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彭昆也在那辆客货两用车超车的时候认出了钟盛富。
钟盛富身边大约带了十几个人。
四辆汽车一直向南,来到荒无人烟的郊外。
经过一条窄长的峡谷时,彭昆看着两面高山陡峭,汽车几乎是在悬崖上行驶,他打了一个寒战,暗叫道:"不好,可能中计了!"彭昆令司机减速,恰在这时,山坡上一块万斤巨石滚将下来,把后面的二部车挡住,独独放过伍太太……好险,若不是刹得快,几乎车毁人亡……惊魂未定,接着一排枪弹,向他射来。"
不要惊慌,"彭昆喊道,"我们中埋伏了,只有向前冲才有出路!"喊罢,自己却钻在车底下,躲开飞来的子弹。
荒无人烟的峡谷中枪声大作。
话分两头,且说十一月初五一天,陈百威从伍家出来,令两名心腹保镖下车,打探伍平的起居行动规律。
文贵明白他的用意,担心道:"堂主,伍平是议员,不比一般富人,绑票他会不会惹麻烦?事情一旦暴露,警方会查封我们的公司。
我看这事还得考虑,风险实在太大了。"
陈百威沉思良久:"风险肯定有,我已经想到了,这件事一定要干得滴水不漏,既要让伍平知道是我们干的,更要叫他们拿不到任何证据。
镜花水月的境界是最好不过的,伍平是聪明人,如果我们达到了此种境界,他自然不敢小觑。"
文贵不再吭声,两人一路无话,回到金陵堂口总部。
早有堂口弟兄入报:"今天一早'和义勇'的堂主钟盛富来访,恰好你们刚刚离去。"
陈百威望着文贵,两人的目光碰上又移开。"
知道了,还有什么没有?""我要钟堂主回去,改天再来,他说今天非要见到堂主不可,现在还在客厅里。"
陈百威沉吟良久,文贵说道:"堂主,我们何不……"陈百威会意,点点头,"我也想到这一点。
你去转告他,说我回来了,在议事厅等他。"
"和义勇"近来陷入了困境,经济入不敷出,多次向"和安乐"开口借钱,陈百威知道他们的底细,都委婉回绝了,但钟盛富是位直心肠,听不懂江湖上的应酬话。
头一次陈百威说:"我们也只是个空架子,很多时候也是拆东墙补西墙,捉襟见肘。
可不,刚好进了一笔款项,今早已经开销出去了,若早来一天……"当时钟盛富真以为是这样,第二次又来了。
陈百威、文贵尚未商议好,钟盛富已经进来。
"我和军师在谈一桩生意,钟堂主来得正好,帮忙合计合计。"
陈百威不等钟盛富开口,先提出话题。
钟盛富等了这么久,本想一进门就提出借钱,现在也只好顺着话题说:"什么生意?我是老粗,没什么好建议。"
"这生意偏偏就适合粗人做。"
陈百威说,"我跟文军师总是拿不定主意。"
钟盛富:"什么好生意拿不定主意?"文贵干咳一声说:"最近我堂的弟兄探得一头肥羊,家财无法估数,在外国还有几家公司,日进黄金千两——"钟盛富不以为然道:"世上有钱人万千,与我们何相干?""钟堂主此话差矣。"
文贵道,"我们既然开了堂,立足江湖就得依靠各种门路生财。"
"你们的意思是'老笠'(打劫)?"文贵摇摇头:"不是,那太费力了,想'掳参'(绑票)。
我们已做了大量准备工作,把那富翁的行动规律摸得一清二楚,只要堂主首肯,立即可得二三十万赎金。"
钟盛富已有了几分动心,咽着口水道:"这样的好生意为何还不干?"文贵摇头叹气:"你们不知,我们堂主最爱惜名声,说先堂主陈余祥在江湖上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不要坏在我们手中。
钟堂主,道理你也是懂的,江湖中英雄好汉历来是劫富济贫,那富豪有那么多身家,劫过来给弟兄们花花哪里就算犯规矩了!"钟盛富点头,转向陈百威:"文军师说的对,陈堂主,这买卖不做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