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切都是懵的。
原本多年前他努力掩盖的事情,终于在数年后爆发出来,结果却比当年更糟糕…
如娇跑了,当晚没有回梁家,润男追着去找,找了一个晚上,也是通宵没回,他有心想向哥哥解释,却找不到机会,这个晚上,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恐慌的…懒
而第二天,通宵未归的润男直接去上班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天润男有一次大行动…
梁家人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不仅担心润男,也担心如娇,毕竟,梁家已经把她当儿媳妇看待了。
然,他们最终等来的,却是润男重伤的噩耗…
据润男的同事说,润男执行任务的时候状态不好,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梁家不堪承受的打击,所有的怪责便都落在了陆向北和如娇身上,如娇好几天都没有露面,而陆向北被梁爸赶出了梁家,骂他狼心狗肺,更是永远禁止他再回梁家来…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哥哥的牺牲在他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在他看来,就是自己害死了哥哥。如果这次自己不回国,如娇已经成为他的嫂子,会和哥哥幸福地过他们的小日子;
如果他不答应如娇去做这个解释,就不会发生小巷榕树下那一幕,如娇不会跑,哥哥也不会去找她,那哥哥就不会通宵不眠而精神不济,更不会因为他和如娇的事儿分神;虫
如果,当初他不曾对如娇动过心,如果不因为怜爱如娇而带她回家,如果不要和如娇有过一段青涩而朦胧的默契,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如果…
他假设了无数个如果,越想越往牛角尖里钻,最终将自己判为害死哥哥的凶手…
背负着这样的十字架,他寝食难安。
他永远都记得哥哥那浑身是血的模样,永远记得,哥哥在弥留之际,带血的手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对不起”还说,如果当年早知道如娇和他是相爱的,他一定不抢弟弟的女朋友…
那一刻,他流泪了,明明是他对不起哥哥啊,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哥哥的最后一句话是,请他孝顺父母,请他继续照顾如娇,以及她的家人…
哥哥说这话算什么意思?把如娇归还给他吗?别说他已不是从前那个为如娇心动过的陆向北,就算是,他们中间也永远隔着一个染血的影子,会夜夜折磨得他们良心不安…
只是,由此可见哥哥对如娇的爱深到何种程度,深到足以让他和如娇永远良心不安的程度…
至于孝顺梁家父母,即便哥哥不说,他也会做。
当初他跟覃婉回法国的时候,就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梁家安安稳稳在这里做生意,要梁家生意兴隆。
梁家人不会知道,梁家餐馆之所以得以扩建,是因为覃婉把周边几家都买了下来,然后让原来的房东象征性地代收房租,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房价物价都飞涨,独独梁家这几间铺子从来就不涨房租;
后来,在他任童氏副总期间,他不能亲自前来照顾,可成真作为助理,却明里暗里不知给了梁家多少生意上的提携,甚至,有一次童氏的提案里有收购榕树巷那一块的计划,也被他竭力阻止;
再后来,他卧底任务完成,想离开国际刑警,老爷子要他进公安部,他却执意要回来,原因之一自然是童一念,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梁家,他不奢望求得梁家的原谅,可是希望生活在养父养母所在之处,在梁家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一尽绵薄之力。哥哥在临终时把父母交给了他,眼看两位老人年事已高,身边没有一儿半女,万一有个三病两痛都没有人伺候,他情何以堪?
当然,此乃后话。
只说如娇在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后来润男骨灰下葬以后,梁家人来给润男立碑,却见坟头已经竖起了一块石碑,只书写着“my/love”几个字母,而如娇,披头散发地跪在碑前。
梁爸见到如娇,异常激动,夺过身边立碑工人手里的工具就要去打她,而如娇不躲不避的,生生捱了他一记,那是锄头,虽然反过来敲在她背上,不至于剜去她的皮肉,只怕也会敲碎她的骨头…
好在梁妈比他冷静,死死地抓住了,立碑工人也知轻重,帮梁妈一起拦着梁爸不让他再继续打下去。
如娇以膝盖着地,转过身来对着梁爸梁妈一个劲地磕头,磕得咚咚直响,嘴里一直不停地说着,“求求你们,让我把这碑立在这里!求求你们,让我把这碑立在这里!求求你们…”
初时,梁爸火气很大,怎么也不同意,还让立碑工人把碑给挖掉,如娇不顾一切扑在碑上,哭着说,“如果要挖就连我一起挖了!求求你们,让我把碑立在这里吧…”而后,又是重复不断的哀求…
这一切,陆向北都只是远远地躲在暗处看着,给哥哥立碑是件大事,他很想和梁爸梁妈一起来,但是,他知道,梁爸根本就不想看见他,所以,只是悄悄地跟随在他们后面,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彼时,可以看见,如娇额头已经全是鲜血,唇角也流出血来…
梁妈妈见了,许是动了恻隐之心,劝梁爸道,“算了,老头子,这碑原本也就是做个标记,以免来年来看望时不认识,既然要这么立,就随她吧,倒也特别,不会认错,再说了,润男生前的心愿是什么我们也都知道,就随了她吧…”
梁爸虽然愤恨,但如娇过于坚决,在梁妈的劝说下总算是下了山。
坟茔前,便只剩下如娇孓然的背影。
他从暗处走出来,见如娇的身体渐渐靠在了碑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曾起疑,直到走到坟前,发现一缕鲜血从如娇的身体底下蜿蜒出来。
他大惊,扶起如娇一看,原来,她竟然割腕了…
“不要救我…让我死…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如娇额头上满是鲜血,嘴里一边说话一边也吐出血来,想是梁爸那一锄头打成了内伤,而她的手腕上,更是鲜血淙淙…
他立刻撕下衣服上的布条来给她包扎住,然后抱起她就往医院跑,一路,她都在无力地絮叨,“我不要去医院…不要…让我和他死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
“别说话!”他皱着眉呵斥她,她需要保存体力。
她如何听得进他的话?只是流着泪,继续说,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她苍白脸蜿蜒,“他对我那么好,这几年里我不知被他感动得哭过多少次…可我为什么还要傻傻地记着你,爱着你…不…我不爱你了…我爱的是他…我爱他…我刚才告诉他了…他一定还听得见…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害死了你…你怪我吧…恨我吧…我就来陪你了…”
她的话,让开着车的他泪眼模糊,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喊,不!是我!是我害死了他…这一幕,注定成为他生命里的魔,很多很多个夜晚,如娇血水模糊的脸都在他的梦里出现,恶魔一样纠缠着他,折磨着他,他想,这个十字架,或许,他要背负终生了…
好在,总算是及时赶到了医院,如娇被抢救了过来,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守了如娇一夜,在确认她度过危险期以后,又照顾了她两日。
这两天里,如娇始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流泪,那眼泪,便似没了尽头…
后来,他去买早餐吃,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病房里空空如也,如娇竟然不知所踪了…
他去问护士,护士也说一时没注意到,于是,他立刻去寻找,然茫茫人海,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他想,她是有心躲起来了…
他在这之后便返回北京,刚好北京分部有个卧底任务需要人去完成,组织认定他是最佳人选,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他接受以后,仔细阅读了卧底资料,竟然发现这居然还和润男牺牲的案子有关联,于是,更加义无反顾…
给覃婉的交代是梁家已无后,所以他必须回家乡,孝顺养父养母,所以从国际刑警辞职。
这番话固然伤了覃婉的心,可是,孩子已经长大,她亦无可奈何,有心要帮他在家乡开创一番事业,也被他拒绝,声明自己的事业要自己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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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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