑袋,听几个手下汇报,一些琐事,哾雕很不耐烦。
能简短点吗?哾雕问,一些几巴事就别说了。喂,秦阳,花城的那个事怎样?
秦阳是最早跟七绝的几个人之一,那天开车带白结巴买军袄的那个,极会事。
秦阳拔口烟,搞定。粗壮男都没敢多说,公安问话,也只是说和花城有过节。每人两千,雕哥,花城那托了人递话,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对方能给回话。
行。哾雕知道秦阳会事,通常都能把事情办的圆满,每人两千?哾雕皱起了眉。
怎啦!雕哥要觉得给多了,明天给粗壮男递话,叫他俩退一千。
不是这事。哾雕反应过来,妈的,酒坏事啊!哾雕想这四千得想个办法叫花鸡家出,妈的,乍一喝酒脑经就缺项了呢?
哾雕要起身,好些日子没上紫降唇歌舞厅了,哾雕上舞厅也跳舞,通常找那些摸样周正,体态妖娆的,不跳舞时哾雕喜好拿手电筒照人。照女人,越漂亮的哾雕越照得勤。
血性被人带进来的时候,哾雕正要往外走。
雕哥!
哦,血性啊!哾雕仔仔细细看血性,妈的,腿没利索你跑个几巴!
血性一屁股在屋内的沙发上坐下了,贼冷的天,血性额头顶一层细汗。
有个事我踅摸了几天,老觉得不对劲。血性说。
啥不对劲啊,叫结巴来说不就得了。妈的,你这一头碎汗。哾雕有些子心疼,丢块白手绢给血性,擦擦,秦阳,弄瓶汽水过来。
血性没客道,通常和哾雕他们几个哥哥都不能客道,一客道就见外了。
抹了汗,一口气灌了半瓶。血性说,雕哥,最近你小心点。
小心啥?妈的我都够小心了,那次身后不跟五六个兄弟。
雕哥,我说不上,就觉得心里惶惶,要出事。再说强哥、见哥他们都不在,这个家全靠你了。不让结巴来,因为我不想在叫结巴混社会了。
靠,说啥呢?结巴不是你兄弟吗?你们生分了。
没那事,我就觉得不能叫结巴在淌这浑水了。结巴有了女人!
哾雕目光凝敛,坐下搂了血性肩,哾雕说,难为你了,结巴也这意思吗?
血性摇头,我个人的意思,我相信结巴以后能明白的。
哾雕呼啦了把血性头,妈的,知道不,你这么做就是不拿结巴当兄弟,啥叫兄弟?打断骨连着筋,抽断筋带着皮,这才是兄弟。
你那一套是朋友,不是兄弟。哾雕说,别叫结巴恨你一辈子,知道不?
血性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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