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第二天,我已经开始觉得难受。我和彼得罗的父母度过的时光,更进一步证明了我在比萨高等师范度过的时光是白费气力。成绩好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东西,我没有那些东西,我没有学会。真是太羞耻了!我那些激动混乱的话语没有逻辑,也没有节奏,一点儿也不像马丽娅罗莎、阿黛尔、彼得罗的话那样,严密又舒缓有致。我拿出了那种学究抠字眼的方式,通过考试,或者通过我正在写的论文得到了展示。但实际上,我表现得过于天真,过于轻率,我不像他们一样拥有盔甲,可以自在地向前走。艾罗塔教授宛若神明,在战斗之前,他给了他的孩子们有魔法的武器。马丽娅罗莎是战无不胜的,彼得罗在学问上也是没的说。我呢?我只能待在他们的身边,映射着他们的光芒。
我越来越担心会失去彼得罗,我去找他,缠着他,我对他产生了感情,我一直都等着他对我表白。有一天晚上,我吻了他,吻在他的脸颊上,他终于回吻了我的嘴唇。我们开始在一些比较隐蔽的地方见面,在晚上出去,等着天黑一点儿,我抚摸他,他抚摸我,但他从来都不愿意进入我。我觉得好像回到了和安东尼奥在一起的那个阶段,尽管他们之间的差别很大。晚上和艾罗塔的儿子出去让我很激动,我可以从他身上获取力量。
时不时地,我想找一部公共电话,给莉拉打过去。我想告诉她,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男朋友,几乎可以确信,我们的毕业论文会出版,会变成书,就像真正的书一样有封面、标题和作者的名字。我想告诉她,我们俩都有可能在大学教书,他姐姐马丽娅罗莎只有二十四岁,就已经在大学教书了。我还想告诉她:莉拉,你说得对,假如从小学会一些东西,长大就会在各个方面都很从容,就像生来就会一样,但最后我放弃了。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呢?就是为了默默地听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吗?假如她听我说,我会告诉她什么事情呢?我很清楚地知道,发生在彼得罗身上的事情,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尤其是我知道,他会像弗朗科一样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无论如何,这样结束也不错,因为我不爱他,我们俩在黑暗的小胡同里,在草地上一起待着,只是为了不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